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賓和程參關在同一間牢房,程參看他郁郁寡歡,就主動和他打招呼,還拼命安慰他,可徐賓就是無法釋懷,他一心就想出去繼續辦案,聲嘶力竭地大聲喊冤,大叫李必的名字,反復聲明自己沒有撕那本布赫史書,程參無意中看到他身上沾的墨跡,突然靈機一動,猜到了闕勒霍多的燃料是墨料,徐賓立刻頓悟,他們倆異口同聲聲喊獄卒,讓他們把這個消息轉告李必。
檀棋很晚才趕回靖安司向李必復命,李必追問其中緣由,檀棋承認中途幫張小敬辦了一件私事,幫他帶話給永王,沒想到永王當場答應放了張小敬的人,這讓李必大惑不解,短短時間內,檀棋就乖乖聽命于張小敬,就連一向傲慢的永王也答應了他的要求,李必不禁對張小敬刮目相看。檀棋還向李必匯報了一個重要的線索,永王豢養的熊火幫從修政坊狼衛的老巢劫走了一個姑娘,張小敬得知這個消息以后,才派她去向永王傳話,檀棋因此懷疑被劫走的就是聞染,李必憑借自己對張小敬的了解,覺得他會親自去尋找聞染,因為聞染對張小敬來說就如同家人一般,熊火幫劫走的姑娘肯定不是聞染,李必讓檀棋盯緊張小敬。
封大倫派人把元載請來,并設宴款待他,元載受寵若驚,可還是強壓心中的喜悅裝得不動聲色,封大倫向他傳達了永王的命令,讓元載以大理寺的名義擬一道公文把張小敬抓回來,然后裝模作樣審訊三五天,再把他送回縣獄即可,這對元載來說就是舉手之勞,小事一樁,沒想到永王卻勞師動眾,元載因此斷定其中必有蹊蹺,他不想錯失這難得的好機會,就逼封大倫實話實說,封大倫早就看出他的狼子野心,只好承認要提調的是張小敬,而且這事要在今天必須辦好,緊接著封大倫還帶他去見聞染。
賈十七把張小敬引到了昌明坊,張小敬讓細犬四處聞一聞,細犬拼命奔向一處荒宅,張小敬隨后跟來,他在宅子里四處排查,魚腸突然沖出來和他大打出手,兩個人各不相讓,打得難分難解,張小敬從魚腸手腕上的銅錢認出她就是在懷遠坊偷走圖格爾身上輿圖的人,張小敬還聞到魚腸身上有聞染特制降云神香的味道,就苦苦逼問聞染的下落,魚腸提出只要把官軍引到這里,就把聞染還給他,張小敬立刻放出狼煙報信,魚腸趁機翻墻而走。
元載從窗戶立看了一眼被關著的姑娘,單從姑娘頭上的簪子就斷定她不是聞染,那簪子是毛順大師親手做的,只給皇宮和朝廷大員,元載因此斷定那個姑娘不是一般人,不停地埋怨封大倫,不該連累他惹禍上身,封大倫也嚇得變了臉色,忙不迭向元載求助,元載考慮再三,直接進屋詢問姑娘的身份,并把她嘴里塞的東西拿下來,王蘊秀早已氣得暴跳如雷,她沖元載大呼小叫,惡語相向,揚言要讓父親王宗汜收拾他們,韋一笑還大罵元載是蠅營狗茍的小人,元載被激怒,他一向自恃清高,最恨別人瞧不起他,他揮舞拳頭狠狠打了王蘊秀一耳光,義正言辭地聲明自己是靠本事做大理寺評事的,元載還對王蘊秀威脅恐嚇一番,并向她講明利害關系,謊稱自己暗訪封大倫的私宅,才冒著被熊火幫發現的危險來救她,王蘊秀信以為真,就把聞染騙她到狼衛的老巢,張小敬給狼衛畫輿圖的事全都說出來。
徐賓向李必匯報闕勒霍多的燃料是墨料,而且只有西北的延州,酒泉等地才有那種可燃的石脂墨料,只要加上秘法提煉,一旦碰上點燃的豬油和蓖麻油,石脂就會瞬間燃燒,然后緊緊黏在人的身體上不死不休,徐賓還透露了張小敬在西北從軍的時候就見識過這種猛火的厲害,延州人至今還用石脂燃燒的黑色煙苔來制墨,徐賓猜到狼衛把石脂換成墨料,就能順利通過城關的檢查,李必立刻派人去查入關單。
元載把王蘊秀重新捆起來,承諾很快會救她出去,封大倫擔心夜長夢多,想立刻放了韋王蘊秀,元載深知朝廷大員都是六親不認的,如果封大倫前腳放了王蘊秀,王宗汜就會派人把他的家滅了,封大倫嚇得魂不附體,不知道怎么妥善處置王蘊秀這個燙手的山芋,元載絞盡腦汁終于想出一石二鳥的計策,不但能除掉張小敬,還能名正言順把王蘊秀送走,不留下任何后患,封大倫才稍稍釋懷,對他言聽計從。
徐賓想要回檔案館鑰匙,可李必懷疑他當初選張小敬根本不是用大案犢術,就讓安主事找十個人一起用大案犢術推演徐賓的底細。檀棋很快追到昌明坊,張小敬急匆匆從里面跑出來,讓她趕快通知李必和崔器這是一處假宅,等他找到狼衛的藏身之處再用狼煙告知,張小敬說完就繼續尋找龍波的老巢。
龍波讓麻格爾押送裝石脂的三輛馬車先行一步,讓曹破延守在荒宅,崔器帶旅賁軍隨后趕來。元載擬好了兩道公文,分別送給李必和林九郎,元載自稱和封大倫從狼衛手中救出王宗汜的女兒王蘊秀,控告張小敬幫狼衛繪制了林府的防御圖,林九郎聽到這個消息,讓吉溫派人火速去抓張小敬。
元載派人把王蘊秀用馬車悄悄拉走,準備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就能名正言順把王蘊秀放了,王蘊秀不明就里,她急得大聲呼救,大罵元載是騙子。張小敬帶著細犬很快找到了聞染被關的宅子,他立刻放出狼煙向崔器報信,然后直接沖進院子里和曹破延對質,逼他釋放聞染,曹破延堅決不干,兩個人展開激戰,曹破延聲稱聞染和闕勒霍多藏在一起,要讓他們同歸于盡,張小敬救人心切不想戀戰,趁其不備把曹破延一劍穿心,張小敬苦苦逼問其他燃料的下落,沒等曹破延回答,崔器帶旅賁軍就闖進來,他看到殺崔六郎的兇手,早已急紅了眼,賭氣要殺死曹破延,張小敬還想打聽聞染的下落,就趕忙攔住他,崔器一聲令下全力搜捕,張小敬急忙阻攔,可為時已晚,旅賁軍推開房門撞倒了門后的油燈,油燈瞬間點燃了引線,伏火雷引爆荒宅,現場火光沖天,頃刻間蔓延成一片火海,旅賁軍將士們被炸得血肉模糊,哀嚎聲此起彼伏,現場慘不忍睹,張小敬和崔器被噴出的火蛇炸出去很遠。
昌明坊發生爆炸的同時,通傳武侯陸三飛速趕往靖安司,向李必簡明扼要匯報了爆炸案的經過,張小敬放狼煙引旅賁軍到一處空宅,結果不小心引爆了伏火雷,房屋瞬間被炸,入內的旅賁軍無一幸免,再加上被飛石砸死的共有十一人遇難。此時,張小敬也蘇醒過來,可還是覺得天旋地轉,他定睛一看,眼前被炸得一片狼藉,旅賁軍將士們被燒得哀嚎一片,死者骨焦如黑炭,現場慘不忍睹。
李必立刻下令讓望樓的武侯通知全城不良人,并把城中的警備全部升級,讓各處的救火武侯集結到武侯街鋪待命,此時的長安城里人心惶惶,到處亂作一團。魚腸完成龍波交代阻截張小敬的任務后,火速趕到集合地點向龍波復命。張小敬顧不上安撫受傷的旅賁軍,他直接來逼曹破延交代剩余伏火雷的下落,曹破延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他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拒不回答張小敬的任何問題,決定死扛到底。張小敬和幸存的旅賁軍將士一起清理現場,想找到聞染的下落,崔器越想越不對勁,不禁對張小敬產生了懷疑,顯然張小敬事先知道這里藏了伏火雷,才會拼命阻止旅賁軍進入房間,可張小敬一口咬定他和細犬都聞到了伏火雷的味道,崔器根本不信,就對他苦苦相逼,張小敬不想還和他多解釋,只想盡快找到聞染,他命令崔器先把傷員安撫好,然后守在門口不許百姓進來,以免被余火燒傷,崔器心存疑慮,可還是乖乖照辦。
安主事和其他十個人按照大案犢術推算出徐賓的所有資料,李必故意大聲讀出來,徐賓當年出任八品主事,他每月的俸祿和名下的土地足夠一家四口開銷,可他妻子王氏竟然在別人家幫廚掙錢,徐賓還把房產和田地都當掉了,可日子依舊過得捉襟見肘,在西市酒肆欠賬記錄高達92次,可他每次喝的都是最低廉的次酒,后來張小敬幫他償還了酒錢,兩個人定期見面暢談,直到張小敬殺人入獄以后,徐賓就再也沒有去酒肆的記錄,李必因此懷疑他推薦張小敬的原因,徐賓只好承認他不是用大案犢術算出來的,而是他選出來的張小敬,因為他和張小敬是神交摯友,對張小敬的為人處事佩服得五體投地,因此對他言聽計從,徐賓覺得張小敬不但辦案秉公執法,鐵面無私,又有人情味,真心真意善待每一個人,心里想的永遠是別人,李必自恃比張小敬更公正,卻得不到徐賓的擁躉,徐賓直言不諱指出他只想到自己的安危。
徐賓突然跪倒在地懇求李必不要遷怒于張小敬,因為張小敬對此毫不知情,根本不知道是他從中斡旋,就是想把張小敬從死牢里救出來,李必也告訴徐賓一個秘辛,聞無忌的死與林九郎有關,當年林九郎初任兵部尚書,他不準蓋嘉運將軍增援張小敬,導致第八團在烽燧堡傷亡殆盡,李必因此懷疑張小敬是想借狼衛之手除掉林九郎。
眼看家宅布防圖已被張小敬泄露,狼衛手中還有威力無比的伏火雷,林九郎不敢前往花萼相輝樓賞燈,想等城里的狼衛全部消滅才敢出府,他讓右驍衛甘守誠將軍接手旅賁軍,而且還派人加強府里的防衛。宮里的公公向太子李玙密報,林九郎已經搜集了太子四大罪狀,準備呈報給圣上,林九郎還聽信了元載的密報,控告張小敬勾結狼衛要加害林九郎,李玙擔心圣上遷怒于他,他不敢耽擱,立刻派宦官李進忠向李必報信。
檀棋奉命趕到爆炸現場,看到張小敬幫曹破延在廢墟中找到一條珍貴的項鏈,那是曹破延女兒親手編織的,張小敬親手給他戴上,讓曹破延說出伏火雷和龍波的下落,曹破延對他感激涕零,可龍波做事一向縝密,對他們也密不透風,曹破延對此毫不知情,檀棋看曹破延傷勢嚴重,派人把他送回靖安司讓李必醫治。旅賁軍將士從廢墟中找到女人衣服的碎片,張小敬一眼就認出是聞染的上衣,他以為聞染被炸死,傷心地痛不欲生,發誓要為聞染報仇,張小敬讓檀棋轉告李必,盡快查一查龍波有沒有當過兵,他發現龍波做事嚴禁,而且很有作戰指揮能力。
張小敬從昌明坊孫里正口中了解到這里管理疏漏,有人趁機在墻上挖開了私門。李進忠向李必轉告了太子的口諭,讓他盡快查明狼衛的下落,以及張小敬勾結狼衛加害林九郎的事,以免連累太子,李必心急如焚,徐賓主動提出幫忙查案,李必派通傳武侯轉告姚汝能,讓他把張小敬的一舉一動全部匯報上來。
姚汝能輾轉找到張小敬,張小敬一把搶過他的馬就走,姚汝能看到丟盔卸甲的崔器,就向他傳達了林九郎的命令,讓他把旅賁軍交給甘守誠統領,崔器想先稟告李必再說,姚汝能苦苦規勸他要認清形勢,以大局為重,只有崔器升級為右驍衛,才能實現他和崔六郎的夙愿,臨走前,姚汝能還讓崔器隨時向他匯報張小敬的一舉一動。此時,麻格爾等人趕著三輛裝滿石脂的馬車前往平康坊方向進發。
徐賓想盡快查清楚石脂的來源,就讓人調出今天長安九個城門所有通關過所的記錄,以及東西兩市制墨商鋪的交割記錄,還有城里慣走西北的車行名錄也一起調出來,可安主事對他突然態度大變,把他當做騙子一樣冷嘲熱諷,安主事曾把徐賓奉若申明,沒想到他竟然借用大案犢術徇私舞弊,徐賓在他心里的高大形象徹底崩塌,徐賓百口莫辯,默不作聲離開靖安司,李必望著徐賓落寞的背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林九郎向吉溫打聽大案犢術的來歷,得知這是徐賓獨創的,大案犢術不但可以根據大唐卷宗中各種記錄和數字,能準確推斷事情的真相,還能預知未來,而且徐賓為人迂腐低調,林九郎知道何執正曾經多次向圣上推薦大案犢術,可他還是覺得這就是江湖騙術,林九郎隨手從桌上拿出各地官員送來的公文,他不用看就知道上面無非就是一些阿諛奉承的話,他們都想等林九郎執掌朝政的時候被重用,林九郎懶得區分哪個是真是假,一股腦全扔在地上,吉溫嚇得誠惶誠恐,林九郎教給他如何看人的辦法,就看那個人從前得誰重用,后來又與誰為敵,吉溫頓開毛塞,連連稱是,林九郎覺得徐賓不簡單,派吉溫去查他背后的人。
徐賓失魂落魄離開靖安司,李必一直在后面悄悄跟著他,跟他來到一處宅子,李必推門進去,看到這是一處用竹子造紙的作坊,李必來找徐賓興師問罪,徐賓向他詳細介紹了造紙的工藝和流程,李必氣得大發雷霆,埋怨他不去查狼衛,不為張小敬洗脫嫌疑,反倒躲在這里做生意,徐賓卻覺得造紙術至關重要,不但關乎到大唐的將來,而且還能徹底挽救崩壞的稅制,他詳細講明其中利害關系,地方官員事無巨細向朝廷上奏,用紙量急劇增加,剡縣藤紙告急,導致紙價飛漲,因為朝廷的案牘公文都用藤紙,只能壓縮地方紙張的用量,各地的錄入吏們就無紙可用,這表面上看去是小事,可時間久了就會讓人心失望,錄入吏們不能盡職盡責上報,導致各種資料記錄不準確,久而久之就產生了惡性循環,直接關系到百姓的生計。
徐賓經過多次的試驗才改用竹子造紙,希望能為朝廷解燃眉之急,李必終于明白徐賓一家節衣縮食,賣房產和田地的原因,原來都是為了造紙,他被徐賓的博大胸懷深深感動,直接把他叫回靖安司。望樓上的武侯發現了麻格爾和三輛馬的蹤跡,看到他們正快馬加鞭趕往平康坊,通傳武侯陸三來向李必報信,可他不在靖安司。
吉溫很快查到徐賓和張小敬是摯友,他忙不迭來向林九郎報告,吉溫提議可以借此坐實太子和靖安司勾結的罪名,還應該盡快向圣上報信,林九郎不敢出府,想等徹底鏟除狼衛再進宮,李必帶徐賓匆匆趕回靖安司,立刻下令全面圍堵狼衛,不許他們靠近身上居住的興慶宮,還讓通傳武侯親自傳信給崔器,把旅賁軍交給張小敬指揮,李必派徐賓協助其他主事查案。
姚汝能通知崔器把兵權交給張小敬,崔器左右為難,姚汝能勸他要為自己的前程著想,做出正確的選擇,崔器考慮再三,立刻集結剩余的將士們前去阻截狼衛。姚汝能牽著細犬離開,路上偶遇檀棋,姚汝能諷刺檀棋其不遺余力幫助張小敬是因為喜歡他,檀棋警告他不要敗壞了姚家的威名,姚汝能氣得咬牙切齒,一氣之下把一碗水潑在檀棋臉上,檀棋不想和他糾纏,強壓心中怒火,頭也不回去增援張小敬,姚汝能氣得大呼小叫。
吉溫自稱能拿到王蘊秀指證張小敬勾結狼衛加害林九郎的證據,勸林九郎下令抓張小敬,可他想趁機把何執正和太子一起牽扯進來,吉溫頓時明白了,趕忙下去草擬公文。王蘊秀被馬車拉著在街上狂奔,她想向外呼救,可嘴里堵著布條,她急得一籌莫展,突然外面傳來廝殺打斗的聲音,王蘊秀拼命掙扎著起身向外看。元載及時趕來救下王蘊秀,王蘊秀對他感激不盡。
元載誣陷張小敬設計綁架了王蘊秀,他費盡周折才找到王蘊秀的下落,元載還特意準備了王蘊秀喜歡的奚車來接她,王蘊秀想盡快回家報平安,可元載卻覺得她此時回去不安全,建議她到自己家暫避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