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程少商和五皇子往回走,帝后等人浩浩蕩蕩出來,五公主先發制人,斥責程少商過于貪心,明明已經跟凌不疑訂親,居然還想著勾引五皇子。侍女春苕應聲附和,透露二人幽會事實,五皇子據理力爭,反駁五公主派人給自己傳話。
程少商如實回應文帝,道來五皇子落水過程,也正因五公主不依不饒,又以各種方式威脅隨行女娘污蔑程少商,五皇子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自辯。宣皇后聽得頭痛欲裂,幾次阻攔五公主不成,索性先回長秋宮,文帝下令要查明真相,繼而轉身離去。
今日之事讓程少商蒙受委屈,連生平最愛的吵架都無甚情緒,幸好凌不疑始終相信她的清白,并未過多追問。程少商緊跟著宣皇后回到長秋宮,直至夜半三更,獨自出門前往瓏圓布置機關。
隔天薄曦未明,本來文帝是要去上朝,忽然發現程少商從門外進來,緊接便是一陣雜亂腳步。還未等宮婢傳報,灰頭土臉的五公主已經沖到程少商面前,對著她破口大罵,帝后為此深感詫異。
原來昨夜程少商為報復五公主,故意在瓏圓布置機關,五公主帶著眾多女娘游逛花園,殊不知幾桶泔水設在回廊上。大家尚未有所察覺,觸發柴扉小門的機關,泔水從天而降,如灑甘霖,隨后又是藤條抽打,草木灰撲面而來,場面混亂不堪。
五公主堅稱是程少商所為,非要讓文帝給自己做主,越妃出面主持公道,沒想到五公主出言不敬,完全沒有將越氏放在眼里。也正是五公主的口無遮攔,不僅沒有得到半點便宜,反而遭受越妃掌摑,當場拆穿她在壽宴上陷害程少商。
凌不疑和五皇子出面指控五公主,奈何舞娘受到五公主威脅,索性裝暈過去。五皇子又因為五公主的百般羞辱,情急之下道出程少商落水的事情,文帝和皇后勃然大怒,五公主不知悔改,表明自己乃是嫡長公主身份尊貴,就算殺了程少商也不過是碾壓一只螞蟻。
眼看著五公主越發囂張跋扈,宣皇后已是氣得臉色蒼白,凌不疑臉色陰沉,揚言要為五公主送上大禮,但是五公主完全不懼。文帝下令將五公主關進皇陵思過半日,至此禁足公主府,無詔不得外出,繼而陪著宣皇后回到寢宮。
其余人都陸續離開,越妃質問洛濟通要如何處置春苕,洛濟通冷靜回應會讓父兄將其發賣邊陲,亦或是寒苦之地。正是洛濟通的果斷決絕,越妃覺得對方并非表面簡單,想來是頗有心機城府。
至此為止,事情暫且告一段落,漫長冷僻的宮廊只剩下程少商和凌不疑,而他因為方才聽到的消息,心情頗為復雜。凌不疑覺得程少商從未真正將自己放在心上過,否則又何必處處隱瞞,若不是五公主說漏嘴,恐怕還要瞞在鼓里。
程少商無法辯解,很多事情并非有意為之,完全是從小經歷讓她不愿依附別人。凌不疑終于明白程少商為何喜歡樓垚,那是因為樓垚從不會各種限制,反觀自己強行留住程少商,才會令程少商感受到壓抑,甚至是厭惡。
說完這些話,凌不疑收起所有情緒,再度變回冷漠寡言。程少商看著凌不疑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大聲反駁,明明當初對方同意自己無需作出任何改變,如今又來責備,其實自己開始接受這座皇宮,逐漸適應現在的生活,可惜凌不疑已經走遠。
經由五皇子提供線索,凌不疑命令部眾包圍廷尉府,當眾將左大人吊起來杖責,包括涉及凌辱程少商的女娘家眷們,總共八人都難逃厄運。袁慎視若無睹,非但沒有出言阻止,居然還和五皇子等人當看客,悠哉悠哉地喝著茶。
解決完這些人之后,凌不疑諫言文帝賜死公主府面首,五公主回到府里,看著一眾尸首整整齊齊地擺在院子里,整個人崩潰大哭,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關于五公主豢養面首之事傳得沸沸揚揚,導致越家淪為笑話,田掌柜自知多說無益,認為當務之急是應該確保三皇子取代太子之位。
太子夫婦在宣皇后身邊侍奉,但是太子妃各種提及五公主的過錯,程少商為避免宣皇后病情加重,直接出言回懟。也正因如此,太子私下里斥責太子妃不該多言,覺得她是在刻意報復五公主。
太子妃據理力爭,表示自己就算要報復也是曲泠君,當初若不是她與太子眉來眼去,自己也不會造成流產,沒能保住孩兒。太子聽得煩不勝煩,再次強調兩人之間清清白白,何況曲泠君嫁為人婦,反倒是太子妃以己度人。
盡管太子妃言語多有冒犯,但是宣皇后對此看得很開,平日里太子妃對程少商尚可心平氣和,唯獨她的自卑出身才是萬萬都不能觸碰的逆鱗。程少商聽見宣皇后提及曲泠君,了解之后才明白太子的過往情史。
原來曲泠君乃是名門嫡女,未嫁之前經常入宮,從而結識太子,二人互生情愫。由于早年間文帝在鄉野定下婚約,后來得勢也不能失信于舊友,所以太子履行婚約迎娶孫氏,也便是當今太子妃。
程少商感慨命運造化,斷送三人幸福,其實凌不疑與程少商的想法不謀而合,之前為了阻止這門親事,主動向文帝和宣皇后諫言,終究還是難以改變結局。至于太子妃為何如此患得患失,程少商顯然無法理解,宣皇后點破她是未曾交付真心,也就體會不到其中滋味。
正當程少商連忙否認,忽然得知文帝雷霆震怒,意欲杖責凌不疑。程少商急忙趕往大殿外,通過內侍才知凌不疑為給她出氣,未經奏報濫用私刑,居然直接闖進御史臺,當場打斷左大人的雙腿。
如今八家大臣聯名狀告,局面已是無法收場,程少商小步溜進跪坐求情,反觀文帝氣鼓鼓的坐在上首,凌不疑竟表示甘愿領罪,不用任何人替他操心。凌不疑此做法和之前少商獨來獨往的想法不謀而合,為此凌不疑也想趁機計劃罷官歸隱,和程少商隱居鄉野,完成她所想,這也令少商非常驚訝。三皇子和五皇子分別站在兩旁,一個負責火上澆油,一個則是幸災樂禍,文帝舍不得對養子發火,斥責程少商總是和凌不疑吵架,到現在都沒有學會宣皇后的溫婉柔順。
程少商也沒有反駁,希望文帝能夠寬宏大量,可是三皇子要求從重懲治。一道請罪狀不足以堵住人言,文帝下令杖責百棍,凌不疑二話不說,起身就往宮外走去。眼見五皇子幸災樂禍,程少商直言相懟,文帝所幸下令將五皇子也責打十杖。程少商欲哭無淚,透過城墻看著刑官下手虎虎生風,每一仗都能打得凌不疑皮開肉綻,令她心里難過不已。
文帝希望程少商能夠明白,今日凌不疑所受之苦,皆是為了程少商,所以程少以后在宮內需得謹言慎行,否則必然會牽連凌不疑,造成不可預估的后果。程少商聽到三皇子記錄的次數出錯,再也忍不住地沖向凌不疑,還未靠近就被守衛阻攔。
宣皇后和越妃聞訊而來,相較于宣皇后的慈悲心腸,越妃比較理性又聰明,猜到文帝故意為之。因為軍中杖責之刑很有說法,有看似皮肉無異常,實則內里筋骨斷裂,肢體俱廢;還有一種看似血肉橫飛,實則并無大礙,凌不疑顯然就是后者。
之所以會如此,文帝是要讓程少商直面內心,意識到凌不疑在她心里的位置。果然程少商在面臨兩丈距離,看著凌不疑的痛苦隱忍,忽然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一時之間,刑場熱鬧非常,杖責的呼呵聲;落仗的皮肉聲,以及程少商的真情告白,文帝通知五皇子見好就收,宣皇后安排凌不疑回長秋宮養傷,越妃也緊跟著離開。
當天夜里,入冬第一場寒潮降臨,凌不疑留宿長秋宮,盡管屋內爐火旺盛,可是程少商依然關心備至。反觀梁邱飛混進宮里看望凌不疑,還未說上幾句話,程少商披著被子闖進來,而他知道自己多余,索性打道回府。
梁邱飛這一走,房間里又剩下程少商和凌不疑獨處,程少商后知后覺凌不疑是假受罰,同時也反映出程少商徹底愛上凌不疑。趁著氣氛正好,二人鬼使神差地親吻,程少商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凌不疑,喂完湯藥又吹起笛子,郎情妾意蜜里調油,回想初次相遇,一眼認定終身。
蕭元漪因為程少商多日沒有歸家,整個人郁郁寡歡,縱然程少商托人送來大氅,也都是不屑一顧。程始勸慰蕭元漪何必過于計較,現在看來程少商絕對爭氣聽話,總為家里增光添彩,遠比那些惹禍連累父兄的女娘們要好上百倍,可正因這件事情,蕭元漪覺得凌不疑比程少商更不靠譜。
正如凌不疑所料,文帝為平息眾怒,下令復原御史臺,梁氏兄弟奉命前往,順便取出越氏軍報卷宗。盡管小越候貪婪成性,但是越妃為人通透豁達,所以凌不疑想要讓文帝治罪越氏,還需得掌握到準確證據。以目前情況看來,小越候確實是故意耽誤救援,能夠作證的軍醫和韓武已死,凌不疑決定從小越候入手,逼著他主動犯錯。
長秋宮壽宴之后,五公主圈養面首的風波尚未平息,素日里座無隙地的公主府,如今已是門可羅雀,惡名遠播的五公主也是禁足府內讀書奉德,修身養性。文帝宣召小越候入宮,意在推進五公主下嫁越氏的婚期,屆時謠言不攻自破。盡管越侯極力反對,但是圣意難違,又有凌不疑和太子幫腔,最終也唯有奉詔謝恩。
此事塵埃落定,粱尚攜妻準備出宮,偏巧遇見太子妃和五皇子妃。本是面帶笑意的太子妃,當她看見曲泠君之時,好似連珠炮般道來陳年往事,刻意咬重“東宮”二字,果然粱尚神色陰沉,曲泠君頗為局促不安。
粱尚聽得很不舒服,表示要先行離開,太子妃怎會放過這等機會,再次出言挽留,甚至邀請他們夫妻到東宮做客。曲泠君留意到丈夫面露怒色,立馬撇清自己與太子的關系,勸說太子妃謹言。
眼看著曲泠君隨同粱尚離去,五皇子妃感慨萬千,然而太子妃故意派人追上曲泠君,以太子為由送上禮物。曲泠君果斷拒絕,可是粱尚接了過來,發現錦盒內裝著太子貼身巾帕,令他為此大發雷霆。反觀城樓處,太子妃目送馬車揚長而去,隱隱約約聽得曲泠君的凄慘哭聲。
沒過多久,廷尉府收到消息,得知曲泠君謀殺親夫。太子堅信曲泠君清白無辜,不得已透露粱尚遇害之時,正是他和曲泠君在紫桂別院相會。太子妃聞言震怒,認定曲泠君明為拜壽,實則勾引太子重續前緣。
可是話還沒說完,太子嚴厲出言打斷,斥責她心胸狹窄,若非這些年借著自己的名義給曲泠君送東西,又怎會令她遭受粱尚的暴力毆打。太子趁此機會發泄不滿,表示太子妃平日里佯裝溫柔善良,背地里兩面三刀,導致曲泠君十余年來凄慘度日。
太子妃滿腹魑魅魍魎無處遁形,也不再隱藏對曲泠君的恨意,太子失望至極,警告太子妃要么滾回東宮,要么和他去面見文帝向曲泠君求情。最終太子妃獨自離開,寧死都不會原諒曲泠君,程少商聽著兩人的對話,內心不免唏噓感嘆。
袁慎準備先帶曲泠君回廷尉府,奈何粱母不肯放人,口口聲聲要讓曲泠君償命。梁家養子粱無忌主張息事寧人,畢竟關乎太子,唯恐遷怒全府上下,袁慎要讓曲泠君說出真相,沒想到曲泠君承認自己是兇手,愿意為丈夫償命。
為能給曲泠君洗清嫌疑,太子跪求文帝派人查明真相,文帝雷霆震怒,叱罵太子身為儲君,品行當為天下之典范,而他居然因為兒女私情,差點毀掉自己的名聲,乃至皇家聲譽顏面蒙羞。
文帝礙于宣皇后求情,委派凌不疑調查這件案子,務必要給天下以及東宮一個真相。程少商要跟凌不疑去粱府,也算是報答宣皇后的恩情,并且不忍曲泠君含冤入獄。凌不疑知道程少商做出決定不會更改,答應會帶她去粱府,但是不可以闖禍,程少商連連點頭。
來到粱府之后,粱尚的弟弟如實道來原委,包括事發當日的情況。此時粱母要對曲泠君濫用私刑,幸好程少商及時出現,袁慎也請來母親,而她乃是梁家嫡長女,自然是有足夠的說話分量。
反觀粱母是老太爺的填房婢女,門第微寒,當年誕下粱尚未得恩寵,直至次子粱遐才母憑子貴,妾室扶正。故而粱尚屬于庶出,粱母不愿提及此事,處處寵溺次子,冷落粱尚,所以才將粱尚培養成敏感多疑,終究釀成大禍。
袁母瞧不上粱母,正是覺得她狹隘淺薄,私心用甚,從不顧全大局,只在乎自己利害。現在她召集全部女眷,當眾數落粱母,并且讓曲泠君說出實情。曲泠君坦言自己所遭受的屈辱,起初是想要絕婚,可是粱尚屢次以孩子性命相要挾,從而隱忍至今。
而在另一邊,凌不疑召集梁家兒郎,明確闡述自己的觀點,認為兇手之所以高調行事,必然是有人理應外合保他周全。何況粱尚乃梁家家主,若家主身死,其夫人被誣陷成兇手,子嗣便會無法繼承家主之位,凌不疑猜測是有人在背后操作,至于曲泠君與太子幽會的消息,不過是幕后主謀的障眼法,因為當日送飯之人并非是曲泠君,乃是貼身侍女幼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