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保被派去監視嚴府的動靜,發現宮里竟然也派人查看嚴府的動靜。嚴府大門緊閉,硬是任嚴世蕃砸破大門,嚴嵩也不見,在家中自顧曬書。嚴世蕃無奈在羅龍文、鄢懋卿的陪同下前往內閣值房找徐階!但六部九卿的官員都被擋在西苑禁門之外。嚴世蕃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情勢發生了什么變化,又見不到徐階,只得憤憤離去。?因為兵部的急遞,張居正必須面見徐階。張居正接譚綸急報,海瑞、王用汲已審出鄭泌昌、何茂才受嚴世蕃、楊金水指使毀堤淹田勾結倭寇。又接浙江抗倭的軍情急報,不知二者有何關聯。張居正深感倒嚴在此一舉,不明白趙貞吉為何將海瑞審鄭泌昌、何茂才供詞作另案呈遞,建議徐階當務之急必須將海瑞審訊筆錄鄭泌昌、何茂才的供詞呈奏嘉靖帝。?陳洪初掌司禮監大印,得意忘形開始排擠起呂芳手下的太監來。陳洪急于取呂芳而代之,以嚴嵩首輔之位來拉攏徐階,徐階不只是警覺,而且是一陣厭惡。嚴嵩最后也把兒子嚴世蕃找來了。自己口述命兒子寫信給胡宗憲,暗命胡宗憲倭寇不得不剿不能全剿,倭寇在胡宗憲就在,有胡宗憲在,嚴家就可不倒。
胡宗憲沒有聽嚴家的私見。明嘉靖四十年七月,處援軍未到軍需不繼之困境,胡宗憲親督戚家軍發動了第八次臺州抗倭大戰,其“身冒炮矢,意在殉國,以全忠名”,賴戚家軍將士奮勇血戰,他沒能殉國。該次臺州大捷,促成了與為患十年之倭寇最后決戰的態勢!幾次大戰下來,幾個徽商的訂金都早已花完,浙江藩庫已沒有庫銀。趙貞吉急令抄了鄭泌昌、何茂才的家。?有了這次大捷,十年倭患肅清在即!譚綸激動地建議趙貞吉立刻向朝廷報捷,給胡宗憲請功,給戚繼光和所有將士請功,鼓舞士氣。趙貞吉的后援之功也不能埋沒,譚綸還要上疏替他請功。而趙貞吉卻高興不起來,原來除了一份兵部嚴令趙貞吉火速供給胡宗憲抗倭軍需的急遞之外,還有內閣司禮監送來的急遞,都是責問欽案的,還有一封張居正的密信,暗稱是奉了徐階認可寫給趙貞吉的。內閣司禮監將海瑞所審的供詞打了回來重審,張居正卻讓趙貞吉在原供詞上署名再報上去。?內閣和司禮監的廷寄用意是誘使二犯翻供,可趙貞吉做為主審官,接到這樣的廷寄并不和陪審諸員商議,便當著鄭泌昌、何茂才公然宣讀,致使兩名罪犯當堂翻供。趙貞吉責成海瑞以七天為期,兩天審結,第三天八百里急遞五日內必須送到京師!海瑞一連消失兩天,眼看必須結審,趙貞吉打算親自審問,罵海瑞貌似剛直,內藏沽名之心。不想海瑞突然出現,原來海瑞將鄭泌昌、何茂才的走狗蔣千戶、徐千戶抓捕歸案,在鐵的證據面前二人交待了何茂才指使其毀堤淹田、私放倭寇井上十一郎誘陷百姓的事實。
嘉靖帝大張聲勢逮拿駐外的大宦官楊金水進京,圣意昭然,就是要讓大家都知道,浙江的貪墨大案要挖根了。無論牽涉到誰,也一秉大公,決不寬貸!這個根挖到內閣當然是嚴嵩父子,挖到宮里只怕還牽涉到呂芳,一場政潮從浙江波及到北京已是暗流洶涌了!?半個月來,嘉靖帝潛伏在玉熙宮,嚴嵩潛伏在自己府里,徐階潛伏在內閣值房,裕王府更是一直大門緊閉,楊金水被押進宮,浙江重審的供詞如何,都像一塊巨石沉重地壓在裕王心頭。李妃想著法兒,讓馮保哄世子踢毬使裕王開心,馮保無疑已成為裕王身邊缺一不可的人物。?楊金水被送入宮中,遭眾太監凌辱,黃錦看不過眼將眾人攔下。陳洪仍不放過楊金水,對其施以毒刑。呂芳突然被嘉靖帝派去永陵,旨意是察看萬年吉壤,并未明旨免去他的掌印太監之職,卻又讓陳洪暫署掌印,盡管宮里宮外許多猜測,畢竟不敢明傳。對于陳洪的囂張氣焰,黃錦卻不掩憤慨之情。
嘉靖帝詢問押解楊金水進京的錦衣衛,了解了趙貞吉、譚綸、海瑞、王用汲審案的內情,并得知陳洪欲取代呂芳。審看完由錦衣衛帶來的趙貞吉的奏疏,嘉靖帝親審了楊金水。楊金水瘋魔般交待出尚衣監、巾帽局、針工局、呂芳、鄭泌昌、何茂才,還有嚴嵩父子,唯沒有胡宗憲和嘉靖帝。問完楊金水,嘉靖帝命黃錦從后宮出宮,召呂芳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