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之后,陸文昔發現蕭定權一直沒有出現在報本宮,她向王翁打聽緣由,這才得知蕭定權忙于獻俘禮事宜,搬回了延祚宮。陸文昔心中悵然若失,她開始沒日沒夜地繡著仙鶴,以此寄托思念之情。就這樣,陸文昔等了許久,終于有一天,她竟然在自己的住處看到了蕭定權,只見蕭定權正拿著她的刺繡把玩。
蕭定權諷刺陸文昔刺繡的手藝太笨,陸文昔小心翼翼地走近,蕭定權拉起她的手仔細看,太子妃為她染的紅指甲還是那么鮮艷,而游指揮那晚遇到的內人也是染著這樣的指甲,必是陸文昔無疑。蕭定權忍無可忍,他當面拆穿了陸文昔冒充自己字跡寫令旨的事情,只是此事現在并沒有證據,蕭定權也拿陸文昔沒有辦法。
蕭定權拿出陸文昔的宮籍,他決定把這個神秘莫測的女人趕出去,陸文昔可憐巴巴地跪下哀求,自稱已經沒有了容身之所,可蕭定權還是冷冷地離開了,并沒有顧及一絲情分。陸文昔無計可施,只好使出苦肉計,她脫下外衣,一身素衣跪在蕭定權門外。這時,許昌平來到報本宮,他告訴蕭定權,皇上已經下旨,以后自己會伴在蕭定權左右。
蕭定權頗為吃驚,許昌平繼續緩緩說道,皇上最近的各種做法大有深意,其實就是在試探蕭定權和顧思林的態度立場,而且說白了,皇上派自己在蕭定權身邊待著,也是一種監視。許昌平直言不諱,蕭定權當然也可以拒絕自己前來,但皇上終究也會再派別人來,到時候恐怕蕭定權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蕭定權沒想到許昌平如此直接,許昌平倒是很爽快,他本就是個有野心的人,希望以后能青云直上,所以,他不想得罪現在的主子,更不想得罪未來的主子。蕭定權瞪著許昌平,早在今年科考時,許昌平站在李柏舟那邊,就已經得罪了自己。許昌平淡淡一笑,如果那時不小試牛刀,又怎能讓蕭定權知道自己的能力呢?蕭定權心思紊亂,而陸文昔則在外面跪得體力不支,漸漸倒在地上。
就這樣,陸文昔跪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她還是不肯回去,蕭定權準備去晨省,陸文昔這才跌跌撞撞地追過去,她見蕭定權不搭理自己,只好說出偽造蕭定權筆跡寫令旨、去找蕭定棠擺平蔻珠一事,可蕭定權依然神色冷峻,不予理會。陸文昔無可奈何,又說出是盧世瑜將私印給了自己,自己也是因為這枚私印才跟浣衣所的宮女動了手,并且,自己不是真正的顧內人。蕭定權聽到這里,才猛然放慢腳步。
陸文昔告訴蕭定權,自己是罪臣之女,在父兄獲罪后入宮,求了姜尚宮頂了真正顧內人的身份。蕭定權不為所動,仍然堅持讓陸文昔離開宮中,直到夕香叫陸文昔為阿寶,蕭定權才突然回頭,原來,“阿寶”是蕭定權早逝妹妹的名字,也是蕭定楷曾經將此乳名告知陸文昔,真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這個名字會保全陸文昔。
蕭定權雖然沒有趕陸文昔離開,但是也對她用了刑,陸文昔被打得鮮血淋漓,動彈不得。蕭定權冷漠地走進房間開始質問陸文昔,他想知道,盧世瑜為何會把自己的私印交與陸文昔。陸文昔只好回答,是在行宮的時候,自己拿到了蕭定權的私印,不過這次害怕東窗事發,所以把私印扔在了河里。蕭定權嘆了口氣,不想再理會陸文昔,陸文昔失望地倒在地上,她只希望蕭定權不要怪罪夕香,畢竟夕香也是為了自己。
蕭定權賜給陸文昔一壺毒酒,陸文昔凄慘地笑著,她本來也不愿繼續留在世上,還不如一死了之,于是,陸文昔喝下毒酒,無力地閉上了眼睛。蕭定權饒過了夕香,她哭喊著跑到房間里,卻只看見一身白衣毫無知覺的陸文昔。另一邊,蕭定棠與新皇后坐在一起喝粥聊天,皇上則寵幸著新的貴人,如膠似漆。許昌平去見蕭定權,勸告他在顧思林安然離京之前,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多加忍耐,不要干任何授人口實的事情。
御史臺接到了匿名者的彈劾,稱顧思林縱敵養敵,皇上得知此事后龍顏大怒,認為有小人從中作梗,擾亂朝綱。很快,張陸正也將此事告知蕭定權,現在正是顧思林即將離京的關鍵時刻,蕭定權不得不懷疑是蕭定棠搞的鬼。皇上命李重夔去查是誰在彈劾顧思林,可李重夔卻去審問上次特赦的戰俘,令皇上非常不悅,皇上索性打算把顧思林和顧逢恩都扣下來,以防不測。
許昌平替蕭定權分析,皇上應該是在試探顧思林,看他是否要把兵權傳給顧逢恩,所以,蕭定權還是應該趕緊把顧逢恩叫回來,讓彼此都安心。第二天一大早,蕭定權就去見父皇,皇上讓他陪同自己一同進早餐,這時,何中丞不顧一切闖了進來,自稱昨夜比對了幾千封在職僚屬的奏疏存檔,發現匿名彈劾之人又是陳九思,此人一再興風作浪,何中丞已經將他移交司法部了。
皇上皺著眉頭,他并不知道,此事其實是蕭定權調查出來的,蕭定權在昨夜特意會見何中丞告知真相,并且命令何中丞必須把事情查的明明白白。皇上詢問何中丞從哪里得來的消息,何中丞沒有把蕭定權供出來,只是稱自己沒有擔任好言官的職責,理應一同受罰。皇上皮笑肉不笑,他當然知道這一切與蕭定權脫不了干系,便故意命令蕭定權把所有早餐都吃下去,蕭定權不敢違抗,撐得回去便開始嘔吐。
許昌平過來詢問蕭定權為何要因小失大,主動招惹這種事情,蕭定權不動聲色。另一邊,陸文昔并沒有死,原來,她喝下的不是毒酒而是藥酒,因此昏睡了兩天,不過也因為一直昏睡,導致給傷口上藥的時候沒有遭罪。陸文昔從夕香口中得知自己被奪去了宮籍,她有些吃驚,這時,蕭定權走了進來,他對待陸文昔還是吹胡子瞪眼睛,但卻親自給她上藥,十分關心。
蕭定權為陸文昔上藥,他告訴陸文昔,既然現在沒有了宮籍,那以后要寸步不離跟著自己,否則就會遭到殺身之禍。陸文昔很感激蕭定權,誰知蕭定權卻讓她感恩太子妃,因為太子妃在臨死前還在為陸文昔求情,所以,蕭定權才會對她網開一面,決定等陸文昔指甲上的顏色一一褪去,再讓陸文昔徹底滾蛋。
陸文昔看著自己紅艷艷的指甲,回憶起太子妃巧笑嫣然為自己染指甲的模樣,她一陣心酸涌上心頭,不由得潸然淚下。蕭定權與許昌平見面,提起春闈科考一事,許昌平曾經背叛了自己,他忽然覺得把許昌平留在身邊,是自己最錯誤的決定。
王翁瞧得出來,蕭定權留下陸文昔并非是看在太子妃顏面,而是蕭定權自己心里割舍不下。陸文昔沒有了宮籍,不必再穿內人的衣服,她換上了裙裝,在兩鬢貼了花黃,去為蕭定權梳頭。蕭定權冷冰冰地盯著陸文昔,他沒好氣地提起陸文昔的雙親,陸文昔的眼眶漸漸紅了,她顫抖的手握著簪子,幾乎站立不住,可蕭定權依舊沒完沒了,還讓陸文昔守在旁邊,自己則去寵幸了謝良娣。
第二天一早,陸文昔端著水盆伺候蕭定權洗漱,蕭定權一把將陸文昔繡的荷包拽下來,指著上面的仙鶴,諷刺是一只蠢笨的鵪鶉。陸文昔氣得把荷包奪過來轉身欲走,蕭定權便開始胡攪蠻纏,在床上不停打滾兒,自稱不會穿衣服。
另一邊,皇上召見顧思林,打算讓他過完中秋離京,然后,皇上讓李重夔把一盤石榴賜給蕭定權,李重夔在蕭定權那里見到了女裝打扮的陸文昔,他很是吃驚,覺得有失規矩。等到李重夔走后,蕭定權便把石榴分給了自己的眾位妃妾,陸文昔得知蕭定權有那么多妃妾,不由得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張紹筠跑進宮里探望陸文昔,他看見陸文昔在繡荷包,便連連稱贊她手藝精湛,陸文昔從窗子看見蕭定權在外面,便故意答應把荷包送給張紹筠,這時,蕭定權冷著臉進來,陸文昔連忙上前,蕭定權命人將帷帳放下,命令陸文昔脫衣服,張紹筠急得紅了眼睛,卻毫無辦法。其實,蕭定權只是讓陸文昔把衣服褪到肩膀,為她擦拭藥水。
蕭定權趁著夜色去拜訪顧思林,但顧思林卻讓下人稱自己不在府上,蕭定權仔細查看,發現還有人在往房間里端洗臉水,便知道是舅舅故意不見自己。此時,王翁去尋找蕭定權,陸文昔驚慌地稱蕭定權已經入睡,王翁有要事稟報還是執意進去了,結果發現蕭定權不在房間里,陸文昔知道掩飾不過去了,只好低著頭。王翁本來就對陸文昔感到不滿,認為她是迷惑蕭定權的賤婢,如今蕭定權不在,王翁便開始找她的麻煩,狠狠打了陸文昔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