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勇替顧一野瞞下實情,緊接又去找宋建設給江南征和高粱解釋,堅稱兩人是正常的戰友關系。但是宋建設知道秦漢勇護犢子的性格,也指責他不可一味包庇,兩人為此吵得不可開交,直到劉紅艷讓宋建設尋回丟失的老母雞,這才終止矛盾。
隨著師部命令下達,秦漢勇記過處分一次。由于三月訓練已經結束,新兵將要下連隊,顧一野借著歡送會的隆重發表講話,明確自己在經歷部隊的洗禮后,更懂得如何愛人和保護所愛之人,一首我和我的祖國感動在場眾人。
當天晚上,九班新兵們輾轉難眠,一再討論秦漢勇要調回夜老虎連并受處分的消息,突然發現他們的連長外冷內熱,如果真要分開反而有些舍不得。正當秦漢勇在房間里收拾行李,九班新兵們一股腦地沖進來,一番熱情洗腳伺候,反倒令他有些猝不及防。
大家圍在桌前敘舊話別,各自坦白之前犯下的錯誤,從最初故意給秦漢勇使惡作劇,到現在真誠表達歉意,無一不在證明新兵們的成長。秦漢勇為此很是欣慰,于是提議趁夜聚餐,只見他們紛紛從懷里掏出白酒和花生瓜子,高粱專門做了一盆紅燒雞。
宋建設因媳婦兒劉紅艷的要求,不得不摸黑尋雞,結果聞著味找到了秦漢勇的房間,他的出現讓在場人緊張不已。秦漢勇有些許醉意,邀請宋建設一起喝酒,怎料他環視一圈后,將目光鎖定在高粱的身上。
此刻高粱嘴里含著雞爪還未咽下,硬生生被宋建設揪了出來,仔細辨認確定是自家名為二黃的那只母雞。正因新兵三連相繼發生嚴重違紀違規事件,意味著連長秦漢勇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最終被團黨委撤銷連長職位,降為副連職使用。
除了就連舒家貴是去當養豬兵,其他所有人都跟隨指導員去七二零團的老九連,所謂老九連便是眾所周知的全團掃尾連,因此這是大家最不愿看到的分配。秦漢勇目送戰士們坐車離開,內心略有失落,但是趙紅纓卻很羨慕他,雖然這些士兵資歷不算最好,可是他們最團結,倘若上了戰場定會為彼此擋子彈。
來到老九連報道當天,眾人見到一個老熟人,那便是曾經的魔鬼首長,如今的九連副連長秦漢勇,這也算是壞結果里的好消息。老班長張飛比較重感情,所以向宋建設申請將新兵連帶的人都編進一個班,盡管宋建設反復強調如果他還帶不出尖子兵,很有可能就會面臨退伍,可在張飛的堅持下,不得不勉強同意。
考慮到趙轟六的身子骨比較差,不適應繼續當班副,所以張飛想從顧一野和高粱之間挑選,叮囑他倆要好好表現,一定要為自己爭臉。高粱信心十足,顧一野也不示弱,互相撂下狠話,勢必要趁著這次機會一較高低。
早上訓練之時,秦漢勇留意到許多新兵,反倒是那些老兵都在被窩里睡覺。等到早操結束,老兵們來洗漱間找事兒,為首的老兵正是當初在演習過程中,與高粱等人起矛盾的那人,因此至今懷恨在心。
盡管對方來意不善,高粱也同樣以潑水回擊,到最后,兩伙人險些動手,幸虧張飛及時出現呵止。顧一野和高粱被張飛罰做俯臥撐,而另外鬧事的老兵,則被秦漢勇叫到辦公室里一通訓斥。
輪到射擊訓練這天,陸平凡所率領的一連受領試槍任務,并在沒有射擊經驗的新兵中選拔新兵射手,從而作為新槍項目的對照組,配合一連老兵完成試槍任務。高粱和顧一野為能脫穎而出,兩人刻苦訓練槍感,誰都不肯服輸。
秦漢勇邀請陸平凡到九連槍室,希望他能給些參考意見。陸平凡認為顧一野是個聰明好學的人,同樣也看好高粱,盡管現在他們缺乏槍擊技術,但是相信遲早有一天,這些希望能在后輩們身上實現。
顧一野在槍械研究上有獨特的見解,也會主動向陸平凡請教,堅信戰爭是一門科學,想要贏得勝利,關鍵要看合適與否。陸平凡在默認顧一野的觀點之余,同樣表明一個具有戰略胸懷的部隊,該是以何種方式展示多樣性,他們會將那些最精致的花朵收藏起來,作為自己多樣性的儲備,以及測試探索的方向,一旦環境發生變化,便有機會以其他形式煥發生機。
自從江南征去了師部之后,偶爾會寫信與顧一野聯系,眼看著天氣轉涼,于是委托陸平凡幫她捎帶些東西。趁眾人熄燈休息,高粱和顧一野躲在樹下分襪子,直接從他手里搶走兩包,而其中一包是要送給牛滿倉,之前內務檢查出花露水,導致他腳臭的事情傳遍整個七二零團。
半夜躺在寢室床上,高粱對襪子愛不釋手,甚至舍不得送人,干脆將自己才買的膠鞋讓給牛滿倉。反觀顧一野從襪子里翻出江南征寫給自己的紙條,以及眼藥水,縱然彼此分隔兩地,依舊是互相牽掛。
次日清早,高粱路過秦漢勇的辦公室,發現他正對照一本書練習拳腳,于是便趁對方走后,偷摸溜進去拿走那本“黑龍十八手”。之后接連數日,高粱抽空刻苦練習,總覺得自己已經成為武功高手,走路都帶著風。
新老兵戰術對抗賽過程中,高粱和顧一野以超常水平發揮,搶先老兵足足一分多鐘,取得極好的成績。經過這次比賽,新兵們一雪前恥,備受鼓舞,而接下來的射擊訓練中,顧一野相較于高粱的刻苦訓練,蠻勁直沖,他更偏向于科學訓練,巧勁準確。
高粱提出要與顧一野較量,但是顧一野只跟自己的極限作比較,所以拒絕了他的提議。可在高粱看來,較量是兩個男人展現實力的最好方法,如果要是打敗了顧一野,指不定能讓江南征對自己刮目相看。
大家在水房洗衣服,閑談時提及團長陪著師長去找秦漢勇,這句話被顧一野聽了進去,于是便獨自來到連長辦公室,當眾向鄭源申請調往七零零團夜老虎連。眾所周知,夜老虎連乃是A軍的王牌連隊,早在紅軍時期就是響當當的英雄模范連,打過的勝仗不計其數。
事實上,顧一野參軍入伍的主要目的,便是想要進入夜老虎連,而他也明確表示自己不愿待在七二零團,即便團長陳大山就在旁邊。盡管鄭源不太喜歡這種毛遂自薦的方式,可他也非常重視每一個有志青年,所以想要證明實力的最好方式,便是展現實力。
鄭源來了興致,吩咐陳大山立馬組織起來,順便找來一連老兵,如此才能有對比。顧一野臨走前詢問鄭源身體里的子彈型號,想要證實自己的猜測,鄭源讓他先比賽,等到比賽結束再公布。
到了晚上的時候,新兵們應試的第一個項目便是夜間戰術射擊,主要體現在眼睛在強光直射下,會導致視覺產生誤差,這時候需要考驗大家在特殊復雜環境下的實戰能力。顧一野提醒戰友盡量不要看光柱,當光柱移動時可用手捂住眼睛,透過指縫去看靶,結果其他幾人沒聽清,所以成績并不理想。
第二場的夜間射擊比賽,高粱最先開槍,一口氣打完所有子彈,速度之快讓鄭源認定他的失誤率很高,除非身懷絕技,有夜視功能。輪到顧一野上場,他與高粱的方法又完全不同,前兩發子彈節奏很慢,越往后越快,反而得到鄭源的贊賞。
以鄭源多年的作戰經驗,自然知道頭兩發子彈和后面的彈道軌跡不同,因為第一顆子彈打出的時候,槍管還處于冰冷,也就是所謂的冷槍精度,所以前兩發子彈瞄準歸位間隔很重要,這也是為何顧一野在射擊方面更為科學。
全部比賽結束,公布所有人成績,顧一野不出意外地十發中八,高粱稍微略遜,但也是超常發揮。本以為這將是此次比賽的最好成績,直到一連老兵上場,最差十發中九,其余皆是滿分,兩隊人實力懸殊之大,格外明顯。
也正因如此,師長鄭源用成績給顧一野上了一課,讓他明白強中自有強中手,而他現在還需要多磨練,完全不具備去夜老虎連的資格。宋建設發現高粱憑著蠻勁苦練,頂多治標不治本,于是主動找他談話,以過來人的經驗指點幾招。
一番談話讓高粱深受啟發,宋建設也毫不避諱地表達了自己真實想法,如果非要從他和顧一野之間選擇,那必然會選擇他。無關乎高粱是否優秀,而在于顧一野太過優秀,所以優秀的人有許多選擇,他則需要多個機會。
反觀顧一野在今晚情緒格外低落,深受打擊,認真反省自己的問題。高粱獨自往回走,忽然看到牛滿倉急匆匆跑了過來,表示一連老兵罵九連都是渣子,結果兩伙人在澡堂里打了起來,各自都有輕重不一的傷,氣得團長陳大山在辦公室里大吼大叫,命令宋建設務必摸清情況,嚴懲挑事帶頭之人。
因為一連老兵的藐視羞辱,使得九連新兵越想越氣憤,不甘被人小瞧。由顧一野帶頭,自愿領罰去操場跑圈,秦漢勇一番激勵人心的話,令在場所有眾人為之動容,原本憋在心里那股不服輸的勁兒,也在此刻得到釋放。
經過此事之后,老九連全體士兵的戰斗力和凝聚力大有提升,訓練熱情高漲,改變了以往的懶散面貌,不懼艱險刻苦。宋建設全程看在眼里,提醒秦漢勇要注意新兵的野性,以免不服管教,影響連隊風氣。
如今師里很快就會啟動長途武裝奔襲訓練,對于將要到來的新考核,秦漢勇主動去找趙紅纓,且在他的強烈爭取下,如愿選定為通信連女兵的伙伴連隊幫助訓練。盡管這期間,趙紅纓曾去找過團長陳大山,不愿與后進連共處,奈何秦漢勇各種攪局,最終的結果顯而易見,那便是男女兵訓練之時,還不忘眉來眼去。
女兵們在負重跑山方面,明顯不如男人,以至于跑到終點累得氣喘吁吁,基本全都癱倒在地。姜衛星將水壺遞交給童冰,里面裝著橘子味的汽水,這讓童冰驚喜不已。反觀江南征跑得最慢,等她抵達終點時,其他人都歇息的差不多。
顧一野關心江南征,恨不得奔到她身邊,奈何腳磨得太嚴重,大家都把他給拉住。高粱趁機過去獻殷勤,伸手扶起江南征,只見她一言不發地背起槍,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兒,繼而離開。
師長鄭源來九連找秦漢勇,跟他討論下武裝奔襲的情況,而它作為連隊新增科目,各個連主官都反映太苦太難,導致許多士兵在訓練過程中造成一些不可忽視的傷害。正因如此,大家都建議取消這個科目,但是鄭源卻有不同觀點,認為只有這個項目才能更好測出軍人的意志力,以及軍人特有的戰斗精神。
此次項目測試共有兩個名額,分別給了七零零團的夜老虎連,以及七二零團的老九連。反觀陸平凡太過雞賊,自知一連已成標兵連,只需循規蹈矩按部就班,索性找個理由放棄名額,所以鄭源表示老九連若想逆天改命,就要把握住這次機會,不是流血就得流汗。
而在另一邊,剛結束完訓練的新兵蛋子們回到寢室,不過片刻哀嚎連天,一個個非殘即傷的架勢,尤其膝蓋以下的部位,無一處好肉,十個腳趾全都磨破了皮。高粱的體重基數較大,膝蓋磨損也更加厲害,顧一野提醒他跑步要有技巧,多吃點蛋白質,奈何他完全不在意。
轉眼到了正式考核項目的當天,主要的兩只連隊進行比拼,嚴苛的要求大大縮減人員,僅有百分之四的通過率。第一個匯合點處,九班趙轟六淘汰,高粱的負重不合格,氣得他又給自己多加了一個背包,導致他比別人落后不少。
直到天完全變黑,顧一野等人陸續抵達第二個匯合點,整個人快要累到脫虛。牛滿倉的整只腳早已血肉模糊,為避免他留下不可挽回的勞損,于是強行結束他接下來的負重奔襲,宣布淘汰。
到了次日清早,大家先后沖向第三個匯合點,相比較前兩個匯合點不同,這里專門準備好包子和清水,只要有人自愿放棄,再也不用忍受挨餓饑渴,同樣也是對士兵們的一種考驗。除了姜衛星以外,其他人還在堅持,距離終點就剩下十公里。
姜衛星偷偷往戰友們口袋里塞包子,并且給高粱準備了水,讓他趁大家不注意喝幾口。可當被人發現時,姜衛星靈機一動,一杯水潑在高粱臉上,縱然解不了渴,至少也能潤濕下干裂的嘴唇。
走過一關又一關,龐大的隊伍到后來變成零星幾人,當一個士兵在戰場上遇到絕境的時候,他的身體條件首先會崩潰,軍事素質會因為各種原因損失得只剩下一兩成,平時的訓練也會因為疲憊和環境而背叛,這時候就只有動物的本能,以及個人的意志力。
顧一野和同伴看到近在咫尺的終點,卻不料宋建設立即啟動汽車,載著“終點”往前行駛。原本要收獲勝利曙光的顧一野,對于這種情況已毫無力氣憤怒,絕望又無奈地笑著,手腳并用地奔跑。等到他們都已完成了比試,高粱還在艱難前行,從未想過放棄,獨自走在漆黑夜里,唱著軍歌為自己鼓舞打氣。
最終結果評定,老九連的通過率達到百分之五,遠遠高過七零零團的夜老虎連,陳大山喜笑顏開,這是他們團有史以來最后的成績,頓時覺得顏面有光。秦漢勇趁機請求多給食堂加點油水,奈何油水有限,于是自掏腰包讓主廚買些大骨頭,就算吃不到肉也好歹喝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