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江為此惱羞成怒,正欲構陷趙盼兒乃是帽妖同黨,怎知宋引章突然出現,琵琶上的“風骨”二字為全城百姓皆知,同樣任江也明白若是得罪宋引章,等同將柯政和蕭欽言連累在內,無論如何都是他得罪不起的朝中重臣。
因為宋引章的威脅,使得任江進退兩難,池蟠故意透露趙盼兒與顧千帆的關系,果然任江連忙向她賠禮道歉。趙盼兒也未繼續追究,能夠理解任江的不易,愿與眾百姓幫助他修繕碼頭,最終得到圓滿解決。
歐陽旭如愿回到東京,受封離宮之際遇到高鵠,不僅改口喊其為岳丈,甚至主動給高慧寄去書信,連同在內的,還有高慧當初送給他的肚兜。高慧為此非常難堪,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理。
反觀宋引章在聽聞茶坊遭逢變故之后,又得知顧千帆音訊全無,他與趙盼兒再無可能。所以趙盼兒表示整個人失去了精神氣兒,宛如一具行尸走肉,留在這東京便沒有任何意義。可是孫三娘覺得趙盼兒不該輕易認輸,既然能夠舍得了歐陽旭,至少可以忘得掉顧千帆。當初三姐妹約定要在東京打拼一片天地,不到山窮水盡怎可放棄。
隨著話音剛落,池蟠帶著手下突然出現,表示要與她們合作,愿意提供資金和酒樓。其實池蟠之所以會突然示好,全因方才趙盼兒的仗義執言,令他總算是揚眉吐氣,同時也感到敬佩,愿意放下以往恩怨。
然而趙盼兒還未忘記之前受到的屈辱,又怎會輕易答應合作,所以帶著孫三娘和宋引章轉身就走。何時等人奉命包圍趙盼兒她們,杜長風以為池蟠作惡,舉著木棒沖了過來,愣是將他額頭打出血,嚇得池蟠連聲哀嚎,當場昏厥過去。
孫三娘覺得傷勢確實不輕,索性和趙盼兒一同前去醫館,緊接便聽到里面傳出一陣陣慘叫,聽得人膽戰心驚。池蟠故意讓何四通知趙盼兒過來,故作可憐地懇求對方答應合作,表示自己是發自真心地敬佩,希望她們能夠幫忙管理永安樓,從此虧錢算在自己頭上,盈利平分。
但是趙盼兒依舊沒有答應,對于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懷。眼看著趙盼兒往門外走,池蟠急得追了出來,當眾下跪磕頭。既然已經表現足夠誠意,趙盼兒沒有繼續刁難池蟠,最終兩人達成約定,由她來做掌柜,孫三娘負責后廚,宋引章和葛招娣各管曲樂以及前堂。為了能夠更好地經營永安樓,池蟠對于趙盼兒的要求,全都逐一應下,并且拿來白紙摁上手印,可允許趙盼兒隨便寫契書。
顧千帆始終昏迷不醒,皇城司眾人以及大夫實在沒辦法,只得通知遠在城外的陳廉。其他人不愿擔責,遲遲未允放血治療,直到陳廉匆忙趕回皇城司,這才采取危險之法。陳廉看著一盆盆鮮血端出門,心里七上八下,同時命人去找趙盼兒,務必要將情況告知對方。
與此同時,池蟠帶著趙盼兒等人來到永安樓,準備開始重新整頓。雖然永安里看起來不錯,位處極佳地點,關鍵是沒有足夠的吸引力,導致客人寥寥,趙盼兒翻看賬本,發現每月還要虧損一千貫錢。
池蟠家大業大,完全沒有當回事,不過他對趙盼兒態度轉變之大,已然成為鞍前馬后的小弟,甚至讓呂五去將茶坊的地契贖回。宋引章和孫三娘詢問了大致情況,怎知永安樓內眾人一問三不知,顯得她們各個有門路,相信不久之后能重振永安樓。
因為肚兜的事情,高鵠實在想不出應對之策,何況歐陽旭已然回京,他并未忌憚歐陽旭的翰林身份,而是其背后的靠山。所以高鵠思前想后,還是決定勸說女兒嫁給歐陽旭,如此一來也算是履行了之前的婚約,高慧反對無效,想到自己要嫁給這等夫君,不由感到難過。
永安樓原是瓦舍,后來池蟠改為酒樓,平日里生意冷清,他依然還要保留著幼年的回憶。也正因如此,趙盼兒也想到宋引章姐姐有恩于自己,如實向池蟠講述了過去,心情亦是無比沉重。
而這一處位于東京最繁華地段,規格不亞于空月樓的地方,便是趙盼兒對未來的憧憬。她和池蟠闡述了生意經,引用佛教里的“感知觀”,若是一個人能夠感知世界,靠的是眼耳鼻、舌身意、色聲香、味觸法,雖然不敢保證能將永安樓的菜肴做到全東京最好,但是愿意在這四感上做到極致。
因為顧千帆遲遲未醒,陳廉心急如焚,便在他耳邊提及趙盼兒的名字。果然顧千帆以為趙盼兒出事,逐漸恢復清醒意識,且在皇城司等人陪同下,本來是要去見趙盼兒,沒想到在半路遇到對方。
顧千帆沒有勇氣下車,陳廉代為出面,并且提醒趙盼兒要警惕池蟠。趙盼兒不以為然,表示既然斷了紅塵,即便和誰在一起,都輪不到皇城司說三道四,殊不知,馬車里的顧千帆靠在窗邊,虛弱又悲痛。
其實趙盼兒篤定顧千帆就在馬車里,也在期盼著他能親自向自己解釋緣由,可終究從希望變成失望,最終決定要與對方一刀兩斷。隨著馬車揚長而去,趙盼兒有些失魂落魄,忍不住在孫三娘懷里哭了起來,繼而將這件事情徹底翻篇。
自此之后,趙盼兒負責永安樓的改建工作,孫三娘在后廚大展刀工,令在場廚師心服口服,全權聽從她的安排。宋引章和葛招娣也都有自己的工作,幾乎所有人都投入其中,意欲打造全東京最好的酒樓。
高慧主動來找趙盼兒,表示自己已被歐陽旭握住了把柄,并且道出成親之事,希望趙盼兒務必小心,想來歐陽旭必然會報復。杜長風聽聞歐陽旭回京,唯恐他還記著過往的恩怨,急忙上門說情,歐陽旭佯裝是寬宏大量,不會計較之前的事情,實則察覺到皇城司派人盯著自己,心里謀劃著如何報復顧千帆和趙盼兒。
反倒是杜長風信以為真,向趙盼兒她們說明歐陽旭的態度,孫三娘鼓起勇氣表白,只見杜長風喜出望外,表示他是真心要與孫三娘過日子,承諾定會明媒正娶。不過孫三娘也有顧慮,畢竟自己成過親,有個十歲大的兒子,杜長風也是發自肺腑地回應,繼而打動了孫三娘。
在確定了婚事之后,杜長風準備要盡快聯系媒人,急著迎娶孫三娘過門。孫三娘不急于一時,想要等永安樓穩定后,杜長風情不自禁地吻了過去,沒想到孫三娘下意識推他,導致二人滾在地上,正巧葛招娣看到這一幕。
杜長風無地自容,急急忙忙地告辭離開,此時陳廉主動過來向葛招娣道歉,并且說出顧千帆近日來的遭遇,同時將自己買的瓷娃娃送給她。但是葛招娣想到趙盼兒的遭遇,同樣也抱打不平,沒有立馬原諒對方。
孫三娘知道沈如琢做過的事情,再聯想到歐陽旭和顧千帆,唯恐杜長風也是像他們這樣的男人。好在宋引章手里掌握著切結書,完全不用害怕沈如琢來找麻煩,何況沈如琢得罪了林三司,那日過后便失去了手指。
如今宋引章徹底想通許多,她已經對男人不再抱有幻想,全權當作玩物,偶爾開心時用來解悶。所以宋引章勸說孫三娘不用顧慮太多,可以先嫁給杜長風,倘若有一日不高興便和離。
而在另一邊,葛招娣如實向趙盼兒轉達顧千帆的情況,證實陳廉根本不會說謊,或許他是當真受傷嚴重。但是趙盼兒還沒忘記之前和皇城司的相遇,當時顧千帆寧愿躲在馬車里也不肯下來,實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北地使臣之事必然存在,可是趙盼兒在意的,主要還是顧千帆為何選擇逃避。當初顧千帆向趙盼兒表白,不在乎良賤之別,身份地位,可如今躊躇不定,趙盼兒在夢里與顧千帆冰釋前嫌,醒來后失落不已。
永安樓開業之日,燈火明晝,煙花綻放,文人雅士慕名而來,百姓們爭相圍觀,雜耍班與舞獅隊伍陸續出場,場面熱鬧不已。大家進入永安樓,便能看到載歌載舞,令人賞心悅目,趙盼兒主動介紹樓內布局,主要分為三閣。
一元閣專門負責接待貴客,千山閣可以雅俗共賞,至于萬水閣更是出彩,每日表演不同,還可以開瓦子。池蟠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主動來到臺上發表感想,正所謂生意如春意,新行勝舊行,繼而宣布永安樓開業大吉,歡迎大家都來光顧。
各類山珍海味端上桌,清雅小菜同樣讓人難忘,贊不絕口,思及大堂菜都能這般美味,想來一元閣雅間更是上乘。趙盼兒透露雅間今日暫不營業,需等明日首邀十二位東京城里最受尊敬的文人雅士,屆時會用極好食材打造一席花月宴。
當天夜里,趙盼兒等人籌備花月箋,并且定價為五十貫錢。宋引章和葛招娣顧慮定價太高,恐怕會失去客源,同樣趙盼兒也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決定邀請十二位名流,唯有如此才能傳出名聲,甚至吊足了全城的胃口。
亦如趙盼兒所料,普通老百姓們津津樂談,上層名流都在翹首以盼,濁石先收到花月箋,自然是樂不可支,也讓袁屯田羨慕不已。之后的柳九、林頻等大家接連收到花月箋,當他們一同前去永安樓,怎知永安樓內漆黑一片,全然沒有盛情款待賓客之感。
正當大家準備抱怨時,躲在角落里的池蟠下了令,一時間燈光亮起,舞女們如魚貫般涌出,現場表演了大唐盛世,緊接又是載歌載舞。宋引章將琵琶彈得出神入化,在場的眾人看得如癡如醉,幾乎是忘記了鼓掌。
本以為舞樂至此已是極盡美感,沒想到永安樓竟能幻化為真,幾幅名家大作之下,可見一眾舞女長袖善舞。接下來的佳釀美食,都能讓大家連連稱贊,趙盼兒也真正在四感上做到了極致,所有赴宴之人都覺得不枉此行,即便是再花一百貫錢都樂意之至。
因為雅間與大堂相差甚遠,袁屯田沒有進入雅間的資格,心里肯定是有所不甘,暗自發誓要遲早成為雅間的貴客。蕭欽言坐在畫舫里,看著遠處永安樓的繁華盛景,不禁感慨趙盼兒確實有能力,他也詢問顧千帆何時會辦婚事。
然而顧千帆毫不留情地拆穿蕭欽言的陰謀,表示自己身為掌管天下偵緝訪察的皇城使,若是沒有真憑實據,又怎會隨意亂講。上次帽妖案,蕭欽言以顧千帆為刀,導致齊牧重傷,但是顧千帆直言自己不會接受他所安排的高門淑女,也不會回家認祖歸宗,更不會成為對方爭權奪利的工具。
顧千帆無法否認他與蕭欽言的父子事實,也唯有用割腕示明,既然人一生的血多達十盞,除去畫舫相救以及蕭欽言設計陷害趙父之外,他便再還血一盞。從此之后,顧千帆與蕭欽言之間沒有任何關系,父子情分一筆勾銷。
這天深更半夜,顧千帆準備溜進房間探望趙盼兒,怎知趙盼兒在窗外擺放獸夾,令他中了埋伏。其他人聞聲而來,在面對顧千帆時,都為趙盼兒打抱不平。趙盼兒關了窗戶,不愿與顧千帆見面,他不得不先行離開。
皇后劉婉與清流之派相斗,不過官家處處維護皇后,足以說明二人鶼鰈情深。永安樓的事情傳至宮內,官家得知此事,便想著身體稍好后,帶著皇后去品嘗新鮮。與此同時,池蟠覺得花月宴頗受名流雅士追捧,不應每隔幾天才開辦,可趙盼兒覺得物以稀為貴,而她在做生意方面,絕對要比池蟠略高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