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與裴文宣離開拓跋燕府,轉道直奔秦家隱居的深山。依照上一世的軌跡,楊家這一仗本該死灰復燃,盤踞西北與皇帝內耗,但皇帝李明耐心十足,不僅耗光了楊家,更是安插人手將其架空,待兩年后敵國再犯,這批人在戰(zhàn)場上輸了個干干凈凈。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李川經秦真真推薦,找到了秦家長子秦臨,并力薦他坐鎮(zhèn)前線指揮大軍。秦臨不負期望,僅用十五日便奪回失地,穩(wěn)固西北防線。皇后意欲拉攏秦家,遂納秦真真為太子側妃。
如今李蓉搶先獲得賬本,挫敗了楊氏陰謀,提前安排與秦臨會面,說明每個人的命運軌跡正悄然改變。她好奇裴文宣此次重生后,是否還會愿意讓秦真真入宮。裴文宣沒有正面回答,但他內心期望秦臨能早日出山,避免悲劇重演。
隨后兩人攜帖拜訪秦臨,不出所料,秦臨拒絕見客,令他們無功而返。裴文宣對秦臨有所了解,安慰李蓉李蓉不必氣餒,因為秦臨本身就是善戰(zhàn)且不喜戰(zhàn)之人,當年他以八百輕騎大破敵軍,曾為北境一員悍將,后因父親戰(zhàn)死沙場,憤而回京避居九廬山,若非秦真真舉薦,恐怕他這輩子都不會重返戰(zhàn)場。
裴文宣自顧自地說著話,尚未察覺李蓉疲憊盡顯。日暮時分,山路崎嶇,李蓉步伐越來越慢,裴文宣此刻注意到李蓉面上猶自強撐,便將她背在身上,近山腳處乘坐馬車回府,結果發(fā)現(xiàn)數(shù)十人在府外等候多時。
為首之人乃是刑部督捕司郎中黎奎,奉命前來帶裴文宣回去協(xié)助調查人命案,死者為西域富商拓跋燕。待裴文宣跟黎奎走后,李蓉立刻給弟弟李川寫信,交代他速去九廬山尋訪秦臨,自己則前往大牢探望裴文宣,準備解決眼下麻煩。
次日一早,李川求見秦臨無果,索性坐在門外耐心等候,包袱里備足了干糧。反觀蘇容卿替李蓉打點好官員,帶她來到兵部擺放賬目的房間,調出所有與西北邊境相關的賬目。因賬目繁多,李蓉需逐一翻閱,一待就是大半天,蘇容卿體貼端來茶點,令她想起很多往事。
李蓉趁機詢問蘇容卿為何突然出現(xiàn)在拓跋燕府,蘇容卿坦言他關心李蓉。此話一出,李蓉心情復雜,表示自己出身于皇家,爾虞我詐難以避免,實在不愿見蘇容卿牽涉其中。然而蘇容卿未作表態(tài),默默退至屏風后面不再打擾她翻閱賬目,偶爾會過燭光觀察李蓉,下筆描繪她的側顏,嘴角不經意間露出笑意。
在此期間,李蓉派人密切關注拓跋燕府的風吹草動,每日探聽李川去九廬山的情況。很快,李蓉清理了兵部給楊氏撥軍餉的流程及數(shù)目,終在某天夜里抓住拓跋燕,并提出合作條件。只要拓跋燕肯當人證,公主府必保其家人周全。
結合了兵部賬目、拓跋燕口供,以及偷來的私賬,楊家貪污軍餉的證據(jù)基本齊全。李蓉做完這些事情后,親自前往刑部挑選一間牢房與裴文宣相鄰,稍微布置一番,住著還算是舒服,因此在外人眼里,他倆像是互相扶持,共同度過艱難時刻的恩愛夫妻。
另一邊,李川苦等數(shù)日未見秦臨,心情變得極差,卻在瀑布旁偶遇秦家小女秦真真。雖然二人屬于不打不相識,但李川對秦珍珍一見鐘情,更是在相處過程中生出愛情萌芽。秦真真猜出李川的身份,如實相告自己的名字,愿意替他在兄長面前說好話。然而,秦臨另有想法,覺得妹妹過于單純。
李蓉和裴文宣在牢房中互相拌嘴,嘲諷他被秦家退婚,而他堅稱退婚并非秦真真本意。話音剛落,李川帶著秦真真來大牢,李蓉意外之余,心里不是滋味,索性借著看戲為由偷聽談話內容。
原來秦真真自始至終待裴文宣如兄長,并無任何男女之情,且退婚是她托人代辦。聽見這話,李蓉沒憋住,終于笑出聲來。秦真真回頭看向李蓉,忽然想起此來正事,直言兄長為難太子是為探查其品性,并無拒絕之意。
當李川和秦真真準備離開時,李蓉格外叮囑李川,明日早朝極有可能被父皇安排去西北督戰(zhàn),屆時要找借口推諉,絕不可立馬答應,并要隱瞞秦臨去前線的消息。等到牢房就剩下李蓉和裴文宣二人,李蓉心中涌起一絲擔憂,恐秦真真與李川相遇太早,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
當年皇后為太子選妃,上官雅與秦真真分別成為正妃和側妃,其余三人則來自不同家族。初入東宮,秦真真與李川關系疏遠,李川被迫接受這樁婚事,性格逐漸變得寡言冷靜,做事更為穩(wěn)妥體面,看似是一件好事,卻令李蓉心有不安。
事實上,秦真真出身寒門,難入皇家,若非秦臨手握兵權,根本不可能入主東宮。所以秦真真從一開始就不受待見,經常遭人欺凌,并因下人克扣冬日炭銀導致她感染風寒。后來斐文宣通過侍女靈兒獲悉此事,幾番幫扶撮合,終使秦真真得李川青睞。
自此之后,李川像是瘋了般愛著秦真真,無論是太子亦或帝王時期,不再對旁人動過心,可帝王盛寵有利有弊,更多時候會成為傷害所愛之人的利刃。李川登基后一年,秦真真誕下李平,很快因美人香毒發(fā)身亡,李川堅持以皇后之禮下葬,提前把她放入皇陵。
原本大家以為時間能撫慰一切,李川會逐漸好起來,沒想到年少時以仁德著稱的太子竟變得愈發(fā)暴戾,逐漸走上與父皇相似的道路。往后二十多年,李川窮兵黷武,剝削黔黎,自暴自棄,更以鐵血手腕鎮(zhèn)壓朝堂,與李蓉漸行漸遠。
所以李蓉時常在想,倘若李川沒有經歷這些,是否會像年少般永懷希望。幸好重生一世,尚有選擇的機會,李蓉看向裴文宣,再次拋出先前的問題。這一次,裴文宣沒有逃避回答,而是認為主要在于李蓉,因為自己現(xiàn)今將要成為駙馬,應當履行丈夫的責任與義務,不該重蹈覆轍再次犯錯。
思及上一世,貌似徒增傷感遺憾以外,沒有任何值得懷念。李蓉感慨裴文宣沒有白活四十年,要是早點有這份覺悟,或許他們真能白頭到老。何況裴文宣人品能力不容置疑,李蓉認為他最大問題就是內心執(zhí)拗,自以為心儀秦真真,突然拜倒在公主石榴裙下,便陷入“渣男”的反思矛盾,難以接受,間接傷害了兩個女人。
可惜裴文宣清醒得太晚,認為兩人牽扯太多利益關系,使他難以正視內心。裴文宣覺得李蓉應該再等一等他,但李蓉李蓉聞言嗤笑,表示自己從不是色令智昏之人,更不會在感情中爭得頭破血流,既貴為帝王血親,生在皇家,對感情的忠貞度自然要求近乎苛刻。
皇帝因楊家奏章暴怒,要求李川表態(tài)。李川謹記長姐教誨,推脫后應下出征。為確保萬無一失,李川與秦臨會面,讓他帶著好友崔清河隨行前線,以他二人之智謀,必解楊家隱患。分別之際,秦真真贈李川芷蘭劍,盼其平安歸來。待李川向李蓉辭行后,率大軍準備出發(fā),并送秦真真螢火蟲燈,互明彼此心意。
蘇父發(fā)現(xiàn)長子蘇容華不在府內,為此很是惱火,幸好次子蘇容卿穩(wěn)重聽話,懂得處處為他分擔。楊婉尋拓跋燕無果,猜測皇帝決心與楊家為敵,代表楊家處境危險。梅香建議先發(fā)制人,傳信給家主楊燁,借敵軍之手除掉太子。
李川在前線捷報頻傳,令皇帝非常高興。失蹤多日的拓跋燕突然出現(xiàn)在刑部外面,當眾狀告楊家貪贓枉法,通敵賣國,因證據(jù)確鑿,李蓉和裴文宣隨之被釋放。與此同時,李川讓人假扮敵國人與楊燁交易,瞅準時機再將他們一舉擒獲押往華京復命。
今日早朝,皇帝要親自審理楊燁,文武百官紛紛進宮。裴文宣見李蓉和蘇容卿的眼神互動,再次像是打翻了醋壇子。李蓉告訴裴文宣,他與蘇容卿最大的不同,在于蘇容卿從出生就要背負家族、榮耀、傳承,這些東西導致蘇容卿要學會克制、冷靜、隱忍。
大殿之上,人證物證俱在,楊家罪名徹底坐實,楊燁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楊婉自知死訊將至,怒斥李蓉沒有腦子,并拆穿皇帝早就想要廢了她和李川的真相?;实蹛佬叱膳铝顢貧钔瘢瑮钔癜纬霭l(fā)簪朝李蓉刺去,結果被侍衛(wèi)一劍刺死。
看著楊婉的尸體被侍衛(wèi)拖走,李蓉于心不忍,脫下披風蓋在她身上,算是給她最后一份體面。楊燁見女兒慘死,悲痛欲絕,承認全部罪行。裴文宣心情沉重,早年拜讀過楊燁的詩,從未想過這個心懷天下的人會落得如斯境地,楊燁卻以自身經歷,向裴文宣揭露朝廷腐朽。
李蓉生來在高處,未曾如裴文宣般身處于塵埃之中,體驗黎民艱辛苦楚。為此在裴文宣看來,楊燁是寒門士子的驕傲,亦是他們的悲哀??粗鴹顭顫u行漸遠,裴文宣心中復雜,轉而神色收斂,以建立暗網為由向李蓉要錢。
上一世,裴文宣的暗網極其強大,更在暗網上設立自己的制度,以確保其高效運作。所以李蓉后半生衣食無憂,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她早期對裴文宣的投資,盡管這一世再如何嫌棄裴文宣,該投的錢一分也不會少。
在這過程中,兩人免不了斗嘴一番,裴文宣突然神色認真地看著李蓉,表示就算還有下次,自己還會毫不猶豫替她擋下危險,有個人護著總是好的。說完這句話,裴文宣頭也不回地離開,李蓉靜靜看著他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間,竟然覺得哪怕認識三十多年,也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男人。
隨后李蓉去見父皇,故意表露與裴文宣情意相投的樣子,令皇帝十分滿意,立即定下了兩人的婚期。反觀裴文宣剛回家就被租馬車的桐大娘來催債,對方獅子大開口要價二十兩,又因裴文宣拿不出錢,扯著大嗓門奚落嘲弄。
正當童業(yè)與桐大娘爭執(zhí)不休,仆人匆忙跑來告知宮里來人宣讀圣旨。此刻前院已聚齊裴家人,太監(jiān)總管先是將裴文宣好一頓夸贊,而后宣布皇帝為他與長公主指婚。眾人恍然大悟,心思各異,唯獨裴母憂心忡忡。
裴母單獨將裴文宣叫回房間,擔心他是委曲求全當駙馬。然而裴文宣堅稱這是他自己求來的姻緣,并夸贊公主賢良淑德,是為良配。如此一來,裴母稍稍安心,細想裴文宣被秦家退婚后的反應,便相信他與秦真真并無感情。
裴文宣與母親說完話就出了房門,看見桐大娘還在外面站著。眼下桐大娘因裴文宣是駙馬身份,態(tài)度驟然轉變,誠惶誠恐地拍著馬屁,裴文宣見狀哭笑不得,承諾馬車錢照付不誤,過兩天就會給她湊齊。
如今皇帝順利鏟除了楊氏,任命柔妃兄長接替李川執(zhí)掌西北。柔妃順勢提出讓蘇容卿給兒子上課,意欲拉攏蘇家勢力。但是蘇家在朝堂上向來保持中立,蘇父對此有些顧慮,蘇容卿安慰父親,欣然接受給肅王當老師,表示只要潔身自好就不必擔心站隊問題。
大婚前夕的繁瑣,令李蓉分身乏術,便讓裴文宣代為挑選婚服。裴文宣認真看了兩套嫁衣圖紙,勾選其中一套,怎知李蓉選擇與裴文宣相反的另一件,直言自己不相信男人的眼光?;屎笳僖娎钊?,向其透露想讓上官雅給李川當太子妃,李蓉聞言詫異,暗自在心里盤算。
回到寢宮后,李蓉精心挑選首飾,忽然想到裴文宣,想來他近幾日必定累得不輕。裴文宣分發(fā)喜錢給同僚,其中包括蘇容卿,而蘇容卿心中不悅,只能強顏歡笑。下一秒,裴文宣向蘇容卿提問,若妻子與家族發(fā)生沖突該當如何。蘇容卿回答會堅持公正,因為妻子同樣是家人。
李川日為能親自送長姐出嫁,夜兼程趕回華京,終在大婚前夕抵達。盡管李川希望長姐覓得良緣,但覺得裴文宣并非良配,李蓉則告訴弟弟,經此一遭,裴文宣是值得托付信任之人。
次日大婚,盛況空前。李蓉一身華服厚重,隨著旁人的引領走向高臺,等禮官念完祝詞,拜別父皇母后。按著大夏風俗,公主從宮里到公主府途中,會有全城百姓攔車,需有人在輦車前面給百姓撒錢清道。
太子李川親自障車,美名其曰為與民同樂,而蘇容卿為儐相替裴文宣迎親,完全出乎李蓉意料。僅一簾之隔,蘇容卿站在輦車旁念誦贊美之詞,最后兩句詞卻讓李蓉愣住,因為這兩句詞正是蘇容卿上一世譜的曲詞。
很快,馬車隊伍來到公主府門前,李蓉在眾目睽睽下,與裴文宣各執(zhí)紅綢進入大堂行禮。對拜時,裴文宣想起之前被公主的頭飾磕到額頭,結果這次李蓉故意往前撞,使他再次被鳳冠重擊。
禮成后,李蓉被送回婚房,蘇容卿心中五味雜陳。李川警告裴文宣要好好對待長姐,否則絕不會輕饒。就在李川準備離開時,蘇容卿突然叫住他,表示公主待他心如磐石,希望他切不可辜負,因為無論天家宮墻之內,亦或世家門楣之下,權力傾軋、明爭暗斗、兄弟鬩墻、父子相爭都是司空見慣之事,他們姐弟的純粹情感尤為珍貴。
另一邊,李蓉疲憊坐在床榻上,威脅裴文宣幫忙拆鳳冠,裴文宣無奈照做。蘇容卿獨自在酒窖借酒澆愁,大哥蘇容華主動來尋,見他這個樣子,便猜到他對公主有意,可若是給肅王當老師,意味著要與公主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