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從大虎小虎那得知了福祿村那日的劫數,從大虎的形容下確定了屠村的人定是先予。一時急紅眼的天然嚷著叫著要殺回秦州城,與先予做個了斷報仇雪恨。凌兮再三勸天然冷靜無果,最后索性把天然捆綁起來。這一捆倒讓天然冷靜了不少,自己連凌兮也斗不過如何去找法術過人的先予報仇。一切還該從長計議。于是天然決定帶隊重新建立新城,再造一座福祿村,不,是福祿城。還是個人魔妖混居的世外桃源,要接應著整個魔族在此歇息,更要讓勺子既白和凌兮等人在此安營扎寨。
天然構建著心中的城堡,小小的紙張勾勒出一座座小小城池,心中循環播放著村長爺爺的諄諄教誨。良久淚濕眼底,那一幕幕震人心魄的殘酷畫面仿佛就在眼前,爺爺慈祥的笑容,心愿成佛的安詳,對自己無限的牽掛似乎在眼前重演了一遍。那片汪洋的紅色海洋似乎催促著天然成長。天然反反復復寫著爺爺的名字,那音容宛在的笑顏讓天然泛著淚花,笑出聲來。
天然為爺爺重建了墳冢,那漫天紛飛的黃紙訴說著一代亂世的情與怨。勺子與既白正巧趕到,看著爺爺的墓碑勺子當下哭成淚人。此情此景催生了既白藏匿已久的記憶,那年父親就那樣被楊司伯吸取了精魂致死,那時人聲鼎沸的萬妖山莊就如此刻的福祿村一般是片殘墟。天嵐海閣為非作歹數年,以人類的優越姿態欺壓殘殺其余種族,既白心底的恨被勾起,眼角流下被這悲情撼動的淚水。
胡青青勸說既白回岫山隱會主持大局,可既白那是那副頑劣不堪的樣子。想想自己與司伯懸殊的實力,復仇之事也繼續被擱淺。胡青青恨鐵不成鋼,決定集結更多隊伍,讓既白全心全意的加入其中。
重建城池的事吸引眾人附議,馬哥和牙妹即使帶來先予追殺的消息也無法改變天然的計劃。胡青青也趕來湊熱鬧,雖然她原計劃是來看看能讓既白偷人孩子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卻無緣無故加入了一場圈地運動中。每個人都激情盎然的勾畫自己的領域片區,熱火朝天的伐木建屋,城池似乎逐漸有了眉目??捎魤緟s陷入憂慮之中。天然太過年輕草率,如若沒有正確的治國之道,正確的階級善罰,擺平這亂世的人魔殊途。這福祿城遲早也要步福祿村的后塵??纱藭r的天然還悟不出郁壘金玉良言中的深意。
罌粟和任執剛一回到秦州城便被人盯上了,罌粟雖沒有魔族兇神惡煞的面容卻處處體現著人類不同的氣息與作風,引起了有心之人的注意。兩人的一言一行皆在他人的監視之中。不明所以的罌粟碰上一個可憐的乞兒,罌粟從他沁滿淚水的雙眸中仿佛看到十七的身影。帶著憐憫之心罌粟走進賭坊,以一枚巧奪天工的戒指做本錢,贏得滿堂喝彩。隨后卻把贏到的金錢碎銀全給了那可憐的乞兒。仁執在一旁觀望著,心中敬佩起這個看似心高氣傲卻地心善良的姑娘。
凌兮兒時便中了魔族的炎毒,陸冰曾用性命,換凌兮安然成長。如今舊傷復發,凌兮兩眼一黑,栽倒在地上。郁壘看著那個古靈精怪的姑娘此刻憔悴不堪的躺在床上,心中悵然失落。炎毒發作,侵入肌骨,生不如死,可他郁壘卻只知殺人不知救人心中更是痛惜不已。人生難得知己,可凌兮卻遲早會成為人魔兩方戰爭的犧牲品。
凌兮表面嘻嘻哈哈衣服沒心肺的樣子,心底卻比誰都渴望長壽,她還想看看這世界山花爛漫,還想與仁執談一場永不分離的戀愛,還想走遍山河嘗那世間美味??裳巯滤坪跻磺卸贾皇腔孟肓恕A栀庑睦锍羁?,索性脫離陣營,到山下走走散心。在一客棧醉酒的凌兮無意看到了仁執重傷墜崖的消息,匆忙趕出門去,還無意與路過的罌粟撞了滿懷。凌兮的一舉一動早已落入鷹隼的監視之中,眼看著凌兮與仁執通了書信,本想坐等凌兮帶路找到仁執的蹤跡,卻不想凌兮自己也是沒頭蒼蠅。鷹隼索性把凌兮帶回天嵐海閣,讓先予發落。
知道了先予種種罪行的凌兮對這個師叔再沒了敬意,數次頂撞。心高氣傲的先予恨不得除之后快,卻暫留了凌兮一條性命想順藤摸瓜找到仁執。果不其然仁執很快回復了凌兮書信,于是先予、鷹隼和凌兮、子墨一前一后趕往仁執所安住的大旱村客棧。就在仁執信了先予所謂前來接應的鬼話,準備跟隨先予一同離去之際,罌粟和凌兮等人同時趕到。雙方實力均很,本以為是一場硬仗。結果莊先生聞聲趕到,命眾人急速撤離。先予明知不是莊先生對手卻殘忍的利用同門弟子作為肉盾,接擋莊先生的致命襲擊。仁執走到半路實在看不下去這幅殘忍畫面,擋在莊先生身前要其停手。先予抓住時機,一根長鞭狠擊仁執。執五臟俱損,倒入了莊先生懷里。
先予趁機逃走,卻被子墨半途截下。子墨看先予已無還手之力,決定給先予致命一擊。結果萬萬沒想到,十七竟從魔族偷跑至人界來尋找姐姐,而子墨便是那個被黎光以十七性命要挾前來人界為非作歹的人,也正是十七是姐姐。先予看到了子墨眼中的惶恐,捆綁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十七,要挾子墨回天嵐海閣算賬。
殘存一口氣的先予費盡心力爬回天嵐海閣,把仁執命數已盡告訴司伯,司伯眼中的哀傷并非偽裝,十八年的養育之情如今如巨石壓得司伯喘不過氣,痛心疾首的司伯正準備殺先予泄憤同時慰藉仁執在天之靈??杉被鸸バ闹滤静f疾復發,愛慕司伯的先予不顧自我安危的上前救治,司伯眼看先予還有一點作用,暫且放過了先予。
莊先生也用自己半條性命拼盡全力的保全仁執的安危,凌兮在一旁急的眼紅,卻也只能默默等待。罌粟在一旁打量著凌兮,猜出凌兮的身份。凌此從目光如炬的罌粟身上也看到了天然口中那個“惡婆娘”的身影。兩人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又驚又喜。莊先生紊亂的氣息提醒兩人回歸現實,凌兮上前照顧仁執,而莊先生又默默轉身離去了。天然問訊趕來,完全沒發現藏在屋內的罌粟,搭著凌兮肩膀勸說凌兮放寬心?;厣韰s看到氣急敗壞的罌粟,罌粟看著兩人親密的動作心中醋意滿滿,跺著腳跑出門去。天然嘴上說不在乎,心里卻焦急萬分的追了出去。凌兮看著兩人笑笑,回頭看著面色慘白的仁執心底更加痛惜。
仁執在凌兮的精心呵護照料下總算醒了過來,身體無恙的仁執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間小小的屋院外竟游走著形形色色的魔族與妖精,大家仿佛彼此熟絡,規規矩矩的在過生活。習慣了人魔殊途的教導,聽慣了綱常倫理的仁執完全無法接受天然這所謂福祿城的規矩。凌兮也覺得需要給仁執些許時日去適應,短短數日,仁執便經歷了看待自己成長的師叔是個J惡的壞人,想要取他性命。醒來后又發現天然建了一座城,容納著世界百川到此聚集,在此沒有階級劃分,沒有種族貴賤。
罌粟找到凌兮揚言給她治病,那在郁壘口中是不治之癥,甚至愿意為凌兮賣命來緩解心中虧欠的炎毒在罌粟口中卻成了不足掛齒的小毛病。罌粟一只蠱蟲放入凌兮袖口,頃刻之間便啃吃了凌兮體內的炎毒。可作為陸冰的弟子,凌兮可沒那么傻。她深知這就是絕癥,天然和罌粟不過是為了自己與仁執能敞開心扉,轟轟烈烈愛一回??伤@片隨時可能被風吹散的云如何敢靠近溫暖和煦的如陽光一般的仁執。凌兮怕辜負了仁執一番癡情,更怕自己終到那一天畏懼了死亡。倒不如一切都灑脫些,愛或恨都終要隨風飛散,自己這片云也遲早要消散的。
司仲太多次以莊先生名義混跡于天嵐海閣,次次引發重大事變,不引司伯生疑是不可能了。何況司伯竟能縱容先予刺殺仁執,這份兄弟情義早就名存實亡,司仲決定除掉司伯。于是設計,偷走了司伯貼身圣物:觀世鏡。這鏡子可穿越空間看到一切想要看到的景象。隨后把鏡子隨手丟棄在眾弟子修煉的大殿之上,讓鷹隼等人看到。鏡子里正在播放的是十七被吸食精魂的畫面,雖看不見操作此非人禁術的人,卻能明確看出是在閣主所住是暗香閣。
司仲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慫恿眾人前去暗香閣一探究竟。另一頭子墨得到莊先生的協助,將一枚符咒乘人不注意時貼在了暗香閣后門。先予一早聽到了眾人的議論,急忙回去稟告司伯。饒是經歷大風大浪也波瀾不驚的司伯著實的慌了,這秘密一旦泄露,自己地位不保,天嵐海閣的聲譽不保,苦心經營的一切都將土崩瓦解。
先予看得出司伯的為難,而討伐真相的眾弟子此刻就在門外虎視眈眈。先予咬了咬牙,下了狠心,拔出短刀向司伯刺去。楊司伯知道,先予這是要一人擔罪,造成吸食精魄提升法力,挾持閣主妄想稱霸的假象??蓱z先予對司伯一片赤誠之心不圖回報的賣命,只為心底那點純粹的不夾雜絲毫利益的愛戀,用情至深,司伯無以回報。
鷹隼用力破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景象卻是先予殺紅了眼,并挾持著司伯要眾人后退。如此巨變確是是司仲未曾料到的。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計策,可讓司伯身敗名裂,被激起的民怨殺死。卻忽略了先予的愛竟如此刻骨銘心。先予認了所有罪責,束手就擒,更言辭激烈的挫傷眾人,被鷹隼緝拿。
按照天嵐海閣的規矩,偷學禁術,吸食精魄乃罪大惡極,需廢除修煉數年的功力。先予為了保護司伯,心甘情愿。天臺之上,先予誓死不肯說出幕后指使,笑對即將面臨的殘酷刑法。在百朽的抽取下,眉清目秀的先予頓時白了一頭青絲,面容也瞬間變得蒼白蒼老。聲嘶力竭的哭喊回蕩在空曠的天臺,司伯聽在耳里,心中泛起絲絲漣漪。頹倒在地的先予在眾人不設防備的情況下突然跳起,口中念叨著要取司伯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