孫三娘等人要為葛招娣置辦新衣裳,可偏偏趙盼兒借著核對賬本為由,獨自留在半遮面,葛招娣看出她是幽會情郎,所以私下里透露給孫三娘。當天夜里,顧千帆果然如約前來,先是湊上去親了趙盼兒,隨后才鼓起勇氣表示爺爺給自己訂過親事。
其實這門親事早已在顧千帆進入皇城司,便徹底了斷干凈,何況顧千帆也從未見過對方,更不曾有過逢場作戲。也正是顧千帆的真誠,令趙盼兒很是高興,索性也交代了過往,包括從她入籍到結識歐陽旭,直至今日都無任何隱瞞。
顧千帆根本不在意這些,但是趙盼兒希望彼此之間坦誠,摒棄所有猜忌。二人相擁坐在月下,顧千帆拿出珍藏已久的發簪,毫不掩飾自己從一開始就關注到她,現在總算是抱得美人歸,感情更上一層樓。
次日一早,宋引章抱著琵琶來到約定地點,本想是彈完就離開,不想與沈如琢再有糾纏。怎知沈如琢為宋引章準備孤月琵琶,以及上好茗茶,可以讓其心無旁騖地彈奏。在沈如琢的深情厚義下,宋引章與沈如琢合鳴一曲,池蟠看到這一幕,心里甚是得意,只等沈如琢花花公子傷透宋引章,反倒是張好好準備通知趙盼兒,提醒她讓宋引章遠離沈如琢。
之后的日子里,趙盼兒與顧千帆依舊是濃情蜜意,經常幽會表心跡,顧千帆也考慮等雷敬伏法,為她籌備隆重龐大的婚禮,并且尋來族中長輩主持婚禮。不過因為宋引章經常出入教坊司,以免人多眼雜,顧千帆叮囑趙盼兒先不要透露出去,孫三娘則在不遠處看到全程,既是為趙盼兒感到高興,又有些舍不得,只能在趙盼兒回房后,獨自傷心落淚。
原本高慧是要去桂花香會會傳聞中的趙盼兒,沒想到忽然覺得腹痛難忍,竟是女子月事將至,令她有些手足無措。正要出門的趙盼兒看到高慧,立馬將她引進屋里休息,親手調制了紅糖姜水,以緩解對方的不適。
高慧道了感謝便離開,坐等派去調查的人傳回消息,可高鵠知道她的行蹤,表明在歐陽旭寄回退婚書之前,絕不允許她再出高家半步。偏巧又看到高慧穿著趙盼兒的衣服,高鵠恍然大悟,生氣斥責高慧,將她軟禁在閨閣。
陳廉匆忙來找趙盼兒,不料被葛招娣潑了一身水,兩人為此破口大罵,鬧得不可開交,險些打了起來。幸好孫三娘及時出現,通知葛招娣先去半遮面幫趙盼兒,這才化解了他們的矛盾。
這年五月,附近有傳言落入坊間,據稱是狀如帽蓋的妖物,時常在天空飛行,夜入人家后,還會變為大狼狀,百姓驚恐萬分。而到了六月乙巳,傳聞帽妖已經進入京城,甚至出現傷人事件,引起全城戒備,每逢落日之時,可見家家戶戶大門緊閉,更有甚者手持兵器捕逐。
官家聽聞此事,立馬派人前往東京調查,同時舉行祭祀祈禱,還望能夠趨吉避兇,消除災禍。怎知祭祀過后,帽妖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越鬧越烈,軍營尤甚,到最后只得由皇城司出動,顧千帆率人埋伏,直至帽妖出現。
一時之間,街上百姓驚慌而逃,以至于沖撞了葛招娣,正當她不知所措,陳廉翻身下馬將她扶起,緊接又帶人追捕帽妖。顧千帆與帽妖交手,可終究還是負傷,葛招娣回去向大家講述此事,趙盼兒心急如焚,表面仍是故作淡然。
孫三娘看出趙盼兒的心思,故意支開宋引章和葛招娣,讓她有機會上街打聽情況。趙盼兒在出門時遇見顧千帆,見他安然無恙,總算是落下心頭大石。看著顧千帆面露倦容,趙盼兒讓他先去休息,自己下廚做些點心,結果等忙完才發現顧千帆累得直接睡著。
在顧千帆的夢境里,母親帶著他決絕離開蕭家,緊接又是父親主動來找自己,到最后還要面對清流與奸相的爭斗,他要從中作出選擇,內心頗為矛盾。等到顧千帆從噩夢醒來,趙盼兒端著湯過來,于是他一邊喝湯,一邊向趙盼兒講述朝中局勢。
所謂世上本無妖,人心藏禍患,真正的帽妖不過是沖后黨而來,每逢出沒都會以火藥襲擊百姓,照常大面積的殺傷,因此一傳十、十傳百,成為眾口相傳的帽妖。現在朝中大臣已分為好幾派,官家體弱多病,唯一的皇子升王也才十二歲,暫且不能監國,需得由皇后經常代替官家批閱奏章,引起許多老臣不滿,逐漸傳出皇后欲效武周。
趙盼兒立馬聯想到夜宴圖,所以顧千帆接下來的話,便是與此有關。當年有一位能歌善舞的女子,因家里窮苦而過早出門,以鼓樂為生,四處獻藝,直到后來遇見一位郡王,二人因緣際會結識。
考慮到女子乃是樂籍出身,所以郡王為其編造良家身份,繼而納入府中,恩寵頗盛。轉眼之間已過二十年,隨著郡王正妻去世,女子順勢上位成為王妃。本來王妃后半生應當是榮華富貴,可偏偏當年之事并非做到天衣無縫,王府內許多老人暗查底細,終于在夜宴圖里發現了一名樂伎與王妃眉眼極為相似,證實其出身并不清白。
繪得此圖之人擅長啞謎,曾將春宴之上的賓客名字嵌于畫內,若是得到夜宴圖,必然能坐實女子身份。顧千帆之所以告知這件事情,也是希望趙盼兒不必再去追究緣由,以免牽連其中,然而當他準備離開時,沒想到宋引章突然出現。
為了避免引起宋引章的懷疑,顧千帆現編理由應付過去,聲稱葛招娣與帽妖案有關,趙盼兒應訊配合調查。宋引章信以為真,可又好奇顧千帆為何送趙盼兒回來,幸好顧千帆早已準備名曲譜“涼州大遍”,表明這便是他來此的理由,令宋引章欣喜若狂。
宋引章回到房內,心情遲遲未能平復,回想著顧千帆送曲譜的一幕,不由倍感甜蜜,認定是顧千帆喜歡自己。可又念及之前頻頻示愛的沈如琢,反而讓宋引章遲疑不定,畢竟兩個男人都是人中龍鳳。殊不知,顧千帆在宋引章走后,又來到窗邊與趙盼兒依依不舍地道別,這才獨自離開。
與此同時,歐陽旭在西京的日子并不好過,自從奉命請回抱一天師,便是各種東奔西跑。西京玉皇山處,歐陽旭跋山涉水前往附近所在宮觀,這一道風餐露宿,整個人疲憊不堪,已顧不得形象。
得知還得再爬過這座山,方可看到清風觀,歐陽旭忍不住出言抱怨,開始質疑起抱一仙師的身份,為何不能在原觀待著,非要四處云游。然而話音剛落,歐陽旭不慎失足滾下山坡,隨行仆人心急如焚,好在是有驚無險,歐陽旭發誓要風光返回東京,能與高慧早點成婚。
杜長風心中掛念著孫三娘,為此帶著眼鏡來到半遮面,沒想到對方竟是當日為趙盼兒對付歐陽旭的粗魯女子,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同樣孫三娘也認出了杜長風,立馬將他拎出半遮面茶坊,一再羞辱謾罵,最終氣得杜長風甩袖而去。可是孫三娘看到糖人,忽然想到了兒子傅子方,心里難過不已,葛招娣等人過來安慰她。
由于歐陽旭走錯方向,一天一夜才到清風觀,結果就連觀門都進不去。清風觀的道士表示仙師早已閉關,所有弟子正在辟谷,所以連一碗粥都不肯施舍給他。原本歐陽旭已是疲憊不堪,又因饑餓難耐,繼而昏倒在地,書童不得已搶走行人的口糧,準備給自家主子充饑。
在吃過東西后,歐陽旭總算是恢復了些許精力,便想著休息一晚,天亮再下山找抱一仙師,畢竟這是他唯一能夠重返東京的希望。而在另一邊,高家人來到書院向杜長風詢問歐陽旭與趙盼兒的事情,杜長風唯恐高家鬧事,急忙派人給趙盼兒通風報信。
孫三娘為了不讓杜長風進店,特意訓練一條看門狗,等趙盼兒她們聽見狗叫聲,便知是杜長風出現。聽完了杜長風的講述,趙盼兒才知高慧的為人,偏巧高慧命人送禮到半遮面,算是感謝趙盼兒的舉手之勞。趙盼兒通過這件事情,覺得高慧并非傳聞惡毒,所以想要親自與對方交涉,以免后顧之憂。
正當趙盼兒準備去見高慧,看到門口出現黃花,立馬想到顧千帆曾言,若有黃花代表思念,也就意味著今晚要見面。葛招娣知道趙盼兒有約,非常識趣地留給她和情郎單獨相處的空間,而后來到街上買糕點,怎知竟遇見陳廉,下意識將糕點搶走。
顧千帆果然來見趙盼兒,得知杜長風通風報信的事情,所以趙盼兒想要與高慧說清楚,況且自己已有心愛之人,以后必然不會肖想歐陽旭,也讓她能夠安心。到了第二天早上,孫三娘看到宋引章在研究曲譜,便慫恿她去向沈如琢請教,如此也能成全好事。
宋引章覺得自己不再是清白女兒家,為此感到自卑,但是孫三娘不以為然,即便是東京城里的寡婦,照樣能有追求愛情的權利。聽著孫三娘的話,宋引章逐漸釋懷,她也察覺到孫三娘也在考慮著婚姻大事,或許有朝一日也能覓得如意郎君。
蕭欽言重回東京之日,命人請來顧千帆過府敘舊,可是顧千帆全程冷臉相對,表示并不想與蕭府有任何關聯。何況顧千帆成親在即,良配乃是趙盼兒,盡管她在蕭欽言看來是低賤商女,但在自己心里屬于舉世無雙的珍寶,是自己這十幾年暗無天日的生活里,唯一能夠看到的希望與光明。
所以顧千帆出言警告蕭欽言,不要妄想陰招暗計拆散二人,否則會以母親在天之靈發誓,必定讓他后悔莫及。聽到這番話,蕭欽言微愣片刻,可當顧千帆透露以后會帶著妻兒祭祖,心里總算有些許安慰。
而他如今復掌相位,再得圣眷,顧千帆明確互不干涉,雖不會助他對付清流,但也不會袖手旁觀。至于帽妖一案,極有可能是蓄意人為,正巧蕭欽言回京接任首輔,朝野內外傳得沸沸揚揚,況且官家素來相信鬼神之說,暗示他應多加提防。
與此同時,兩名高家下人連夜趕往錢塘,終是通過傅子方得知歐陽旭與趙氏訂過親,怎知后來食言,變成了薄情寡義的負心郎。到了次日清早,趙盼兒在顧千帆的陪同下,親自上門求見高慧,并且遞交歐陽旭親筆書信,以證實自己所言非虛。
趙盼兒希望高慧能夠明白,自古以來山盟海誓最不可信,唐明皇都能有負于他人,何況是一介書生,所以應當聽從父親的勸告,盡早與歐陽旭斷絕婚約。待話音剛落,高鵠從旁邊走來安慰高慧,趙盼兒下意識躲在顧千帆身后,盡可能避開對方的目光。
因為顧千帆的緣故,高鵠不敢再對趙盼兒有輕薄之舉,但是顧千帆依舊能察覺到他歹心未滅。反倒是趙盼兒通過交談,認定高慧并非像杜長風口中的惡毒女人,其實更是一位不諳世事的任性小娘子,想來歐陽旭為騙取高慧信任,必然說了不少甜言蜜語的謊話。
自從上次孫三娘提及沈如琢,宋引章整日魂不守舍,包括在排練琵琶時,也都難免一直分神。張好好看出宋引章的心事,叮囑她不可太相信沈如琢,等到二人曲聲合鳴后,宋引章抱著琵琶準備離開,險些被池蟠嚇個夠嗆。
張好好為宋引章抱打不平,覺得池蟠若要報復,完全可以去找趙盼兒,實在是不忍宋引章羊落虎口,便宜了沈如琢。池蟠不以為然,順口夸贊了宋引章的琵琶優于歌聲,氣得張好好轉身就走。
考慮到杜長風之前為半遮面仗義執言,所以孫三娘專門做了點心,委托陳廉代她送去,也算是報還恩情。葛招娣與陳廉互看兩生厭,只要一見面就會斗嘴,孫三娘眼看著場面越鬧越亂,忍不住數落葛招娣,然而葛招娣因為委屈,不肯理會孫三娘。
盡管孫三娘道明緣由,可她還是不理解其中含義,甚至一時嘴快回懟孫三娘的痛處,等到反應過來立馬道歉。孫三娘強忍著內心酸楚,表示自己以前不懂人情世故,以至于吃盡了苦頭,傷透了心。
可正是因為如此,孫三娘才逐漸明白一些道理,不希望葛招娣重蹈覆轍,凡事要學會忍耐,通過其他角度看待人與事,也許會得到不一樣的結果。葛招娣自責方才太過沖動,逐漸體會到孫三娘的良苦用心。
陳廉去給杜長風送果子,怎知杜長風覺得孫三娘不會如此好心,遲疑許久才敢收下。此時兩名學生從旁邊過來,不僅出言冒犯杜長風,甚至搶走了桌上的果子。杜長風似乎是習以為常,只因眼神不好才會備受欺辱,陳廉實在是看不下去,私下里為杜長風教訓了學生。
等到臨近傍晚,陳廉回到半遮面與孫三娘分享見聞,至于杜長風身為新科進士,未能得到半點實權,全賴于他在覲見官家之時,因為眼神不好導致在殿前失儀,最終沒有官差,只能老老實實回到書院當夫子。本來杜長風不是天生的眼疾,可到后來越發模糊,特別是天黑之時,孫三娘聽著陳廉的話,不由陷入沉思。
宋引章應約去見沈如琢,沒想到對方竟花重金給她買了發簪,又變相暗示自己的身家實力,能夠幫助宋引章脫離樂籍。果然宋引章一改冷淡態度,心里反復斟酌沈如琢的意思,可是想到了顧千帆,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
偏巧趙盼兒與顧千帆乘船路過,看到二人交談頗歡,覺得甚是登對。顧千帆帶著趙盼兒祭拜亡母,在墓前介紹彼此之間的關系,不求往后日子大富大貴,只愿攜手相伴,共度終老。
顧千帆允諾三書六禮,也準備擇吉日為趙盼兒父母辦一場水陸法會,便于在二老靈前求娶下聘。趙盼兒為之動容,從未想過顧千帆會如此周到,顧千帆在提及禮儀之時,表示已由齊牧作為媒人,必然能夠辦得風風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