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許媛茵與曾破山之間來往過密,引起了許老爺的注意,關心起她是否應政府提倡,主動給筧橋隊員們寫信。其實許老爺的這番話,無非是要告誡許媛茵身為女兒家,切記自尊自愛,絕不可隨便寫信給男性,更不能和飛行員交往處對象。
畢竟在許老爺看來,空軍表面光鮮亮麗,實則是高危工作,今天就算是能飛上天,都不一定平安著陸。所以許老爺至今都非常后悔,不該將隔壁院子租給孟、凌、曾三家,一連出了多位飛行員,福禍尚且未知。
這天入了夜,孟無染陪著凌問岳回辦公室拿東西,意外發現已有人在此多時,而對方沒有開燈,自稱是掃地工人,現編了幾句便匆忙離開。等到孟無染反應過來,只見保險箱門未關,掃地工人沒了蹤跡。
幸好黑匣子里的東西都在,盡管保險柜有翻動過,但是沒有拿走手絹包裹的假龜殼,七塊甲殼完好無損,看來對方是個內行,根本看不上這等贗品。凌問岳認為他們能從北平追到杭州,足以說明手上沒有更重要的線索,反而等于給大家吃了一顆定心丸。
所謂的掃地工人叫做老六,正是陸子儀委派的特務,本來是想帶走一塊甲殼向陸子儀復命,未料孟無染和凌問岳居然殺了個回馬槍。陸子儀懷疑岡山信一帶回日本的龜殼并非真品,于是吩咐徐特繼續盯著對方,絕不可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曾念喬與丁煥生互相交換情報,證實黨中央在洛川召開政治局擴大會議,并且通過了《抗日救國十大綱領》,號召全民族抗戰,至于周副主席則在南京和蔣介石談判,提出全國軍事總動員,以及全國人民總動員,實現抗日民族大團結。
而現階段的具體任務,主要是負責協助張啟繼續抗擊日寇,同時還要孵化筧橋內部的雛鷹。只不過現在國民黨內部投降主義,包括妥協心態逐漸有抬頭趨勢,所以他們要時刻注意,盡可能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張啟為增加訓練難度,以至于再空中操作飛機時過于冒險,唐世箴得知此事,將他訓斥一頓。可張啟覺得必須要讓學員們在短時間內大有提升,否則倉促上戰場,等同于是去送人頭。考慮到光有戰術還無法取勝,需得戰機改造,而曾穆乃是空氣動力學專家,所以張啟向唐世箴推薦曾穆,得到他的應允。
與此同時,曾穆親自給孟無染修好了拐杖,順便想讓他幫自己在臨江大學找份差事,甚至非常關心復華物理實驗室,他準備研究新的課題,主要針對于原子核裂變。每當講到物理的話題,曾穆都會顯得非常振奮,為此滔滔不絕,直言中國物理不可在世界缺席。
孟海棠響應政府號召,親自給筧橋基地的所有隊員們寫信,上面都是甲骨文的內容。起初張啟并不知情,還在絞盡腦汁地打草稿,準備回信給孟海棠,直到丁煥生過來告知所有人的信內容相同,令他很是郁悶。
許媛茵抄寫好書稿,又去老地方與曾破山見面,但是這次顯得心事重重,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表明態度,兩人以后不必再見面。曾破山實在想不通許媛茵為何態度轉變如此快,于是委婉地表達愛意,雖然許媛茵對他心動,可還是恢復了理智,坦言父親不許自己和飛行員交往,說完轉身離開。
之后的日子里,張啟跟上強度訓練,又因心情不好,最終導致生病,夜里發了高燒。由于他臥床不便,所以丁煥生和曾念喬先去學堂,變相跟孟海棠透露了實情。孟海棠得知張啟因為自己沒有單獨給他寫信而郁郁寡歡,剛開始覺得小題大做,不過后來還是想去探望對方。
在得知張啟母親是香港人,孟海棠準備給張啟煲湯,專門向康攬杉請教了煲湯的方法,無意間提及感冒發燒的事情。孟母通過康攬杉得知女兒下廚,便知她是為了張啟,于是故意起了戲弄,表示張啟從小就喜歡在湯里面加醋。
果然此話一出,孟海棠連忙拿起醋瓶往里倒,等到一鍋濃湯徹底熬好,味道變得非常奇怪。孟海棠讓弟弟騎車送她去筧橋基地,正巧看到張啟和龍珍珠在外面聊天,彼此間有說有笑,尤其龍珍珠用手帕給他擦汗,氣氛曖昧至極。
凌問岳和孟無染之前在關帝像下尋得線索,盡管幾枚龜甲屬于贗品,可是棋譜顯得過于高深,仔細研究起來竟發現很有意思。所以這天晚上,凌問岳將妻子康攬杉和孟無染叫了過來,表示自己翻來覆去端詳棋譜,總覺得是一組密碼,于是專門請教了復華大學數學系的馬教授,果然內藏玄機。
馬教授研究棋譜幾天后,最終破解為“盡忠報國”四個字,大家都知道這四字起源于名將岳飛,而全國共有三處岳王廟,其中兩處都在河南,只不過每座廟里都寫著精忠報國,唯有坐落于杭州的岳王廟寫著“盡”字,說明金至烈是將武丁甲藏于杭州岳王廟內。
一輛卡車載著難民駛向北平城外,坐在車上的孟無染始終難忘栓子死狀,心情無比沉重,感嘆當今世上,讀書人雖是胸有墨千點,奈何手無縛雞之力,難以抵抗侵略者,真可謂是百無一用是書生。
反觀孟海塵在醫院療養多日,盡管保住了性命,但是遲遲未醒,張啟暖心遞來牛奶,安慰孟海棠不必過于憂心。考慮到孟海棠暫無居所,張啟帶著她回到杭州,并且引薦給隊友們認識。
如今國民黨政府企圖通過國際談判保家衛國,實則早已有了多次談判先例,至少祖國還不能靠談判守住國土。張啟他們談完這個沉重的話題,索性來到操場上打球,怎知徐特帶人對孟海棠出言不遜,氣得隊員們非常憤慨,雙方以比賽定勝負。
幾個回合過后,張啟留意到徐特手腕上的黑痣,聯想到周貿古玩店門外的日本人,猜測他肯定與走私贓物有極大關系。失神片刻后,張啟重新將目光投入到比賽場上,最終一球入框,輕而易舉奪得勝利,徐特臨走之前撂下狠話,絕不會放過張啟。
反倒是筧橋山頭林立,蔣介石又很重視中央航校,足以說明政訓處是要給唐世箴來個下馬威,現在也是他們地下黨組織策反的好時機。不僅如此,曾念喬通過北平地下黨組織得知張啟在上學時期,專門向復華左翼社團提交過入黨申請書,所以上級組織想要積極爭取這個人才,丁煥生也看重了虞可敬。
唐世箴在第一時間趕到禁閉室,并在張啟的講述下,了解到軍機走私的真正幕后主謀,張啟也憑借著徐特手上的黑痣,認定是陸子儀利用職務之便,暗中走私贓物,甚至為了隱藏罪行而故意損毀軍事裝備。
問題在于張啟沒有直接證據可以指控陸子儀,所以唐世箴在見過張啟之后,單獨去辦公室找陸子儀,與對方各種周旋。兩個老狐貍各有盤算,刀不見血地你來我往幾個回合,最終還是陸子儀敗下陣來,實在是無法確定唐世箴手里掌握多少證據,索性佯裝賣個人情,答應不再追究張啟。
不過張啟立馬猜到孟海棠會去山上,果然在海棠樹苗旁邊看見她的身影,聽到她對樹苗的傾訴內容。因為失而復得的喜悅,令張啟忍不住上前抱住孟海棠,事后又覺得無比尷尬,氣氛微妙,兩人拉鉤約定,若是誰先反悔當初解除婚約,輸方要永遠聽從勝利者。
盡管這場戰事暫且平息,可是帶給張啟很大反思,認為之前他們是以多打少占領上風,如果未來出現同等數量戰機,恐怕會造成很大傷亡。也正因如此,張啟給隊員們安排了特殊訓練,曾破山非常刻苦聰明,瞬間明白張啟對戰機改造之處的重點。
曾破山跟著兄長回家,沒想到竟遇到許媛茵,于是主動和她聊了起來。曾穆對曾念喬依舊是不予理會,但是曾念喬倒也不惱,索性和張啟坐在門外談天,故意將上次戰事說得嚴重,實則也是希望父親能夠明白自己為何參軍的真正原因。
正因陸子儀過于果斷認定張啟是孤身前來,所以才會如此有恃無恐,然而張啟一聲令下,躲在暗處的龍珍珠立馬開槍,雖然尚未傷及人命,可足以震懾到陸子儀等人。最終張啟向陸子儀保證,今晚之事絕不會對外透露,否則猶如此瓦片碎裂,緊接朝附近屋頂開了一槍,瓦片應聲落地。
眼看著陸子儀他們離開后,張啟總算是落下心頭大石,開車載著凌問岳、孟海棠和龍珍珠往回走。張啟申請代為保管武丁甲,但是凌問岳知道金至烈保護了甲片多年,自然是有信心幫他繼續保管好,相信中日戰爭之中的文化戰爭,日本人必然不會得逞。
趁著休息之時,張啟、丁煥生和曾念喬三人在操場閑聊,當務之急最考慮戰事,畢竟他們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對于兒女私情考慮不了太多。這邊正聊著,黎教官帶著孟海塵過來,私下里送給曾念喬手套。
自從上次孟海塵獲救,他便一直為沒有救學生兵而自責,所以曾念喬決定用軍人的方式開導對方。孟海塵表示自己之前在戰場太過膽小,只能眼睜睜看著學生兵死在眼前,而曾念喬知道靠著安慰無法改變,于是帶他來到山頂,表示他如果當真良心受到譴責,那便直接從這里跳下去,一命換一命。
在曾念喬的激怒下,孟海塵毅然決然地跳進水里,怎知曾念喬竟陪他一起。也正是因為如此,孟海棠做到了以死相抵,既然他已克服了心魔,身為軍人自然是要視死如歸,從此與學生兵也兩不相欠。
最近一段時間,丁煥生頻繁去郵局,引起張啟的注意,于是便暗中尾隨。果然丁煥生的行為證實了張啟的猜測,知道他每次寄錢并非是寄給朋友,而是寄給共產黨,所以主動向他道明自己的真實想法。
當初張啟從復華退學,本來是準備去美國,幸好在那次遇到金至烈,聽著他講述著新中國,不由自主地入了迷。而此時軍警收到消息過來盤查,張啟立馬幫著金至烈等人打掩護,等風波平息后,私下里又向金至烈討教心中的疑惑,對于共產黨的向往越發渴望。
如今金至烈已經犧牲,張啟也通過這些年看清楚許多事,那些人總是寄希望于國際調停,動不動就要何談。事實上,但凡戰場上沒有取得勝利,在談判桌上也不會達成協議,所以共產黨很清楚一點,張啟也在追尋這么一個絕不投降,全心為民的共產黨。
聽到張啟的話,丁煥生有所動搖,于是便講述起自己過往的經歷。其實丁煥生也曾改過名字,十五歲從養父家里逃出來,一路流浪,甚至險些被火車裝死,幸好遇到一群人救了他。而這些人就像是丁煥生的指路明星,教會他很多東西,同時也煥發了新生。
至今丁煥生還記得有位姓羅的先生,曾經說過當下中國看似在無邊黑暗的大海上,看似身處漆黑冰冷的長夜,但其實它是站在海岸,遙望海中已經看得見桅桿尖頭的一只航船,是立于高山之巔遠看東方,已見光芒四射噴薄欲出的一輪朝日。
應上級命令,唐世箴要求含光中隊從杭州灣撤走,但是遭到張啟的反對,因為他認為杭州灣乃是軍事重地,古往今來國家都會派兵把守,絕不可丟棄這片陣地。也正因如此,張啟倔著性子站在辦公室外面一整晚,直到次日夜里,唐世箴才肯見張啟。
張啟時刻銘記著中央航校的校訓,堅持要駐守在杭州灣才是最為明智,可唐世箴表示他之所以會讓大家撤退,并非是要眼睜睜看著日本人占領中國土地,而是明知打不夠還要以命相搏,無疑是等同白白犧牲,毫無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