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翠喜連夜給魏良弓做了一個荷包,第二天她親手把荷包送給魏良弓。魏良弓對這個荷包愛不釋手,但理智又讓他把荷包放回盒子里。人非草木,豈能無情,任雪堂讓沈翠喜熱切的心死了,魏良弓又讓她這顆心活了過來。可在這時代,男的可以續弦,女的卻要守貞潔,千難萬難,在此時此刻體現得淋漓盡致。丁榮想讓巧兒把孩子帶去鄉下住,巧兒問起原因,丁榮說李照想讓他去把沈翠喜的貼身衣服偷出來,放到魏良弓的房中。他當然不愿意做,但也不敢回絕,只能想辦法拖延時間。
他之前曾偷聽到劉師爺和李照的對話,意外得知李照非要和沈翠喜斗得死去活來的原因。原來沈翠喜的總賬房一直壓制著生絲的價格,而李照又迫切地想讓生絲價格飛漲,因此百般針對沈翠喜。陳曉紅最近積食,大夫叮囑她要清淡飲食。舒芳心疼她,便主動給她帶去一些葷菜。任如風得知,就料到舒芳可能給母親送去葷菜,趕緊過去阻止。可他遲了一步,母親已經把紅燒肉吃得不剩多少了。任如風把舒芳拉出,倒也不是責怪她,而是和她說成親的吉日,舒芳聽得有些害羞。
最終舒芳答應下個月和他成親,任如風激動得甩開拐杖。沈翠喜給舒芳準備了豐厚的嫁妝,任如風告訴沈翠喜,他之前曾在酒樓看到魏良弓和曾寶琴在一起。他提醒沈翠喜提防魏良弓,現在的任家經不起任何的風雨了。舒芳與他意見不同,將他拉出來問他為什么要針對魏良弓。這話反而讓任如風有些生氣,他以為舒芳還沒放下魏良弓。如果她放不下魏良弓,而魏良弓又愿意娶舒芳的話,任如風二話不說會立刻給她準備嫁妝。他這話讓舒芳很生氣,一腳把他的拐杖踢翻了。
沈翠喜想了一晚,第二天她決定去山塘街找曾寶琴。曾寶琴對她的質問,都坦然一一承認了。沈翠喜很快回到任家,單獨與魏良弓講話。數月前任秀山被拐,魏良弓救下任秀山,這才順理成章進入任家當教書先生。但現在她知道了,任秀山被拐,是曾寶琴送魏良弓進任家的一計。魏良弓自知對不起沈翠喜,他順勢提出離開,離開之前,他希望沈翠喜能把小木人還給他,這是他做來原本想送給曾寶琴的禮物。沈翠喜很傷心,讓舒芳拿來小木人,直接丟在地上給魏良弓。
魏良弓和任秀山告別,他借口要準備春闈,任秀山不疑有他。看著魏良弓離開的背影,舒芳提議把魏良弓留下,沈翠喜默認,舒芳立刻跑去魏良弓的房內,但也還是沒能留下他。舒芳想追上去,被任如風攔住。魏良弓向院子里的沈翠喜一拜,二人只是有簡單的眼神交流,并未交談。沈翠喜也回之一禮,魏良弓起身轉身離開,猶豫的一剎那,他到底還是沒再轉頭看沈翠喜最后一眼。
魏良弓是流著淚離開任家的,他是有多不舍,才會這么傷心欲絕。任如風覺得,現在的任家再也經不起任何風雨,所以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不管魏良弓有沒有做過傷害任家的事,他都不宜再留在任家。舒芳卻并不那么認為,任家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樣,始作俑者是任如風,他趕走魏良弓,以及和自己成親,都不過是為了讓他自己心安。任如風沒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一旁書墨表示,這些都是任如風發燒的時候說出來的,大家都聽到了。任如風想解釋自己不是這個意思,舒芳并不聽,她還讓他們好聚好散。
魏良弓從任家出來以后,沒有回山塘街,他獨自去了母親的墓前。大雪飄忽,溫度極低,魏良弓被曾寶琴找到時,他的身體已經極其虛弱。沈翠喜在繡房里做織錦,她繡起那個曾寶琴說過的鴛鴦戲水圖,已經差不多做成了,但她最后還是用剪刀把這個織錦給剪掉了。舒芳不忍看到沈翠喜這么郁悶,她私下讓書硯去打聽一下魏良弓是不是住在山塘街。恰好這話被任如風聽到,任如風對她的誤會更深。下人有不少說舒芳和任如風閑言碎語的人,說他們成不了,舒芳心心念念的人其實是魏良弓。任如風聽到這些話,再不爽也沒有撒氣。
李照登門山塘街,先是問到魏良弓的病,然后又提到收任秀山為徒的事,曾寶琴小心翼翼地應著。自從上次李照讓丁榮干那缺德的事以后,丁榮就消失不見人影,李照看到他重新出現,不免生氣。可丁榮對于他還有用,所以李照讓他去盯著沈翠喜,看她什么時候出門,出門見了什么人。丁榮這次再不愿意,他都不能不做了。魏良弓病中也在刻小木人,曾寶琴拿過去一看,發現他刻的這個小木人有沈翠喜的神韻。魏良弓看她神色有異,他自己也仔細看了一眼小木人,忽然恍然大悟,原來他一直愛著、戀著的人是沈翠喜。
悲痛之下,魏良弓吐血昏迷,曾寶琴慌亂地讓如意去請郎中過來。沈翠喜聽說舒芳和任如風吵架了,她勸說舒芳去給他道歉。后來,舒芳在賬房看到任如風,便追出去道歉。任如風自己邁不出心里那道坎兒,舒芳說的也不無道理,與其說他是在生舒芳的氣,不如說是他在生自己的氣。眼見任如風走了,舒芳忍不住坐在原地傷心地哭,任如風是喜歡她的,自然不舍得讓她在這里哭,復又折返回來,給她遞上擦眼淚的帕子。魏良弓身體不好,這次感染風寒后總是咳嗽,他吐血了也沒告訴曾寶琴。
曾寶琴聽郎中說,魏良弓的五臟六腑已受損。可還有一線生機,她也愿意搏一搏。她跪在任家門前,引得周圍的人竊竊私語,沈翠喜讓舒芳去問曾寶琴找她所為何事。曾寶琴如實說出,舒芳允許她進入任府,但一旦進了這個門,曾寶琴就是任府的小妾。曾寶一咬牙,到底還是踏進了任家的大門,并心甘情愿地跪在沈翠喜的門外。沈翠喜最終決定和曾寶琴見面,但不是在山塘,而是郊外的小山崖邊。沈翠喜不相信魏良弓病了,但她說只要曾寶琴從這里跳到下面這冰冷的湖里,她就相信曾寶琴說的是真的。
曾寶琴真的要跳下去,被沈翠喜阻止。曾寶琴告訴她,魏良弓的確沒有說要見沈翠喜,但曾寶琴從他刻的小木人看得出來,他喜歡的人是沈翠喜。曾寶琴哀求她去看一眼魏良弓,哪怕是一眼,也能讓他燃起活下去的希望。
曾寶琴放下面子哀求沈翠喜去見一面魏良弓。她們前面是一池寒潭,是任氏宗族將奸夫淫婦沉潭的地方,沈翠喜其實已經心軟,她來這兒的時候已經想好,哪怕曾寶琴是給自己設下圈套,她也認了。后來沈翠喜真的去了山塘街,魏良弓看到她,很是感動。但他知道自己的身子興許已經熬不過這個冬天了,但沈翠喜不在乎,哪怕是一場夢,他們也要共夢一場。在離開山塘街前,沈翠喜向曾寶琴說了一聲謝謝,曾寶琴表示自己是為了魏良弓。曾寶琴同沈翠喜說起魏良弓的身世,從生下來,直到六歲,魏良弓一直和他的生母被關在小院子。
直到六歲那年他要去宗學讀書,這才離開小院子,重見天日。可那天他回來以后,母親卻不知所蹤。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剛去讀書,嫡母潘氏就將魏良弓的生母綁了丟到船上賣到行院。曾寶琴做夢都沒想到,沈翠喜會和魏良弓走到一起,畢竟沈翠是當家主母,而魏良弓這一生,都毀在他那個當家主母的嫡母手中。有時候她在想,女人被困在宅院里,為爭寵互相斗得你死我活,這究竟是女人太過惡毒,還是這個世道對女人太過惡毒。沈翠喜和曾寶琴都不想和彼此爭來斗去,她們都希望對方能好好地活著。
丁榮夜里睡不著,他一直想著今天看到沈翠喜進入曾寶琴宅子的事情,他在糾結著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李照。如果告訴了李照,那任家就會完蛋,如果不說,李照終有一天會知道,那丁榮他們一家就會完蛋。巧兒得知他還沒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便說服他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當天晚上,沈翠喜他們帶著魏良弓回到任府,這一幕被劉師爺看得一清二楚。李照很快得知此事,將丁榮找來棍棒伺候,丁榮痛不欲生,只得再次聽李照的吩咐。劉師爺不明白李照為什么不上門抓人,李照覺得還不如讓任氏宗族自己清理門戶。
任秀山看到魏良弓回來了,十分高興,魏良弓也欣喜地抱住他。任如風對于魏良弓的回歸感到警惕,生怕他是回來搶舒芳的,直到魏良弓祝他和舒芳幸福,任如風這才放心。魏良弓在沈翠喜的閨房里,她聽魏良弓說起這些名畫,有條不紊,徐徐道來,沈翠喜十分歡喜,主動給他量衣服的尺寸。魏良弓一直喚她大奶奶,沈翠喜想讓他直呼自己的名字。她沒想到,鄉下人隨口取的名字,到了魏良弓的這里竟然有了典故。
巧兒無意中發現劉師爺給錢給丁榮,她記得自己曾說過讓丁榮答應自己不要幫著李照害沈翠喜,丁榮先假意答應,哄過巧兒以后又去找了任家的七叔公,隨即又給錢給說書人,讓他換個名字說沈翠喜和魏良弓的風流韻事。雖然換了名字,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這說的是沈翠喜和魏良弓。巧兒來到這兒聽書,心下立時知道這是丁榮故意讓說書人散播的。魏良弓在那個小院子里呆著,沈翠喜讓他跟自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