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被擄至赫蘭軍營,瀚州部落對寒山多加嘲諷羞辱,鐵轅更是在寒山臉上刻下奴隸烙印,以示對穆如氏的羞辱。寒山傲骨不移,他并不妥協于鐵轅的羞辱下,反倒是愈加堅信穆如槊將會洗清他們在瀚州所受的恥辱,贏回穆如家的榮耀。鐵轅想要讓端朝從寒山身上親眼看到他們的失敗,他以鐵沁的身份,希望和葉能夠去殤陽關傳揚他們此戰的捷報。
歷年來去殤陽關傳戰績的勇士都是有去無回,眾人深知和葉若是答應,將一去不復返,紛紛安靜不出聲。鐵轅告訴和葉,偉大的勝利只有最尊貴的人才有資格去傳揚,如果和葉的血灑在殤陽關前,他們所有人都會拼盡一切為和葉復仇,將和葉銘記在心中。
鐵朵與眾人皆反對和葉去殤陽關,可鐵轅卻堅持己見,不肯讓任何人反駁。寒山見狀,大笑瀚州人果然是一盤散沙。和葉在眾人的注目下出聲應下傳信之事,鐵朵不肯答應,甚至想要對和葉對手,她寧愿砍斷和葉雙腿,也不愿和葉前去送死。鐵轅阻止了鐵朵,將她抱在自己懷中,希望鐵朵不要再犯傻,和葉心中并沒有鐵朵的存在。
嚴霜被鎖鏈綁于帳篷中,她使盡渾身解數想要掙脫鎖鏈卻無果。穆如鐵騎的失敗,赫蘭部對寒山的羞辱,她都一一看在眼里。她必須要想盡辦法活下去,只有活著才能為他們報仇。今日瀚州部落在穆如身上所施加的屈辱,來日她必須會雙倍討回。另一邊,鐵朵孤身來到和葉帳篷中,想要跟和葉一起去殤陽關。和葉并沒答應,向她坦明自己之所以接下這個任命,是想要順路送嚴霜回家。
鐵朵心中嫉妒嚴霜,同時也不愿讓嚴霜拖累和葉,她拿著短刀來到嚴霜面前,謊稱和葉命她前來取嚴霜性命。嚴霜心中深知這并非和葉的命令,她為了能夠活下去,只好告訴鐵朵,和葉心中真正喜歡的人是鐵朵。若是鐵朵就這樣殺了自己,那便是害了和葉。和葉想要成為九州的王,勢必要踏進中州,而她父親有著自己的封地,只要她還活著,她就能夠讓自己父親保證和葉在中州的安全。事關和葉安全,鐵朵思忖過后,還是選擇相信并放走了嚴霜。
次日,和葉前來尋找嚴霜,卻從鐵朵口中得知嚴霜已經逃離。另一邊,穆如槊歷經艱辛終于在殤陽外見到了牧云陸,可牧云陸卻一身孝衣將牧云勤賓天的消息告知,希望穆如槊先不要入關。穆如槊聞言,心中悲痛萬分,追問牧云勤死因。牧云陸認為寒江弒君一事另有隱情,只說牧云勤是因急病逝世。
牧云勤賓天,新皇登基還需穆如家護衛,穆如槊準備向牧云陸借馬匹入天啟,可牧云陸卻勸說穆如槊先行離開天啟。穆如槊不解其中緣由,牧云陸身旁的銀甲軍將寒江弒君一事道出。穆如槊聽此,心中悲憤難忍,立即駕馬入關。另一邊的瀚州,穆如將士已得知牧云勤賓天,紛紛懇求牧云寒能夠回天啟。瀚州雖有千軍,卻沒有糧食,若牧云寒執意留此,也只能是死路一條。牧云寒心中悲涼,朝廷明知瀚州無糧,卻仍不肯召回,明顯是想要殺穆如。將士們心中同樣感到心寒,現如今的穆如已經完了。牧云寒不肯認命,決心要重新擦亮穆如的紫麒麟族徽。
阿格布來到穆如軍營,他稱自己尋到索達猛的秘密糧庫,想以一個鐵錢與牧云寒交換。牧云寒拿著刀劍到阿格布面前,告訴他自己并不稀罕那批糧食,那批糧食頂多只能讓穆如軍營撐過一陣子而已,他想要的是所有九州黑市上的糧。阿格布常年行走于瀚州各地,人脈廣闊,他答應了牧云寒的要求,牧云寒以一個鐵錢解決了穆如軍營中緊缺糧食的問題。為了防止格阿布耍詐,牧云寒將其扣下,要求他等穆如的第一批糧運來才能離開。
殤陽關,薛或帶著銀甲軍前來宣布命令,現穆如鐵騎已并入牧云銀甲,由合戈代行兵權,他要求眾人摘掉頭盔,從此后世上再無穆如鐵騎。若有不聽令者,視同穆如族人,按弒君之罪,一并殺之。穆如鐵騎軍追隨穆如槊已久,沒有穆如槊的命令,眾人紛紛不愿摘下頭盔。薛或以眾人性命對虞心忌施加壓力,虞心忌只好命眾人摘下頭盔。眾人含淚摘頭盔,其中亦不乏有傲骨如松竹的常將軍,寧愿一死也不肯摘盔。于他而言,生是穆如軍人,死亦當為穆如鬼魂。
薛或笑常將軍太過愚蠢,良禽擇木而棲,做人應當識時務。殤陽關上飄揚著穆如的紫麒麟族徽軍旗,薛或嫌其太過耀眼,下令命牧云銀甲軍將其拔掉,穆如鐵騎軍紛紛拔劍相向,認為薛或欺人太甚,生出反意。穆如的軍旗,由不得別人來踐踏。薛或繼續對虞心忌施加壓力,虞心忌看著身后的所有兄弟們,選擇自行動手。
三百年如日中天的穆如家族,終究毀于一旦。所有的過往榮耀正如同這面象征著穆如鐵騎的紫麒麟軍旗一般,隨風落敗。
穆如鐵騎最后一面軍旗被焚燒掉落,寒江看著軍旗神情奔潰,而及時趕到殤陽關下的穆如槊亦黯然不已。這時,墨羽辰站在了牧云笙的牢籠上,高喊讓牧云笙看清眼前的場景。三百年穆如家族的光輝,也有消散的一刻。寒江見牧云笙有掙扎之意,卻依舊神情呆滯,他拼命地呼喚著牧云笙的名字,想要喚醒他,可牧云笙始終未應答半句。原來,他早已被墨羽辰用鎖鏈鎖于幻鏡之中,掙脫不得。
墨羽辰告訴牧云笙,世間上最悍勇善戰的將軍,最終也會死在朝堂上,因為他們敵不過朝堂中的陰謀詭計。兄弟盟約,共享天下只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真正的天下只能一人獨享。一將功成萬骨枯,得到天下的那個人必定是踏著萬千尸體與鮮血坐上王位。牧云笙親眼看著穆如受盡冤屈,他想要將真相告訴天下人,可墨羽辰卻認為穆如一點都不冤枉,他們才是這個世上真正的禍害。
穆如守護著世間的秩序與安寧,忠心輔佐牧云氏,使眾生都感到心安與寧靜,可這一切卻違背了墟神創人的意愿,墨羽辰始終堅持己見,認為只有充滿野心與戰爭的世界,才能充滿生機,運轉不息。牧云笙不敢茍同墨羽辰的貪心,失去了穆如的保護,九州就會動蕩不安。他想要得到力量,為父親與寒江報仇。所有殺他父者,陷他友者,他都絕對不會饒恕。牧云笙的想法正中墨羽辰下懷,墨羽辰在他身旁對他進行游說,希望他能讓體內的悠游魅徹底覺醒。
穆如寒川率眾族人在府中抵抗,穆如槊及時趕回穆如府。寒川跪地懇求穆如槊能夠為穆如闔族爭命,沒有他穆如,何來大端。穆如槊叩拜過祖先,寒川提出自己的意見,他想要與穆如槊殺出天啟,集結各州散亂的穆如鐵騎,擁牧云寒為太子,還穆如清白。現如今朝中的儲君是牧云合戈,穆如槊深知若是他們擁牧云寒為新皇,便是讓牧云兄弟自相殘殺,屆時端朝將動蕩不安,百姓飽受戰亂之苦。
穆如職責是維護世間秩序,守護九州安寧。穆如槊道出自己的意見與看法,他們穆如一族若是受縛,不過是一死,卻能換來端朝一世安寧,他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與任務,無愧于天下,無愧于牧云。寒川沒有料到穆如槊會下此決定,他率領眾族人抗命為的就是能保住穆如血脈,若是打開這扇大門,他們闔族便會被趕盡殺絕。穆如槊深知每一條穆如性命都彌足珍貴,但他們為了大端朝的安寧而死,既不是屈辱,更不是失敗,而是戰與贏。他跪地請求眾人,希望眾人能與他穆如槊共進退,得到眾人的支持點頭后,穆如家打開大門,交出手中兵器,脫下身上鎧甲,淪為階下囚。
穆如已被擒獲,合戈與皇后商討著處置穆如的方法。當年穆如槊親自監斬南枯一族,合戈至今耿耿于懷,他準備讓穆如眾人受盡屈辱而死。既穆如一氏愛榮耀甚于性命,他便先奪其榮耀,再取其性命。他準備下令將所有的穆如男子將會被流放至殤州。殤州是夸父之地,他們將在殤州受盡夸父折磨,與夸父進行著一場永遠都打不贏的戰斗,最終痛苦死去。同時,他還會讓男子在流放前,親眼看著穆如的女人與孩子死于王朝法度的屠刀之下,他要讓他們嘗盡失敗與絕望的滋味,正如同他當年一樣。
宛州,牧云欒向穆如屏坦明,自己從不曾對她動過半分真心,而他也同樣知曉,穆如屏并未真心待過他。穆如屏始終牢記穆如使命,她為了維護大端政權而屈身嫁于牧云欒,犧牲了自己的終身幸福,可她并未后悔。面對著牧云欒的謀反野心,穆如屏告訴他,穆如家但有一命在,牧云欒便休想起兵謀反。牧云欒稱自己并不會起兵謀反,相反,他還會成為拯救大端朝的英雄。
話落,牧云欒一劍殺了穆如屏,準備以替她報仇,找出謀害穆如氏真兇的名義帶兵至天啟。只要越州靖王一動,他便立即發兵,改寫端朝的歷史,成為九州之王。就在木原等手下離開后,牧云欒看著穆如屏的尸體,失聲痛哭。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穆如屏始終陪伴他多年,親手殺害自己的結發妻子,他心中生出一絲后悔之意。
寒江與牧云笙被囚于殤陽關牢籠中,寒江看著穆如家族落敗受罰的場景,心中奔潰不已。同時,合戈與皇后亦在高臺上看著穆如的命運,合戈向皇后表明,自今日起,他要還天下一個全新的端朝,一個再也沒有穆如的端朝。殤陽關下,寒川與穆如槊已做好赴死的準備,宮中侍從卻帶來所有穆如女人孩子,還有合戈的旨意,穆如所有男兒皆流放殤州,而穆如女人與孩子就地處決。
三百年來,穆如一直執行著不殺女人與孩子的規定,合戈的破壞規定令穆如闔族大為痛憤,當場生出反意。他們男兒可以赴死,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之人死在自己眼前。穆如槊更是站直身子質問合戈,他穆如家一心守衛大端皇朝,不該受如此折辱。合戈深知穆如家對使命榮耀的看重,他告訴穆如槊,牧云并非是要趕盡殺絕,而是希望穆如能到殤州為牧云開拓疆土,若是他日完成使命,便可返回中州。
殤州有去無回,眾人不肯受合戈的命,只等待著穆如槊帶他們殺出重圍。穆如槊陷入兩難抉擇,寒江更是在牢籠中拼命掙脫,不甘心看著穆如一族受此凌辱。須臾,穆如槊下令命眾人不許抵抗,隨他一同去殤州。穆如使命是維護世間秩序,穆如性命雖然珍貴,可為了活命破壞秩序卻是穆如的恥辱,世上可以沒有穆如人,卻不能沒有穆如氏的故事。
穆如眾人含淚放棄抵抗,而和葉帶著受俘的寒山也趕到殤陽關,寒山在另一端看到穆如家族的命運,心中大為悵然。
寒江在城墻牢籠上親眼目睹穆如所遭受的一切,他失聲痛哭,如抓著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樣,懇求牧云笙能夠救救自己的族人,可牧云笙卻神情淡漠,一語不發。幻鏡中,牧云笙懇請墨羽辰能夠放了自己,他想要救寒江與穆如一族。墨羽辰嘲笑牧云笙無權無勢,手無縛雞之力根本做不了什么,若是牧云笙想要救穆如,唯有釋放出體內的悠游魅。牧云笙深知悠游魅會給世間帶來災難,不肯同意,墨羽辰為逼迫他釋放悠游魅,讓其親眼看著穆如闔族被屠的場面。
穆如氏女人與孩子皆被送上斷頭臺,命葬臺上。這時,寒山高聲大喊著“穆如沒有退”沖至城門口,本是想要讓眾人都知曉穆如鐵騎的忠心,卻見到了自己最不愿見的一幕。看著拼命趕回的寒山,穆如槊無聲落淚,心中難過,而寒江則目光悲痛,神情奔潰,心中被仇恨所充斥,誓要為穆如一族報此血仇。合戈與皇后冷眼看著穆如家族的落敗,薛或詢問起寒江的處置方法,合戈決定將寒江懸掛于城墻上,讓世人永遠記得穆如的弒君之罪。末了,薛或在合戈身旁提醒他當日之約,合戈為讓薛或安心,決定將登基和大婚典禮一同舉辦。
幻境中,牧云笙再次懇求墨羽辰,希望他能夠放了自己,寒江還需要他的幫助。墨羽辰稱弱者并沒有任何資格提條件,只有強者才配提要求,才配得到幸福。牧云笙心灰意冷,認為世間并沒有真正幸福。墨羽辰笑牧云笙太過可憐,他帶著牧云笙重回當年的永銀宮。
永銀宮中花瓣漫天,白發宮女林秀曼仔細栽培著琥珀海棠,牧云笙不肯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他認為白發宮女乃是墨羽辰所變,這一切皆是墨羽辰用了幻化秘術在欺騙他。這時,銀容與牧云勤的身影從門口走進,牧云笙心中驚愣。與此同時,虞心忌在未平齋中發現牧云笙所服用剩下的凝心丸。
永銀容中一片祥和,銀容與牧云勤恩愛無比,令牧云笙感到心安。墨羽辰殘酷地將牧云笙拉回幻境中,并告訴他,他并不是一個普通魅族靈,他擁有最強大的力量,而這股力量恰恰是他所需要的。他要牧云笙拿出身上的力量,貢獻給自己。話落,墨羽辰發覺牧云笙尸麂針已深入骨髓,他想要將牧云笙體內的尸麂針逼迫出。他堅信,只要拿出尸麂針,牧云笙體內的悠游魅就能夠得到自由。
牧云笙不肯釋放出悠游魅,不愿讓其殘害天下蒼生。墨羽辰在他面前提起林秀曼與牧云勤的一生悲哀,希望牧云笙能認清現實。好人并不能為自己帶來任何好處,只能將自己推向無盡深淵。林秀曼自認清高,一世不肯與人爭搶,最終不過落得一個服侍別人一生,為別人而死的下場。而牧云勤一生軟弱無能,若不是他在一次次的選擇中選擇了當好人,他就不會失去銀容,不會受到宛王的逼迫。這一切都是好人的下場。與牧云勤同樣,墨羽辰認為銀容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身為魅族的她原本可以蠱惑人心,可她卻選擇了不爭不搶,最后直接將自己葬送在深宮之中,而且還將軟弱傳給了牧云笙。
牧云笙眼前現起銀容的身影,銀容告誡他不可迷戀世上最美的東西。牧云笙想知曉銀容之所以不爭不搶是因為愛還是無能,銀容坦言告知,自己之所以選擇不爭是因為愛。牧云笙流淚滿面地告訴銀容,若是當年銀容能夠為自己爭取一下,他就不會在深宮之中遭盡冷眼。銀容為愛放棄了生命,卻也拋棄了他。
話落,牧云笙想起了盼兮,發現自己置身于未平齋中,眼前出現了盼兮的容顏。盼兮告訴牧云笙,這個世上沒有弱者的正義,好人既不是善良,也不是別人對他的贊揚。只有當他成為強者之時,他才能夠擁有他所想要的東西,保護他所想要保護的人。如果沒有足夠力量的話,牧云笙口中的保護也只不過只是說說而已。何況,這個世上還有最后一個關心牧云笙的人在等著他前去拯救。
盼兮利用秘術讓牧云笙親眼看到了寒江被誅殺的場面,以此激勵著牧云笙,希望他能夠釋放出體內的力量。牧云笙對眼前的盼兮感到十分陌生,他認為眼前的盼兮不過只是自己的幻影而已。這時,墨羽辰將牧云笙拉到幻境中,牧云笙依舊渾身被鎖著鐵鏈,他看到了眼前的盼兮,深感詫異,想要知道她是真是假。墨羽辰稱自己已經得到魅靈之書,且學會了盼兮所有的秘術,現如今眼前盼兮于他而言根本毫無作用。
牧云笙懇求墨羽辰能夠放過盼兮,墨羽辰將自己插在盼兮身上的武器拿出,盼兮落下眼淚看著牧云笙,與他一同進入自己的幻鏡。盼兮幻境中,盼兮告訴牧云笙,人生漫長,輸贏并非一時,牧云笙需要懂得看人心,只有度過茫茫歲月,還能擁有真正笑容的人才是真正了解這世間秘密的人。她希望牧云笙能夠在兩難抉擇中永遠保持著自己的善良,唯有善良才是消滅痛苦不安的力量。牧云笙心中寬慰,認為眼前的盼兮才是他所認識的盼兮,他的盼兮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