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焱喪氣不已,青山安慰他,他身為一個在通緝令上掛了十三年的紅先生,至今還沒做過一件破事。青山找到黃大偉露出藏在身上的大把銀元,黃大偉將青山帶上車準備帶出關。時光接到消息,在這個關頭吝嗇成性的巴東來竟然花大錢出關,他認定巴東來便是共產黨種子。
時光站在城墻下,將兩棵樹的民眾聚集在一起。他說他有很多雙眼睛,亂黨在他面前無所遁形。他先手處置了三個黃沙會的殘余人員,又拿共黨的假種子開槍,最后還抓了混跡在西北人民中的日本人滕雄不二。騾子、古老板和錢串子的尸體在眾人面前經過,蘆焱心下難過卻只能假裝不為所動。時光點名蘆焱,他發現了蘆焱身上的重重疑點,正準備開槍打死他。蘆焱閉眼等著自己生命的終結,心里默念老家伙保重。沒想到時光并沒有真的開槍,因為時光說自己確實不清楚他是哪一路人。
為了安撫兩棵樹,時光調了一車的糧食派發給兩棵樹的居民,下令水井不能再收錢。門栓卻說時光的恩威并施并不僅僅只是手段,時光還有同情心。門栓原本不能泄密,卻無意說出屠先生的意圖,作為把柄被時光抓在手上。他倆調查與黃沙會交戰的死傷情況時,鎖定了三個可疑人物。一個是代號”一號“的何思齊(即蘆焱),一個是代號”二號“的巴東來(即青山),第三個則是三十米開外能一槍打死目標的頸椎的神槍手。門栓說自己的手槍只能打十五米,時光對門栓暗生警惕,也明確說除了確定自己不是”三號“誰都有可能,于是讓門栓專門負責調查何思齊。
巴東來在半路上被黃大偉趕下車,后來乘坐路人的馬車得以安全到達黃廓縣。巴東來在黃廓縣有兒子兒媳還有一個孫子孫女,二代人一直在黃廓縣安居樂業。而何思齊一直誓死保護巴東來出關。何思齊似乎顯然易見是假種子。時光卻認為太明顯的假反倒不是真的假。
最像假種子的何思齊、故布疑陣的巴東來還有三十米開外一槍中的的神槍手,誰究竟才是真的種子?
夜里,巴東來終于回到了睽違已久的黃廓縣的家。他拿著從接上討價還價半天買來的兩個小糖人佇立在門口,靜默良久。忽然,他笑了笑,走進大門敲了敲門。老半天兒子巴瀚清才來開門,略帶不耐煩的神色昭示著這個家并不很歡迎老頭子的回歸。但他理解兒子兒媳的不孝順,甚至覺得對不住這個家。原本三代同堂是一種,世人向往的幸福然后這個常年漂泊在外年近古稀的老先生并不曾盡過作為一個父親以及爺爺的責任,甚至連孫子孫女都未曾見過。此時此刻他不再是為了一個夢而四處奔波的一代豪杰,也不是那個頑固迂腐令人討厭的督教巴東來,只是一個在家中毫無地位神情落寞的老先生。他變著法的想討孫子孫女開心,孩子們的一句爺爺讓他開懷不已。雖然,他知道背后有天目山的人不分晝夜地監視著他。
自從時光的槍桿子下躲過一劫,蘆焱在欠記過上了混吃等死的日子。門栓在時光的指示下讓欠記的小老板小欠好生招待蘆焱,說蘆焱要是瘦了或者跑了就拿他是問。蘆焱閑極無聊,想找些事兒做,但統統被小欠老板攔下。小欠因著時光的威嚴不敢怠慢蘆焱,卻也直言盼著他早點死好讓他跟他爹過得好點。蘆焱深知小欠老板的無奈,便不跟他計較。百無聊賴的他將小簿子放火坑了準備燒了,時光手下的小啰啰以為這就是他們要找的種子立馬現身,火急火燎地從火坑里被燒了一半的簿子,卻沒想到這只是蘆焱的惡作劇。蘆焱哈哈大笑,這一切好笑又可悲。
逃得比兔子還快的滕雄不二在刑訊中喝辣椒水入肺部致死。蟄伏在時光身邊的九宮幫時光審問出滕雄不二一直追殺的人是青山。時光派遣的盯梢二組將巴東來的每一個行蹤細節都發電報告給時光,然而他們的報告就像說書的,時光對此無語至極。巴東來早上與其兒子巴瀚清一前一后都去了縣政府,兜了幾百個圈子的巴東來將盯梢耍得團團轉,最后只得了個結果他是去討要欠薪的。時光為了避免這亂人耳目的干擾,下令將巴東來的欠薪全還給了他。他將錢交給了兒子,給兒子的上司陳科長了一個下馬威,讓陳科長好好照顧他。爺倆在長廊里坐下說著體己話,兒子打算請父親出去好好地吃一頓飯。
時光特意對門栓說蘆焱是假中之假想讓他們信以為真的假種子,讓門栓開槍打死蘆焱。門栓對著蘆焱一頓拳打腳踢然后才拿著手槍指著蘆焱的腦袋。時光喊停的同時門栓打偏了一槍。門栓知道時光懷疑他是“三號”,經過這次試探和幾番言語過招,時光說還是他更可信些。這時,九宮來報,巴東來與兒子話別后去了火車站然后甩了盯梢。時光覺得這次故意引人耳目的失蹤頗為可疑,但他也想不通巴東來到底想做什么。
一個是老奸巨猾,一個是幼稚無知。對于這兩個兩相極端的種子時光費勁心思。他時不時來欠記與蘆焱拉著家常,并向蘆焱道歉說他們是站在抗日的統一戰線上得。蘆焱否認自己是共產黨,嘻嘻哈哈一副無懼無畏的樣子。時光談不清蘆焱在變為何思齊之前到底是什么身份,心念一動說放蘆焱出關,天高任他飛。時光問他想去哪兒,蘆焱樂呵呵地說想去長城,想去泰山,想回家。但這些地方都被日本人占了。時光套不出話有些不耐煩。蘆焱心下明白時光放他出關就意味著他要死了。心是他的肝是他的,腦袋卻不是他的。雖然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么,他仍然認命,就像那些千千萬前赴后繼送死的兔子一樣。
他跟小欠老板說他要死了。收拾行李的時候問小欠要一根繩子,小欠不吱聲。他自我調侃要去陰曹地府帶什么陽禮,用全身家當換小欠一個水袋。小欠不說話默默轉身走了。臨走前他跟小欠道別,小欠從懷里掏出一瓶水,念叨著是命啊。
蘆焱準備啟程,嘴里客客氣氣地說著“感謝感謝,再見再見”。時光說他走的這條路出關便是上海。蘆焱笑著說他走反了,改走了另一條道。門栓在背后朝他開了三槍,打碎了蘆焱的水瓶。蘆焱大聲說了句“你們天外山的人專門跟瓶子過不去嗎”,然后義無反顧地轉身踏上了死路。
蘆焱在大沙鍋中摸滾打爬著,時光帶著人騎著馬攔住他,說他走錯了方向。蘆焱說自己1933年想去的地方便是保安,這次他還是要去不過改成延安。他以為青山是真種子,他自己是假種子,他想著自己離青山遠一點,青山更可能順利到達上海。時光盯著蘆焱一整天,巴東來也消失了整整一晝夜了。忽然,總部發來電報,讓時光擱置一號,盯緊二號,巴東來便是危險至極的種子青山。時光一意孤行地想殺了一號再全力以赴地追趕二號。門栓說要上報他私自做主的劣跡,卻也沒改變他的決定。眼看著時光真要開槍打死蘆焱,門栓趁其不意打死了除時光之外的所有手下。他和時光將自己手上的槍互相指在了對方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