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途中的夜里,二人席地而坐,共賞星河,可在這欣賞之下,又是各藏心思。朱瓚盯著君九齡入迷,忍不住喊了聲她的名字,不再是那句“姓君的”。隨著話音剛落,楚九齡明顯愣住,她的反應以及回應都已證實朱瓚內心猜測,眼前女子便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九齡公主。
其實早在先前痘毒發(fā)作之時,朱瓚隱約聽到楚九齡守在床邊說的每句話,盡管他是意識昏沉的狀態(tài)。正因如此,朱瓚不再追問真相,深知楚九齡歷經波折,實有難言之隱,所以愿意默默等待,直至對方親口相告。
幸好蒼天有眼,朱瓚在追逐楚九齡的同時,也讓楚九齡在機緣巧合下駐足回眸,那個數十年如一日付之真心的男人,令她倍感珍惜,這才得以重逢相認,攜手克服了許多難關,成為彼此相愛的見證。
成國公即將進京,黃丞相邀眾同僚過府商議對策,且在吏部的提議下,由朱家軍的名頭宣告征捐引起民憤,同時派殺手在半路伏擊,破壞楚九齡的計劃。朱瓚以一己之力護住楚九齡,傷勢并無大礙,反倒是京城傳來的密函令他憂心忡忡。楚九齡認為德勝昌出面能夠破解黃丞相的計謀,至于那些受人挑唆的迂腐文人,或許可以讓寧云釗去請齊大儒出山。
黃丞相趁機諫言楚讓對成國公賞罰分明,雖然成國公在北地有功,可他同樣是犯了違抗圣命,拒詔不歸,緊接又無詔入北境,安然無恙回京,難保其依舊忠良。寧云釗見狀反駁,通過委婉方式替成國公說盡好話,變相夸贊楚讓開城門迎難民,當屬明君盛舉。
一時之間,楚讓難以下定奪,于是屏退眾臣,再三考慮后,決定讓三皇子代他去城門墻上迎接朱家軍。京城內,寧云釗、方錦繡等人為保成國公順利入城,著手應對接下來的未知變數,遠在澤州的方承宇也在籌集大批物資送往京城。
待一切準備妥善,很快便迎來成國公的大軍,以及隨行家眷的馬車。放眼望去,佇立前方的百姓們似乎是等候多時,不僅沒有喜悅之色,甚至投來鄙夷神色,指指點點。幾個冒充平頭百姓的奸人故意挑起爭端,當眾指責成國公以戰(zhàn)生財,愚昧的百姓聽之任之,紛紛附和,并且朝隊伍投擲菜葉發(fā)泄憤恨。
正當此時成國公呵斥士兵們不許對百姓動刀,只見方錦繡和柳掌柜駕車趕來,一邊布施碎銀藥材,一邊大贊成國公的仁善,柳兒跟陳七立馬跑去幫忙,這才化解一場危機,那幾個奸人趁機溜走。
三皇子等了許久有些不耐煩,尤其是黃丞相在旁邊嚼舌根,更令他格外焦躁。成國公的大軍尚在趕路,每到一處關卡都會遭到刁難,臨近城門不遠,發(fā)現(xiàn)那些文人世子聚集,堵在路中央攔截馬車,大罵成國公用心叵測,乃是亡國之臣。
關鍵時刻,文壇宗師齊軒出現(xiàn),在場學子紛紛避退兩旁,為首挑食之人誠惶誠恐,即便是被他訓斥也不敢辯駁,只因京城大部分文臣學者乃是齊軒門生,其地位尊崇,就連當今圣上也要禮讓七分。
因有齊大儒力保,成國公的隊伍一路順暢來到城門下,可偏偏是三皇子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非但不肯開城門,反而咬定成國公貪戰(zhàn)傷民,罔顧三郡難民的請愿。成國公見此,跪求三皇子向陛下請命,妥善安置三郡流民。
楚讓得知齊軒出山之事,不由大驚,思及前些日文人不滿武將受封,依然怨聲四起,若是再將齊大儒拒之城外,恐怕會傷了天下所有讀書人的心。經由賢王的勸說,楚讓吩咐袁寶帶人趕去城門,接迎成國公和齊軒入城。
京城門外,三郡百性紛紛為成國公請愿,再加上齊大儒的威望不容小覷,屬實令三皇子很是為難。正當他猶豫不決之際,楚讓派人傳來口諭放行,城內百姓夾道迎接,場面極其壯大。此時朱瓚向賢王道謝,感激其出手相助,賢王打趣朱瓚風采不如成國公,同時夸贊君九齡足智多謀,讓他盡快迎娶對方過門。
陸云旗見數萬流民進京,詢問后才知是德勝昌事先將他們藏在商隊之中,這才察覺到君九齡從中起了作用。待隊伍陸續(xù)進城后,楚九齡一襲紅衣駕馬而來,陸云旗不由望癡,下意識露出笑意,卻又立馬反應過來,壓抑住所有情緒,下令將其捉拿。
朱瓚及時現(xiàn)身,不僅是出面阻攔武德司,更是當眾宣布君九齡已成為世子夫人,如今成國公進宮面見圣上,若執(zhí)意抓走君九齡,等同違逆圣意。眼見陸云旗有所遲疑,朱瓚趁機跟君九齡在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左一句夫人右一句夫君,氣得陸云旗咬牙切齒。
當初負責跟蹤君九齡的金十八等人,現(xiàn)已脫下官服向陸云旗請罪,畢竟他們沒能完成好任務。但是陸云旗念在君九齡平安歸來,沒有繼續(xù)追究,也不作任何表態(tài)。成國公進宮向楚讓請罪,一則是為抗旨不歸之事,二來無詔入北境,擅自帶領三郡難民進京。
正因成國公這招化被動為主動,終是令楚讓不得不赦免其罪,就連黃丞相也無話可說??紤]到楚讓此次讓他入京的真正用意,成國公便以年邁為由告老辭官,并將兵符交給楚讓,隱去鋒芒,免得再有牽連。
李三冰和張寶塘牽馬回府,實在是沒眼看那對秀恩愛的世子夫婦,等回去后才匯報了近幾日調查的情況,發(fā)現(xiàn)黃丞相私下密會之人竟是北齊太子郁池海。張寶塘在討論黃丞相通敵之余,順便提及寧云釗被百姓責罵的事情,楚九齡為此很是自責,畢竟寧云釗在朝堂上的讒言都是由她所授。
當天晚上,朱瓚將冰兒帶進成國公府,安排她在楚九齡身邊照顧。成國公離宮之后,專門向家人說明此事,郁夫人喜歡君九齡,同樣也知道兒子的心思,于是便佯裝要收她為義女,逼得朱瓚如實坦露想法。
楚九齡也想戲弄朱瓚,沒有反對郁夫人收自己為義女的事情,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隔天,朱瓚等人前去酒樓吃飯,恰巧碰上陸云旗,李三冰和張寶塘故意在他面前喊君九齡為嫂子,險些跟武德司的人吵了起來。
陸云旗憤怒離開酒樓,轉身上了黃丞相的馬車,且聽他開出合作的條件,承諾會讓君九齡主動上門求自己。張寶塘后悔小時候救下陸云旗,無意間透漏出九齡公主與陸云旗的少時往事。原來當年陸云旗偷東西被發(fā)現(xiàn)拒不承認,是九齡出面救下他的。與此同時,寧云釗去醫(yī)館尋君九齡,奈何他的讒臣身份遭人誤解,方錦繡毫不掩飾反感,將他攔在門外。
經寧云釗再三請求,方錦繡氣呼呼地進醫(yī)館通報,楚九齡見大家都很生氣,可她又沒辦法解釋,只能在大家面前跟寧云釗說清楚,表明兩人道不同不相為謀,以此為由和他斷了關系。
楚九齡之所以會如此對待寧云釗,只因二人于事先約定,要在全城百姓面前上演一出大戲,唯有寧云釗與黃丞相所忌憚之人劃清界限,方能成為真正的讒臣,從而騙取他的信任,且不被其他文武大臣所質疑。
待寧云釗走后,眾人散去,朱瓚作為險少知情人,想到她與寧云釗相談甚歡的畫面,不禁有些醋意,反倒是楚九齡內心竊喜。陸云旗和黃丞相談成合作,便打算讓君九齡過府為懷王治病,甚至不顧楚九黎反對,再次前往九齡堂。
朱瓚見陸云旗出現(xiàn)在醫(yī)館內,頓時大怒,誤以為他要對楚九齡不利。楚九齡及時現(xiàn)身阻止,毫不猶豫地下令趕走陸云旗,可又思及他用懷王威脅自己,于是先讓朱瓚暗中打探一番,結果發(fā)現(xiàn)黃丞相要以邪祟為由,欲將楚九褣送去皇陵。
其實黃丞相之計不在于懷王,而是想通過這件事情試探成國公的態(tài)度,若是成國公覲見楚讓提出反對,那么便要給對方扣上污蔑先皇黨羽的帽子,以此定罪。楚九齡料到黃丞相會鋪設一盤大棋,盡管她很擔心弟弟,可眼下之際是要先避免成國公中計。
在成國公得知實情原委后,竟出乎意料地親自求見懷王,并讓楚九齡確診其病情。正當黃丞相上奏此事,怎料成國公在朝堂上,直言楚九褣根本沒病,隨便找個理由將黃丞相的計謀攻破,令他無計可施。
隨著楚九褣的事情得到妥善解決,朱瓚與楚九齡總算可以松了口氣,兩人結伴游街賞花燈,聊起他們這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猶如昨日般歷歷在目。朱瓚從未想過自己在楚九齡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同時埋怨她為何不早點相認,因為很怕兩人會就此錯過。恰巧對面走來一家四口,楚九齡和朱瓚羨慕地注視著,也在向往這樣的生活。
楚讓斥責黃丞相拿懷王作文章反倒是功虧一簣,并且將陸云旗叫來問責,意外得知君九齡耗費巨大人力物資,導致德勝昌幾乎虧空。了解到此事來龍去脈,楚讓決意鏟除君九齡,同時下令宣召方承宇進京面圣。
方曹氏不愿眼見方家最后血脈有任何閃失,打算親自前往京城,然而方承宇認為自己作為家里的頂梁柱,不應該臨陣脫逃,所以他堅持要走這一趟。朱瓚知道楚讓要對楚九齡動手,不得不去找成國公商量,且在他的建議下,趁機為楚九齡請功。
次日早朝之時,成國公如實匯報安置流民歸功于君九齡,再加上其他朝臣附議諫言,楚讓不得不作出表態(tài),擢升君九齡為郡主??v然這個方法壓制楚讓不敢妄動,可是楚九齡擔心成國公為幫自己,恐怕會被別人坐扣,由此失了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