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和元年,華夏大地狼煙四起,在西都原家與巴蜀竇家的扶持下,皇帝軒忠建立了東庭王朝。然時過境遷,竇家開始垂涎皇位,原家則不滿東庭王朝之暴戾,致使天下陷入雙雄爭霸的局面。
時有二圣,花斌與金谷真人,二人通天文、曉地理,故天下皆傳,得二圣者得天下。原竇兩家竭盡所能尋找二圣,以天下為戰(zhàn)局的序幕逐漸拉開。
野外樹林的小道上,一眾人騎馬飛奔而過,正是以東庭晉侯原青江為首,帶領(lǐng)原府暗衛(wèi)首領(lǐng)陳玉嬌、副將沈昌宗和原府幕僚柳言生,與一眾士兵不知因何事著急,又正欲趕往何處。
而東庭國相竇英華此刻,也正帶領(lǐng)著自家的府兵,在懸崖邊等到了副將宣姜帶來的消息,得知原青江正在趕往明家的路上。原來是傳言二圣之一的金谷真人被囚禁于明家,竇英華以為原青江是借鏟除明家為由,找尋金谷真人才是真,這讓他更加輕看聽信謠言的原青江。而竇英華身在此處的原因,也不過是因傳言,花斌身在此懸崖之下。
從山頂看去,懸崖之下,危峰兀立,卻不想懸崖底的最深處,竟然是一處熱鬧恬靜的世外桃源。某處不起眼的人家,傳出一男子的讀書聲,此人竟真是二圣之一的花斌。他眼見世道亂了,便帶著妻女躲來此處。夫妻二人恩愛引來花木槿的笑聲,家庭和睦幸福,便是夫復(fù)何求。
半進半退者,誘之。辭強而進驅(qū)者,退也。兵無常勝,實而虛之,虛而實之。有官兵想要找到進村的入口,卻被數(shù)道機關(guān)逼退。以布偽山墻,水有滾沸之象,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誘之退之,不戰(zhàn)而退其兵也。然而假象可以惑人,狼卻可避開假象,以氣味尋得躲在假山布后的窺探之人。
姐姐花木槿喜文,性靜,熟背《商訓(xùn)》和《將苑》兩本花斌所著之奇書。妹妹花錦繡喜舞刀弄槍,性格活潑外向,特別是一雙紫色的眼睛與眾不同。齊放與她們姐妹倆青梅竹馬,正在花錦繡與他玩耍之際,花斌忽見遠山眾鳥驚離,心知機關(guān)有變。
花斌匆忙帶著花家塢的婦女老小趕往一早就安排好的后路逃走,誰知齊放趁著他們一家別離之時,竟偷偷跑回了村子。齊放暗中潛伏回去,正巧看見竇英華為逼問花斌的下落,殺了他爹,故而失聲叫喊,及時趕到的花斌也因此暴露行蹤。
竇英華帶人追趕至村民逃跑之處,花斌也正攔在入口。竇英華殘暴不仁,花斌自然與之話不投機,更不可能將畢生心血所寫之書拱手相送。花斌眼見對方想要強行突破,順手拉出機關(guān),頓時山石崩塌炸裂,暫時阻擋了眾人的去路。
正在逃亡的婦女幼兒眼看著遠處火勢連天,心中悲痛不已,卻也不得不帶著孩子逃離。花斌之妻李柔,帶著二女和齊放最后一個坐上竹排。尋著氣味追來的宣姜遲來一步,只得看著他們逐漸遠離。雖撿回性命,但仇恨在三個孩子的心中就此生根發(fā)芽。
同時間,明家也正發(fā)生著巨變。原青江之妻謝梅香,曾與明風(fēng)揚有過婚約,豈知明家為攀附原家,又不愿落下罵名,便將謝家滿門屠殺。謝梅香躲于暗處,看著父親被曾經(jīng)視之為子的人親手殺害,那般仇恨便是今日了結(jié)之時。
謝梅香虛與委蛇,以獻舞之名,煙花為號,趁明家眾人毒發(fā)無力之時,引原青江趁機攻入明家。原青江勢如破竹,明家更有內(nèi)奸為其開門,明家的下場自然逃不過報應(yīng)循環(huán)。誰知原青江之妹原青舞,堅守婦道不愿與夫君分開,欲求兄長饒其性命,卻被明風(fēng)揚以其身擋箭。原青江一箭穿透,致使二人雙雙斃命。
原青江雖是奉旨抄家,也的確是為金谷真人而來,但也同樣是為救妹妹回家,如今這般結(jié)局,的確令人唏噓。明家次女明鳳卿趁亂帶著侄子逃走,明風(fēng)揚與原青舞之子陽兒親眼看著父母死于眼前,其命同樣悲慘。
此間事已成定局,唯一值得高興的是,金谷真人的確被囚禁于明家地牢之內(nèi),他也早已算出當(dāng)今變故,正等著有緣人的到來。經(jīng)金谷真人提點,帥、將、士、聘、義、俠,乃護國之六子,許多孩童流離于亂世,便可從中培養(yǎng)六子,最后留下雙生子誕的迷題,拂塵而去。
潞州城內(nèi),官兵四處巡查,李柔帶著三個孩子?xùn)|躲西藏。屋漏偏逢連夜雨,她僅剩的錢袋更不幸被人偷走卻不自知。眼看宣姜帶人追到此處,李柔顧不得其他,連忙帶著孩子躲藏逃跑。
李柔帶著孩子逃往一處破屋之內(nèi),暫時安置三個孩子之后,她正欲給孩子們買吃食,才發(fā)現(xiàn)錢袋已丟失不見。無法可想,李柔只得摘下頭上的玉簪,拿到當(dāng)鋪變賣,為孩子換取食物。
眼見母親神色有異,故而偷偷跟在其身后的花木槿,將這一切收入眼中。她抬頭看了看天,便高興地將父親送得狼毫筆變賣,換了幾把雨傘。很快,原本晴朗的天空便突然下起了暴雨,花木槿遇到的第一個客人便是陳玉嬌。
此時,出門買食物的李柔不幸被發(fā)現(xiàn),逃跑不及,在準(zhǔn)備離開的陳玉嬌面前,躲藏于墻邊的廢草堆處。待宣姜追趕而至,被陳玉嬌諷刺震懾,只得帶著眾人離開。
眼見危機暫時解除,也讓李柔得知原府在收容孤兒,便升起了將孩子送往原府的打算。雖然去了原府依舊九死一生,但李柔相信孩子們的聰慧,可以亂中求生,總好過眼前的必死無疑。
李柔回到破屋,一人進去,竟見花木槿隨后進屋,本是出言責(zé)怪,可在見到女兒將玉簪拿出便再也忍不住眼淚。玉簪是花斌贈于李柔,花木槿懂得看天辨晴雨,這才得以賣傘差價贖回玉簪。李柔本就不舍與子分離,如今更是悲痛難忍。
若不是陳玉嬌進門催促,強行帶走三個孩子,恐怕誰也不愿離開自己的母親。李柔將孩子親手推出門外,緊閉大門,她已經(jīng)想好了后路,天上地下,她會永遠守護著孩子。
李柔故意來到宣姜的面前,引開她的注意力,繞行之后便沖向城樓之上。眼看著原家的馬車出城遠離,她心中大石便也就此放下,隨即,當(dāng)著眾人的面從城樓一躍而下,帶著對女兒的祝福和夫君的無愧,斃命與此地,那玉簪落血,就此天人永隔。
馬車內(nèi),花木槿緊緊抱著花錦繡,不忍讓她看著母親墜下城樓,可她自己卻將這一幕永遠地刻印在了心頭。悲痛之情,無以言說,可接下來,她們將要面對的,仍舊是生死一線的追殺。
野外樹林之中,數(shù)輛馬車齊聚于此,宋明磊眼見花家姐妹淚流不止,欲遞出手帕卻被齊放一掌打落。不論是之后下車的于飛燕還是姚碧瑩,都被齊放敵視,綾羅綢緞的富人在他眼中便是原罪。
宋明磊本是為姚碧瑩才愿甘心入原府,可如今她卻也在這一行之列,再見二人言談,姚碧瑩似乎并不認(rèn)識宋明磊,卻不知其中究竟是何因由。如今眼看齊放欺負(fù)姚碧瑩,二人自然起了爭執(zhí)。
不遠處的金谷真人意外于,六子之帥竟是個女孩,更為齊放這個為俠者的脾氣感到頭疼。為此,他特意現(xiàn)身將齊放擊暈帶走,便是為好好調(diào)教這個桀驁不馴的小子,而后留下可將其收服者,乃為六子之心的話便身形遠去。
宣姜追殺而至,花木槿眼看數(shù)輛相同的馬車,誘其中計,這才得以暫時逃脫。誰知花錦繡突然高熱不退,花木槿便下車取水欲為她降溫,正好遇見被毒箭刺傷腿部的原非白。花木槿為其吸出毒素,得其贈送的簪子,又將花錦繡的彈弓相送。
眼看原非白發(fā)出信號,花木槿不敢耽擱,趕緊離開,終于在不遠處找到了水源。誰知南國的段月容錯以為她是追殺之人,與其發(fā)生爭執(zhí),將真正的南國官兵引來。原來這段月容也是天生紫色異瞳,讓國人以為三年干旱皆因他而起,準(zhǔn)備將其施以火刑祭天。
花木槿本欲相救,奈何力量懸殊,即便陳玉嬌及時趕來,也不準(zhǔn)備多管閑事,徒惹事端。段月容被官兵帶走,但他永遠記得花木槿所言,不到最后關(guān)頭便有機會,南國干旱不過三年,下雨之期將近。
陳玉嬌帶著六個孩子趕路,正在盤根錯節(jié)的樹林中休養(yǎng)生息,卻因氣味讓狼群尋到蹤跡,引宣姜追殺而至。人數(shù)懸殊,陳玉嬌雙拳難敵四手,已是無暇顧及其他,狼群的圍攻讓五個孩子為逃命而脫離了她的視線。
豈料,五個孩子以自身的聰慧和默契配合,將三只狼誘入陷阱,盡數(shù)射殺。雖然陳玉嬌身受重傷,但宣姜也只剩一人,難以為繼。眼看著五個孩子可以在狼群中求生,同樣重傷的宣姜也只能就此放棄。
此番絕處逢生,于飛燕為兄、宋明磊為二哥、姚碧瑩乃三姐,與最小的花家姐妹就此結(jié)拜,自稱小五義。一旁的陳玉嬌仿佛是透過這一幕看見了自己的過往,眼中盡是欣慰與懷念的笑容。
此時的原青江正在府中悼念亡妻,當(dāng)他看見謝梅香的尸體被懸掛在屋前,才知道原來所謂的梅花小筑不過是為護他而設(shè)。當(dāng)謝梅香等到明鳳卿前來索命,她是含笑而終,一切皆因無怨無悔。
原府又名紫棲山莊,坐落于西都城外的高山之上,內(nèi)部有百十個獨立的院落,房屋錯綜交雜,每座院落都可抵旁人整個府邸大小。如果不熟路線之人在里面走失,能否再將其找到便是未知之?dāng)?shù)。
這讓宋明磊想起,紫棲山莊乃天下最大之山莊,即便是東庭皇宮,也不過只有山莊的一半規(guī)模。傳說紫園之下有神秘寶藏,富可敵國,故而坊間盛傳,原家為紫棲皇宮。這樣的言論,遭到陳玉嬌的斥責(zé),宋明磊便再不敢胡言。
陳玉嬌帶著五個孩子去往原青江居住的紫辰閣點名,途遇已升為府中總管的柳言生。二人表面恭維,實則不屬于一個陣營。原府中徒遭變故,謝梅香的死讓原青江無暇顧及府中諸事,便全部交由正房連夫人掌管,讓柳言生露出一副小人得志般的模樣。
陳玉嬌帶著孩子們來到連夫人的榮寶堂,卻不想花錦繡一雙紫眸惹來夫人不快,欲杖責(zé)其身,卻遭其他五個孩子的阻止。眾人在門口起了爭執(zhí),被正巧路過的原非白撞見。自變故之后,原非白便一字不曾開口,如今便是為他們求情。可惜,花木槿與原非白相隔甚遠,不曾得以相見。
花家塢遭血洗,姓花的雙生姐妹便來到原府,如此巧合讓柳言生猜出她們的身份,且懷疑三十二字真言已被原青江破解。如今又是陳玉嬌親自招募府兵,密檔也由原青江親自掌管,這讓柳言生想到那句真言,雙生子誕,龍主九天,而這花家姐妹或是關(guān)鍵。
如今原府大公子汴城為質(zhì),謝梅香的雙生子夭折其一,原非白也成了殘廢,四公子乃胡姬所生不足為懼。連夫人此時便盼望著可以為原青江生下一子,便是母憑子貴,更可扶持幼子成為繼承之人。
南國境內(nèi),豫王段剛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被綁在柱上,本想為子與皇兄段光義求情。可隨著段光義無奈的一聲令下,無數(shù)火把頓時點著了木架。就在此時,天色驟變,忽降甘霖,段光義連忙下令松綁,怒斬妖言惑眾之亂臣。段月容大笑與天地之間,只因花木槿不曾騙他之言。
原家的訓(xùn)練是殘酷的,小五義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脫穎而出,轉(zhuǎn)眼便已長大成人。原非白也長成了翩翩公子,奈何兒時變故讓他生性淡泊,當(dāng)年的腿傷與體內(nèi)殘留的毒素,這么多年一直無法可醫(yī)治。韓修竹此番,便是尋來單指斷陰陽的林畢延林神醫(yī)診治,但原非白似并不再抱有希望。
在汴城做了十年質(zhì)子的原非清一朝回府,受到府兵侮辱,可原青江卻只是任由柳言生處死府兵便不再過問,數(shù)年難得回家,第一件事也是迫不及待地看望原非白。這件事不但氣煞了連夫人,更讓原非清看清了形勢。
這些年,原非清雖然不在府中,但有親妹原非煙為其籌謀。眼下,她便是利用原非白的名字送書信一封告發(fā)柳言生貪污,再引連夫人與之?dāng)硨Γ麄冃置枚朔娇蓾O翁得利。實則,原青江早已親自查探此事真假,更猜出有人假借原非白之手告密。
連夫人本是喜悅于被原青江留宿,也正是此夜,得知原青江要將西營從她的手中取回,交給原非清掌管。理由只因原非白掌管東營,故而不可厚此薄彼,讓人無法反駁。原青江更要啟動多年不曾開啟的成禮,交由柳言生掌管,為不讓他分心而順勢奪去了他的總管之位。
置辦成禮極其耗費銀兩,連夫人一聽便知原青江是為查其賬目。這些年,是連夫人讓柳言生挪錢放貸,如今便將這個爛攤子交給他善后。柳言生雖然嘴上唯唯諾諾,可離開時不甘與輕蔑的笑容,便足以說明他并不甘心做連家的一條狗。
為新招募的府兵啟動成禮,讓府中各勢力都在猜測原青江的目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集中到了這批府兵之上。原非白手中筆頓,紙上赫然便是浪淘沙三字,道盡了原青江此舉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