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欽言重回東京之日,命人請來顧千帆過府敘舊,可是顧千帆全程冷臉相對,表示并不想與蕭府有任何關聯。何況顧千帆成親在即,良配乃是趙盼兒,盡管她在蕭欽言看來是低賤商女,但在自己心里屬于舉世無雙的珍寶,是自己這十幾年暗無天日的生活里,唯一能夠看到的希望與光明。
所以顧千帆出言警告蕭欽言,不要妄想陰招暗計拆散二人,否則會以母親在天之靈發誓,必定讓他后悔莫及。聽到這番話,蕭欽言微愣片刻,可當顧千帆透露以后會帶著妻兒祭祖,心里總算有些許安慰。
而他如今復掌相位,再得圣眷,顧千帆明確互不干涉,雖不會助他對付清流,但也不會袖手旁觀。至于帽妖一案,極有可能是蓄意人為,正巧蕭欽言回京接任首輔,朝野內外傳得沸沸揚揚,況且官家素來相信鬼神之說,暗示他應多加提防。
與此同時,兩名高家下人連夜趕往錢塘,終是通過傅子方得知歐陽旭與趙氏訂過親,怎知后來食言,變成了薄情寡義的負心郎。到了次日清早,趙盼兒在顧千帆的陪同下,親自上門求見高慧,并且遞交歐陽旭親筆書信,以證實自己所言非虛。
趙盼兒希望高慧能夠明白,自古以來山盟海誓最不可信,唐明皇都能有負于他人,何況是一介書生,所以應當聽從父親的勸告,盡早與歐陽旭斷絕婚約。待話音剛落,高鵠從旁邊走來安慰高慧,趙盼兒下意識躲在顧千帆身后,盡可能避開對方的目光。
因為顧千帆的緣故,高鵠不敢再對趙盼兒有輕薄之舉,但是顧千帆依舊能察覺到他歹心未滅。反倒是趙盼兒通過交談,認定高慧并非像杜長風口中的惡毒女人,其實更是一位不諳世事的任性小娘子,想來歐陽旭為騙取高慧信任,必然說了不少甜言蜜語的謊話。
自從上次孫三娘提及沈如琢,宋引章整日魂不守舍,包括在排練琵琶時,也都難免一直分神。張好好看出宋引章的心事,叮囑她不可太相信沈如琢,等到二人曲聲合鳴后,宋引章抱著琵琶準備離開,險些被池蟠嚇個夠嗆。
張好好為宋引章抱打不平,覺得池蟠若要報復,完全可以去找趙盼兒,實在是不忍宋引章羊落虎口,便宜了沈如琢。池蟠不以為然,順口夸贊了宋引章的琵琶優于歌聲,氣得張好好轉身就走。
考慮到杜長風之前為半遮面仗義執言,所以孫三娘專門做了點心,委托陳廉代她送去,也算是報還恩情。葛招娣與陳廉互看兩生厭,只要一見面就會斗嘴,孫三娘眼看著場面越鬧越亂,忍不住數落葛招娣,然而葛招娣因為委屈,不肯理會孫三娘。
盡管孫三娘道明緣由,可她還是不理解其中含義,甚至一時嘴快回懟孫三娘的痛處,等到反應過來立馬道歉。孫三娘強忍著內心酸楚,表示自己以前不懂人情世故,以至于吃盡了苦頭,傷透了心。
可正是因為如此,孫三娘才逐漸明白一些道理,不希望葛招娣重蹈覆轍,凡事要學會忍耐,通過其他角度看待人與事,也許會得到不一樣的結果。葛招娣自責方才太過沖動,逐漸體會到孫三娘的良苦用心。
陳廉去給杜長風送果子,怎知杜長風覺得孫三娘不會如此好心,遲疑許久才敢收下。此時兩名學生從旁邊過來,不僅出言冒犯杜長風,甚至搶走了桌上的果子。杜長風似乎是習以為常,只因眼神不好才會備受欺辱,陳廉實在是看不下去,私下里為杜長風教訓了學生。
等到臨近傍晚,陳廉回到半遮面與孫三娘分享見聞,至于杜長風身為新科進士,未能得到半點實權,全賴于他在覲見官家之時,因為眼神不好導致在殿前失儀,最終沒有官差,只能老老實實回到書院當夫子。本來杜長風不是天生的眼疾,可到后來越發模糊,特別是天黑之時,孫三娘聽著陳廉的話,不由陷入沉思。
宋引章應約去見沈如琢,沒想到對方竟花重金給她買了發簪,又變相暗示自己的身家實力,能夠幫助宋引章脫離樂籍。果然宋引章一改冷淡態度,心里反復斟酌沈如琢的意思,可是想到了顧千帆,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
偏巧趙盼兒與顧千帆乘船路過,看到二人交談頗歡,覺得甚是登對。顧千帆帶著趙盼兒祭拜亡母,在墓前介紹彼此之間的關系,不求往后日子大富大貴,只愿攜手相伴,共度終老。
顧千帆允諾三書六禮,也準備擇吉日為趙盼兒父母辦一場水陸法會,便于在二老靈前求娶下聘。趙盼兒為之動容,從未想過顧千帆會如此周到,顧千帆在提及禮儀之時,表示已由齊牧作為媒人,必然能夠辦得風風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