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誠茹從書棚回來的路上顯得失魂落魄,到家門口聽到巧鳳在唱曲,非常生氣,告訴巧鳳如果她再唱就把她趕回家。殷誠茹疲憊的坐在椅子上,讓寄萍唱學過的樓臺會,可寄萍沒唱好,殷誠茹抓起戒尺就打,寄萍抱頭慘叫,殷誠茹毫不手軟,突然,寄萍抓住了師傅的手,哭罵起來,還在下面踢了殷誠茹一腳。隨著寄萍一聲慘叫,一下子倒在地上,巧鳳在后面打了寄萍一火棍。殷誠茹阻止了巧鳳,但讓地上的寄萍回家,不教她了。寄萍摔門而出,望著寄萍的背影巧鳳再次表露學曲的想法,殷誠茹斷喝,巧鳳愣在那里。寄萍跑出去,猶豫著不敢回家,被洪喜看到,寄萍掩飾著頭上的傷,可還是讓大家發現了。寄萍告訴大福自己再也不去學曲了,她把師傅打了,她壓根就瞧不起賣唱的。洪喜也不支持寄萍繼續去學藝,甚至也認為唱曲是下九流的事兒,大福抬手打了洪喜一巴掌。大福告訴寄萍,其實殷先生也是大戶人家,賣唱并不丟人,沒有一個師傅會像殷先生這樣實心實意的教徒弟,怪寄萍不理解師傅的苦心。寄萍揚著小臉若有所思。打走寄萍的殷誠茹心里也頗不寧靜,他獨自拉著憂傷的曲子,仿佛在訴說著什么。寄萍悄悄的回來,跪在了師傅的跟前,懇求師傅教她曲子,她一定好好學。巧鳳將一切看在眼里。送走寄萍,殷誠茹要出去走走,巧鳳也在心里盤算著自己的事兒。殷誠茹回來的時候很晚了,隱約聽到屋里有動靜,點燈看到巧鳳在他床上,殷誠茹大怒,巧鳳卻說,只要師傅肯教她唱曲她就愿意服侍師傅。殷先生怒斥巧鳳,抬手打了巧鳳一個耳光,怪巧鳳認為學藝那么下賤,不自愛。巧鳳羞愧難當,殷誠茹呆在屋里。寄萍是回來學藝了,雖然這次說不上是喜歡,但卻是很用心的學了。但無論如何努力,師傅總是不滿意,說她沒有用心,寄萍難以理解師傅的用意。一天,寄萍在師傅家學藝的時候,老了一位老人,原來是殷誠茹家的仆人來報喪。師傅大哭,要回家奔喪,卻被來人攔住,說是老爺臨死前留下話,如果師傅要回家,就不能再唱小曲子,如果繼續唱就永遠不要回家。殷誠茹跪倒在地,寧可做個不孝子,也要繼續唱曲子。老仆人苦苦哀求,殷誠茹還是認為人應該為自己喜歡的東西活著,堅持繼續唱曲子。寄萍傻傻的看著師傅,巧鳳卻對師傅非常崇拜。
殷誠茹雖然沒有跟仆人回家奔喪,但依然戴了孝。寄萍剛要回家,正巧在門口遇到了前幾天在書棚見到的艷麗女人小白鞋和老仆人。寄萍從仆人口中得知,師傅原來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偏偏愛上一個丫環,并帶著丫環私奔,靠唱小曲度日,可這女人后來被駐濟南的軍閥盧白更看上,成了盧白更的姨太太,那個丫環就是小白鞋。小白鞋跪求殷誠茹放棄唱曲回家,殷誠茹將小白鞋罵走。回家的路上碰到知遠,寄萍問知遠人該為啥活著,知遠告訴她,他爹是為自己喜歡的東西活著,將來自己也要為自己喜歡的東西活著。寄萍仿佛一下子明白了很多。第二天當寄萍來到師傅家的時候,一開口讓殷誠茹嚇了一跳,他知道孩子終于“用心”了。殷誠茹告訴寄萍明天可以登臺了。洪喜娘聽說寄萍登臺特意給寄萍做了新衣裳,還買了胭脂水粉,把寄萍妝扮了一翻。當殷誠茹看到寄萍花花綠綠的時候非常生氣,讓她洗去鉛華素面登臺。殷誠茹看著如花似玉的寄萍,不知道這么早讓她登臺是疼她還是害她,在登臺前讓寄萍發誓,清白唱曲,愛惜自己。師傅的話讓寄萍明白了師傅的良苦用心,她對師傅發誓,這輩子一定清白做人,絕不辜負師傅。巧鳳嫉恨的看著一切。寄萍首次登臺字正腔圓,博得陣陣喝彩,也掙了點小錢能貼補家用,同時還燃起了洪喜瘋狂的愛戀。洪喜特意給寄萍買了胭脂發卡,但寄萍根本不屑一顧,洪喜生氣的將東西扔了。就在寄萍登臺的當天,有人自稱是北京來的,替人找失散的孩子。洪喜娘明知是找寄萍姐弟,可她卻鬼使神差的說買下的是兩個小孩,還是殘疾,把來人糊弄走了。當大福問起白天是否來過陌生人時,洪喜娘也刻意隱瞞了起來。洪喜娘也興致勃勃的去聽寄萍唱曲,感覺很驕傲,閨女沒白養。知遠聽說了,也去聽。寄萍卻不許他去。在寄萍心里,唱小曲總是下賤的,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想讓知遠看到自己唱曲子的樣子。知遠想聽,寄萍就單獨唱給他聽,知遠也被寄萍深深吸引。可天有不測風云,兩人正沉浸曲中的時候,官兵卻將陳先生抓走了,說陳先生是赤黨。陳先生從容的面對一切,并告訴知遠要為自己的理想而獻身,好好學習將來完成他沒完成的心愿,知遠含淚答應。寄萍眼看著陳先生被帶走,明白了世上還有不是為自己活著的人。
陳先生沒了,寄萍擔心弟弟會因此失學,不料找到學校,接待的老師很和氣的告訴她,陳先生走了,但陳先生留下的東西不會改變,寄萍很感動。清早,寄萍正要支準備開始一天的賣唱,知遠來了。知遠告訴寄萍,他再也不能來了,父親走了,家里沒了生活來源,母親要帶他回鄉下老家去。知遠將書留給寄萍讓她繼續學習,知遠幾乎是寄萍唯一的朋友,為送知遠寄萍特地給師傅請了一天假。眼看著知遠跟他母親的驢車遠去,寄萍眼前浮現了跟知遠在一起的一幕幕,知遠的影子,烙在了寄萍還沒長大的心里。日子越過越艱難,各種苛捐雜稅不說,花花綠綠的軍票也不頂用,到銀行也兌不出來,等同一堆廢紙。這一天,有人聽到消息,銀行要兌換軍票了。大福天不亮就跟寄萍去排隊,到那兒才發現已經是人山人海。好不容易等到開門,銀行卻只兌前三百人。大福只怪自己來晚了。第二天半夜就去了,這次總在前三百之內了,可沒想到銀行只兌前一百人,大福又白去了一天。這時候的大福已經精神焦慮,近乎失常了,到家的時候鞋子都跑掉了。剛到家想到應該一直在那里等的,連忙又敢回去了。一家人都替大福擔心,死拽著不讓大福去,大福一氣之下第一次罵了寄萍,洪喜娘坐立不安,感覺要出事兒了。晚上,當寄萍趕去的時候,大福神情恍惚,寄萍苦苦相勸大福就是不肯回去,寄萍無奈只得讓已經陪了大福兩天的洪喜回家休息,自己陪大福。這一夜,大福說了很多話,說了自己艱難的一生,說自己和寄萍的緣分,說刀子嘴豆腐心的嬸子,還囑咐寄萍將來就是找到親爹,也別忘了這個家。寄萍有種不祥的預感,只好含淚答應了。大福倚在寄萍瘦小的身上睡著了。天還不亮洪喜就趕來了,正巧人群也開始騷動。銀行工作人員一說為表現女士優先的現代文明,男女分開兌換,今天只兌換女士的話,人群頓時亂了,洪喜在人群中抓出了被擠的臉色慘白的寄萍,卻眼看著大福被人群吞沒了。等一切結束的時候,眼前已經一片狼藉,到處是丟掉的鞋子、帽子還有一具具尸體。他們找到了王大福,他已經被踩的不成人樣。寄萍坐在地上,把大福抱在懷里,大聲的哭喊,洪喜娘也跌跌撞撞的趕來了,她一把推開寄萍,不讓寄萍碰大福,說寄萍真讓瞎子算準了,她妨爹娘!寄萍仿佛被雷擊了般呆坐在地上。漫天飛舞的軍票像是紙錢般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