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良和郭松齡檢閱了張宗昌部隊的演練,張學良覺得隊伍還是很賣力的,郭松齡卻不滿意,給他們設置了戰術背景,張宗昌不氣不惱,還命令部下架起機關槍來真槍實彈的干,還自己拿起機槍掃射命令隊伍前進,郭松齡哭笑不得,差點要遣散了張宗昌的隊伍。
張學良回來復命,張作霖卻說有毛病的人才有真情才值得相交,過去自己靠老派打出了東三省,現在要靠楊宇霆那些留過洋的新派教自己開飛機打洋槍大炮,像郭松齡那些上過陸大保定軍校的土派能和當兵的同甘共苦適合訓練隊伍,要整軍經武就得要把這三種人擰在一塊,用好了他這個整理處長官才算合格,張學良頻頻點頭后拿了經費批條讓張作霖簽字,張作霖寫了“準”字后,父子相對哈哈大笑。
徐副官拎了高檔補品來看儲世新,他說奉軍真正的調度者是張學良,郭松齡和他的關系微妙起來,楊宇霆等人也只對“少帥”張學良親熱,儲世新叮囑徐副官在張學良身邊不要挑事,他還提到張宗昌被張學良保下來后白撿了一支白俄武裝,有上萬人的精銳。
張學良特地約了楊宇霆和郭松齡兩派人打牌,借以拉攏他們的關系,楊宇霆并未上桌提前離開了。郭松齡鏖戰一夜回到家,進門就洗手,他說雖然輸得不少但是有張學良兜底,只當是與狼共舞,今天總算見識到真正的賭徒。
張學良在教官的帶領下嫻熟的架勢飛機在自家屋頂上盤旋,張作霖得意于兒子的藝高膽大,還因為東北自制后的一片大好形勢開懷,他將空軍、海軍、外交等都放手交給了張學良。
江浙戰爭爆發,引起全國性的反應,張作霖非常關心日本對直奉二戰的態度,授意楊宇霆向現任日本總領館武官菊池武夫探詢日本政府的意向,菊池武夫意識到決戰不可逆轉,他立即告辭要將這樣重大的信息轉告東京。
直奉戰爭迫在眉睫,張作霖為了一雪前恥做了諸多準備,戰前的軍事會議上,氣氛緊張凝重。張學良在出發前回家看于鳳至,于鳳至為了不擾亂軍心強忍心中的擔憂與痛楚。
一九二四年九月,奉系張作霖部與直系吳佩孚部在直隸奉天地區為爭奪北京政權而發動了第二次直奉戰爭。
張學良發現各部使用的地圖都不符合要求,他派人給一軍團送去了地圖,這份地圖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一軍團從側翼的黃土嶺突破了石門寨。郭松齡在山海關打得艱難,聽到這個消息頗不是滋味。張學良高興之余突然生出一個想法,留一個旅守住山海關正面,把其他三個旅都拉到一軍團方面,就九門口一個方向打,郭松齡覺得自己是去沾一軍團的光,但因為山海關沒有突破他自愧沒有發言權。
隊伍合并后,郭松齡和姜登選韓麟春就因為對軍官的處分發生了爭執,他心中本來就憋屈,再加上人在屋檐下的恥辱,一氣之下執意要將部隊帶回山海關。此種行為是要受到軍法處分的,張學良為了不讓郭松齡釀成無法收拾的后果,立即追上了部隊讓他們原地待命。郭松齡并未隨大部隊一起開拔,他偷偷到了一個村子睡了一夜,張學良找到他,質問他有沒有將自己這個學生和長官放在心里,他的行為令自己太失望了,郭松齡羞愧悲憤流淚,覺得遭受到平生從未遇到的恥辱生不如死無顏見人,張學良用了激將法才將他逼上了九門口的戰場,郭松齡化悲憤為力量,帶領四個團突破防線,長驅直入,切斷了直軍的主力后路。
隊伍取得突破性的勝利,好處卻被張宗昌收入囊中,一下子擴編了五個軍,他收下一直對張學良懷有嫉恨之心的張學成做了自己部隊的旅長。臨渝縣的鄉民將張學成的旅部搶掠燒房奸淫婦女的惡行告到了張學良那里,張學成更加羞憤不平,張宗昌卻調他到七十師當師長。張學良到了張宗昌處沒有見到張學成,他讓張宗昌轉達對張學成的撤職處分。
談起軍隊的種種陋習,郭松齡終于正面將自己的想法給張學良點破:張學良必須盡快成熟起來,不僅是作為軍事首領,而是作為整個東北的政治領導者,停止內戰,強兵御侮,真正擔負起振興東北的重任。
張學良回到奉天,給張作霖上了條陳為郭松齡請功要官,張作霖卻對郭松齡提出的“反對南下以免勞民傷財”的意見不滿,認為他對自己的策略說三道四過于挾兵自重,用“君子喻于義”的理由拒絕給郭松齡論功行賞。張學良十分惱火,和張作霖大吵起來。
一九二五年五月,五卅運動在上海爆發并且很快席卷全國。張作霖準備往上海派兵,將奉軍和世家子弟里體面的會說英語的弄兩千個去,給他們最好的軍服裝備,讓上海人覺得奉軍不比洋鬼子差,用和平的方式安定局面,張學良覺得這比發一千封聲援電管用。
六月,張學良抵達上海,在美國領事館舉行的招待晚宴上認識了二十八歲的宋美齡,他讓宋美齡作為翻譯向英美兩國總領事表達了調停沖突保護上海商民的意思,而且強調絕不會使用機關槍,讓兩國領事無言以對訕訕離去。宋美齡認為他的外交辭令不夠含蓄,張學良說孫中山生前同自己會面時希望自己做一個有希望的中國青年。
《英國商報》想采訪張學良,張學良邀請宋美齡作為自己的翻譯,宋美齡驚訝于英文流利的他會有此要求但還是應邀前往。張學良在采訪中說,他本人非常痛恨戰爭,如果有更好的方法解決問題,他個人傾向和平罷戰,租界已經血染大街毫無自由可言,如果他們這些所謂民主國家的所謂自由是要建立在他國國人流血之上,對于我們這些國人是恥辱,要徹底擺脫外國人的欺辱唯有奮發圖強一途。
張作霖在軍事會議上新任命了四省督辦:楊宇霆,姜登選,李景林,張宗昌。散會后,張作霖告訴在外等候的郭松齡,他將楊宇霆調到別處去了,要他就留在自己身邊練兵。郭松齡憋著一肚子火氣回到家,他告訴妻子,最氣憤的是張作霖和善可親的背后是家國天下的野心。韓淑秀一語中的的點出他心中最大的障礙不是張作霖而是張學良,他們一路走來肝膽相照,她知道郭松齡一直都想將張學良爭取到社會進步革命這一邊,但是張學良終究是張作霖的兒子,這件事情是沒有太多把握的,郭松齡卻說可以繞過張學良,自己多年的經驗已經掌握住了奉軍的精銳部隊。
張學良從北京松快一番后回到天津津榆司令部,郭松齡告訴他,張作霖讓張學良接收楊宇霆的總參謀長,而自己接手他的津榆司令部。郭松齡對張學良的聲色犬馬心中不喜,他覺得張作霖就是一個只能接受阿諛奉迎聽不進批評的專治君主,長時間以來他都在避免張學良步其父親后塵,可張學良并沒有成長為他希望的樣子。
張學良回到奉天,張作霖給他講授馭人之道:郭松齡和楊宇霆旗鼓相當又彼此叫板,最好的辦法是互為掣肘,郭松齡功冠三軍若是再委以重任,楊宇霆會覺得失去了對手的資格,得給他一點機會認清自己,奉軍中不能只有一個郭松齡,張學良覺得他純粹就是帝王之道。
張廷樞告訴張學良,近來郭松齡有些做法反常,幾乎所有的主力師旅都換上了他的親信,魏益三甚至連跳三級成了津榆司令部的參謀長。張學良嘴上說了理解郭松齡的話,心中卻并非沒有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