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軒和鹿子霖等人整裝待發趕去法臺祈雨,朱先生攔住并制止白嘉軒,告訴他這是天災人禍,白嘉軒不顧一切也要為族人爭取這最后的希望,因為他很清楚大家就靠這口氣活著。
祈雨儀式開始,人山人海的村民都來圍觀,在震天的鑼鼓聲,銃炮聲以及燭光香氣中,巨大的風箱將火上鐵鏵和鐵釬子燒得通紅。鹿子霖首當其沖接過符紙,把通紅的鐵驊放手里的時候,只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他就疼得驚叫一聲暈過去了,白嘉軒恍惚之間看到法臺上站著一只通身雪白的白鹿,他拼命忍住疼痛手握鐵鏵將符紙燒完,然后慢慢爬上法臺。百姓們都一起下跪向他歡呼,白嘉軒召喚西海黑烏梢,并拿著通紅的鐵釬子插入自己的腮幫子,再從那邊穿透過來,這兩步儀式完成,大家敲鑼打鼓,焚香跪拜只等神靈附身,各村的百姓們也都源源不斷地涌到這里觀看。
儀式結束以后,冷先生給白嘉軒的臉上貼上膏藥,他強忍著揪心地疼痛,悄悄向朱先生說明,他沒有看見神,也沒有看到龍,只是看到一只白鹿。與此同時,鹿子霖懊惱地回到家,向他媳婦大發牢騷,埋怨自己沒有忍住疼,白白讓白嘉軒搶了風頭,并且大罵他就不是人。這時候,冷秋月過來給鹿子霖洗腳,她寫字表明要幫鹿兆鵬盡孝,鹿子霖堅決拒絕。
鹿兆鵬準備用鹿泰恒留給他的錢,買一處宅子給冷秋月養老,不想讓她遭人嫌棄,并決定養她一輩子,他帶白靈一起來看房子。白靈一直不明白他上次出門到底干什么去了,為何回來之后就像丟了魂一樣,鹿兆鵬還是默不作聲,只是刮了白靈鼻子一下,讓她照顧好自己,白靈立刻勃然大怒,不許他再當自己是小孩子,鹿兆鵬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里悵然若失。
鹿三來向白嘉軒辭行,他準備晚上就回自己家,從明天開始就下工了,因為天大旱,白嘉軒家里和地里都沒活了,他不忍心白吃閑飯,等明年開春老天下雨了,他自然會再回來,白嘉軒強忍疼痛爬起來,嚴正聲明不許他走,只要有自己吃的就有他吃的,即使揭不開鍋了,他們倆一起去討飯,鹿三被他的仁義感動,決定留下來。
白孝文既沒糧也沒有錢,剩下的一個學生也被家長叫回家了,只好來懇求白嘉軒借糧食給他,白嘉軒堅持只要他和媳婦過,就接濟他糧食,如果他還和田小娥過,白嘉軒堅決不管。
隨后,仙草瞞著白嘉軒給白孝文送來一袋面,讓他放在學堂自己吃,白孝文聲明如果不讓他管田小娥,他就不要了,仙草急得要拉他回家,兩個人拉扯的時候,面粉撒了一地,白孝文趕忙蹲在地上心疼地一點點收起來,仙草看兒子這樣心如刀絞。
田小娥饑餓難耐,也跟著原上的女人也去挖野菜,卻遭到她們的嫌棄與白眼,她只好躲到一邊去挖,沒想到她竟然挖到一包埋在地里的煙土。
與此同時,白孝文拿著田契來找鹿子霖,要把分給自己的兩畝上好的水地賣給他,鹿子霖假裝很為難,其實他心里很想要,只是擔心被白嘉軒和族人罵,白孝文的苦苦哀求,于是鹿子霖半推半就答應買下他的地。?
白孝文興沖沖地拿著鹿子霖給他的錢,買了一袋糧和一大塊肉,高高興興回到田小娥的窯洞,當田小娥知道白孝文把地賣給鹿子霖的時候,氣得大罵鹿子霖不是人。白孝文看到田小娥挖出的大煙膏,他猜可能是土匪來不及拿走偷偷埋起來的,田小娥擔心土匪會找來,決定再放回去,白孝文笑著告訴她,土匪早都死了,田小娥看出這是上好的煙土,能換很多的糧食。
鹿三和白嘉軒守著干涸的土地一籌莫展,他們很清楚,如果老天再不下雨,這一季的糧食就會顆粒無收。鹿三看到鹿子霖大搖大擺地走在白孝文的地里,他很納悶,鹿子霖得意洋洋地告訴白嘉軒,白孝文把這地賣給他了。
白嘉軒氣急敗壞地來找白孝文算賬,聲明那是他爺爺白秉德留下的地,堅決不能賣,但是可以賣給自己,白孝文卻要守信用,堅持賣給鹿子霖,白嘉軒一氣之下拳打腳踢把他打倒在地。
田小娥獨守空房,孤枕難眠,她拿出那包煙土抽上一口,美美地睡著了。
白靈按照鹿兆鵬的安排當了一名老師,她接到韓裁縫捎來的衣服和信,就急忙來和他見面,韓裁縫告訴她鄉下遇到大災,人們饑餓難耐只能賣兒賣女,就連樹皮和草根都被扒光吃光了,究其原因都是因為連年戰亂,政府不給修水利,也不給修交通,遇到今年的旱災,外省的救濟糧又運不進來,所以老百姓只能等死。可是那些達官貴人,舞照跳,酒照喝,牌照打,鹿兆鵬看到遍地都是災民,他決定留下來帶領災民吃大戶。鹿兆鵬讓韓裁縫和白靈在省里組織人去查那些屯糧抬價的奸商,搞游行給政府施壓,他在鄉下發動民眾互幫互助,他們里應外合,城鄉呼應,還有像郝縣長在第一線的同志,上下一心,想盡一切辦法,疏通賑災途徑。
郝縣長初到滋水縣任職,就親自請朱先生擔負救災賑濟的重任,郝縣長擔心宵小之徒從中克扣,朱先生希望他說明滋水縣真實的受災情況,他不相信報紙上的粉飾太平,郝縣長如實地回答,滋水縣已經有五六個村鎮都絕戶了,縣里每天的尸首也有百十具,其他鄉鎮餓死的不計其數,朱先生被他的真誠說動,決定為賑災盡自己綿薄之力。
鹿兆鵬帶領災民沖進那些官員家里搶糧。與此同時,白靈在城里帶領學生和民眾游行示威,岳維山和田福賢的車被游行隊伍攔截,他們氣得大罵共產黨,并且決定抓捕鹿兆鵬。
路過白鹿原的災民越來越多,橫尸遍野,野狗趁機把尸首的肚子都掏空了,場面十分血腥慘烈,桑老八他們把野狗趕跑,白嘉軒讓他們將死去的災民都掩埋,并且囑咐他們出門一定要三五結伴。趙柱急匆匆來向白嘉軒哭訴,他媳婦趁他出去要飯的時候,上吊自殺了,她不想拖累趙柱,給家里省出一個人的口糧。
白鹿原上的災民越來越多,鹿子霖擔心自己家的糧食被搶,白嘉軒用朱先生所說的話告誡他“房是招牌,地是累,攢下銀錢是催命鬼,”白嘉軒指責他擅自把自己留下來糧食分了,族里的老人們也都埋怨鹿子霖。
由于鹿三把收來的糧食都賣了,白嘉軒的家里也揭不開鍋了,只能吃菜糊糊維持,他看見仙草的臉色蠟黃,很心疼,鹿三更加內疚,想方設法幫助找糧。
鹿兆鵬看到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女孩,決定幫她找到家里人。這時候,有位同志來向他報告,已經把糧食都分給災民了,鹿兆鵬準備撤到其他原上,他在這里這么久,可是縣里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感覺不正常。沒等他撤離,那個同志就領岳維山他們趕來,連夜把鹿兆鵬抓走。
朱先生從省里押運回來一批糧食,可是災民越來越多,都不夠一人一碗米湯。朱先生帶領田福賢和其他倉的鄉約來到舎飯場,那里聚集了一眼望不到邊的災民,大家都默默地排隊在領米湯,朱先生看此情景,心痛不已,他建議各倉的鄉約再設法擠出點糧食,可是他們都面面相覷,默不作聲。郝縣長也來到舎飯場,他看到遍地饑腸轆轆的災民,也很心焦。
岳維山提審鹿兆鵬,指出他帶領流民吃大戶就是擾亂秩序,鹿兆鵬卻斥責他官商勾結,囤積糧食,大發難財,眼看災民流落失所,卻只顧大戶的平安,才是擾亂秩序的無賴行為,而且他很清楚岳維山只是以此為借口,真正抓他的目的不止這些。岳維山威脅他,蔣介石一聲令下,共產黨損失慘重,剩余人員也是倉皇不可終日,他當務之急就是除掉那些人,鹿兆鵬諷刺他在做白日夢。
岳維山趁機拉攏鹿兆鵬,因為他很欣賞鹿兆鵬,覺得他們都是有堅定信念的人,鹿兆鵬嚴正聲明,自己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他一心只想得到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權利,有一顆駕馭別人的狼子野心,鹿兆鵬卻滿懷與老百姓同甘苦共患難的赤子之心。他想方設法規勸鹿兆鵬投靠國民黨,可是鹿兆鵬卻大義凜然地堅守自己的信仰,岳維山只好灰溜溜地離開。
朱先生看到田福賢派人端上來的炒菜和白面饃,大聲責問他這些饃是用的什么糧食,田福賢趕忙解釋,是為了招待朱先生和岳維山特意做的,他們平時不吃這些,朱先生義正言辭地指責他眼里只有縣長和書記長,一點不知道心疼饑民,如果他們的爹娘兒女在外面喝稀湯,怎么能吃得下這炒菜和白饃,災民們一起跪謝朱先生,他也跪下與父老鄉親同食。
鹿子霖決定買下白孝文的地之后,就一直惴惴不安,他勸白嘉軒接濟一下白孝文,省得他賣地,白嘉軒聲明不管白孝文,他們倆可以自由買賣,鹿子霖才徹底放下心來。
白孝文好不容易搶了一個饃,想帶回來給田小娥吃,結果不小心掉了,他去撿回的時候摔傷了腰,田小娥很心疼,想去找冷先生拿幾服藥,怎奈囊中羞澀,可是又看到白孝文痛苦難耐,田小娥只好拿出煙土讓他抽兩口,白孝文抽完之后,立刻感覺暈暈乎乎,痛苦一下子減輕了。
白孝文走投無路只好又拿著房契來找鹿子霖,他把分給自己的房子也賣了,鹿子霖看到他落魄的樣子,心里不禁唏噓不已。
隨后,鹿子霖讓滿倉他們去白家拆房,并把磚瓦門窗都拉走了,鹿三和白孝武一氣之下想帶人去和他們打架,被白嘉軒攔住了,白孝武氣得咬牙切齒,發誓一定要再蓋氣派的新房。
村民們都來看熱鬧,白嘉軒看到被拆成一片廢墟的家,他心如刀絞,提醒滿倉他們把該拆的都拆了,該拿的都拿走,并且坐下來陪他們一起想還有什么沒有拆走。
鹿子霖得知滿倉他們被白嘉軒扣下,他拿著房契來到白家,并且嬉皮笑臉地向白嘉軒解釋,沒想到他竟然感謝鹿子霖替自己拆了礙眼的三間門房,還攆走了白孝文這個敗家子。白孝文站在人群中看到這些,滿面愧疚地離開了。白嘉軒讓鹿子霖把墻也拆走,鹿子霖轉念一想覺得很虧,十幾個人要拆三天才能拆完那墻,得吃他多少糧食,他低三下四懇求白嘉軒,村民們異口同聲讓鹿子霖大方點,白嘉軒堅持要他拆墻,還得全部都拉走,并留下鹿三看著他們,鹿子霖被逼無奈,只好照辦。
白靈聽到賣報的少年大聲吆喝著鹿兆鵬被抓的消息,她心急火燎地來找韓裁縫,韓裁縫認為岳維山不會輕易讓鹿兆鵬死,但是會讓他生不如死,逼鹿兆鵬寫投降書才是最可怕的。
岳維山對鹿兆鵬用盡酷刑,可是卻始終撬不開他的嘴,岳維山舉著《新秦日報》,讓他看污蔑謾罵他的文章,鹿兆鵬卻不以為然,還吐他一臉血,岳維山只好讓手下熬著鹿兆鵬,不許他睡覺。
白靈看到報紙上登載的鹿兆鵬的家事文章,誣陷詆毀他是流氓小人,街頭巷尾的百姓們對鹿兆鵬議論紛紛,拿他的事當笑話聽,就連白靈學校的老師都對他諷刺謾罵。白靈忍無可忍來找韓裁縫哭訴,她決定不顧一切去劫獄,救出鹿兆鵬。其實,韓裁縫他們也在為此事商議,可是同志們的意見出現分歧,韓裁縫讓她服從命令先回去。
白鹿原鬧糧荒,村民們饑腸轆轆,白嘉軒讓桑老八等人去賀家村求助,可是也沒有借到糧食,女人們聽到這個消息只是低聲抽泣,老人們提議出去逃難,白嘉軒不想因此讓族人的心散了。
冷先生從報紙上得知鹿兆鵬被抓的消息,急忙來找鹿子霖商量,他很清楚鹿兆鵬煽動災民暴動是犯的大罪,鹿子霖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時想不出辦法,冷先生想救出自己的女婿,即使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不料鹿子霖被縣里來的人接走了。
鹿子霖來到縣城看到田福賢,哭著懇求他幫忙就出鹿兆鵬,可是他是要犯,田福賢也力不從心,只要鹿子霖勸鹿兆鵬寫悔過書,岳維山答應會替他求情保命。
鹿子霖來到牢房,看到被打得皮開肉綻奄奄一息的鹿兆鵬,他忍不住老淚縱橫,急忙抱起自己的兒子哭得泣不成聲,岳維山指望鹿子霖的眼淚能軟化鹿兆鵬強硬的意志,讓田福賢守在牢房,聽聽他們父子倆都說些什么。
韓裁縫讓白靈立刻趕回滋水縣,帶一封信給郝縣長,讓他幫忙救鹿兆鵬,郝縣長也是共產黨員。白靈連夜來到滋水縣政府,她表明是郝縣長兒子的同學,進去見他。
鹿兆鵬看著滿臉淚水的老父親很心疼,他還惦記著原上的百姓是不是都在挨餓,白嘉軒有沒有度過難關的主意。鹿子霖勸他寫悔過書,聲明和共產黨脫離關系,就能保證讓他出獄,鹿兆鵬有氣無力但是口氣堅定讓他回去,自己不能在他膝下盡孝,并讓他把冷秋月送回娘家。鹿子霖看兒子堅守信念絕不動搖,很痛心,他試圖勸說鹿兆鵬回家和冷秋月過日子,即使他像白孝文那樣賣房子賣地,抽大煙都行,鹿兆鵬看到鹿子霖的哭得死去活來,他既內疚又心疼,承諾下輩子再報答他的養育之恩。
郝縣長告訴白靈,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營救鹿兆鵬,因為他是身份特殊的要犯,肯定會被轉移到省城,郝縣長提議在滋水縣去往省城的路上動手救下鹿兆鵬,他知道押送的兵力肯定不少,可是他們現在人手不夠。他們倆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岳維山連夜來找郝縣長,他事先得到鹿兆鵬將會被押回西安的消息,他擔心共產黨半路上有什么變故,那樣他就會功虧一簣,他決定來個先斬后奏,趁省里下達轉移命令之前將鹿兆鵬就地正法,郝縣長向他建議押回白鹿原執行,岳維山欣然同意。
郝縣長本想借用省城的力量營救鹿兆鵬,現在看來是指望不上了,白靈想去山寨找黑娃幫忙。
白嘉軒連夜來到山寨,大拇指得知當年交農事件發雞毛信的就是白嘉軒,不禁對他刮目相看,聽白嘉軒說是來借糧度過饑荒,大拇指覺得不可思議,土匪們也都覺得他很可笑,白嘉軒義正言辭地表明,土匪歸根結底是靠種地的老百姓養著,如果他們都餓死了,土匪們也就沒得可搶。黑娃被叫起來,默不作聲地看著白嘉軒。
白嘉軒向大拇指聲明是借糧,而且一到三年之間一定會雙倍還給他,白嘉軒用祠堂和自己的性命發誓,承諾讓自己子孫代代來還,大拇指讓人先給白嘉軒做點吃的,就來找黑娃商量,大拇指混跡江湖多年,第一次聽說老百姓向土匪借糧食,黑娃勸他借糧,覺得那是在積德。
正在這時候,土匪告訴黑娃有個女的來找他,他以為是田小娥,沒想到卻是白靈,她懇求黑娃去救鹿兆鵬,他很想去救,可是擔心兄弟們受連累,大拇指得知白靈是白嘉軒的女兒,告訴她白嘉軒來山寨借糧,大拇指聽白靈要借兵劫法場救鹿兆鵬,他氣得火冒三丈,他不想兄弟們去送命,白靈趁機拔下大拇指腰間的槍對準他,他威脅讓兄弟們對付她,白靈只好舉槍自殺,卻發現槍里根本沒子彈,黑娃嚇得一把抱住白靈,大拇指很佩服她的英勇。
鹿子霖眼見勸說鹿兆鵬不成,只好又來找田福賢求助,他也只能保證給鹿兆鵬留個全尸,鹿子霖急得大哭。冷先生謊稱田福賢的媳婦病了,把他騙回家。原來,冷先生給他送來滿滿幾袋子銀元,那是他畢生的積蓄,苦苦懇求田福賢設法救出鹿兆鵬,他剛想把錢還給冷先生,沒想到冷先生竟然頭也不回地走了。田福賢把錢剛藏好,就聽到縣里來了好多兵,要在白鹿原把鹿兆鵬就地正法。
大拇指不但答應給了白嘉軒滿滿幾車糧食,還派人幫他送回來,白嘉軒想等到天黑再進村,他擔心被災民搶走。突然,有土匪來向大拇指匯報,縣上來了上百個兵,要就地正法鹿兆鵬,大拇指本來不想告訴黑娃,可是他和白靈已經趕來了,大拇指不想自己的兄弟去送命,堅決制止他們的行動。
村民們都趕過來圍觀,鹿兆鵬被官兵押出來,頭上套著一個袋子。白靈和黑娃不顧一切向村子里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