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周翡對招已閉,青龍門人應聲闖入,剛要交手之際,謝允卻將他們所布置的陣法奧妙一一道破,更是直指其中破陣關鍵。眼見陣法失效,鄭羅生索性親自應戰,可剛欲動手,卻又忍不住好色本性,竟想將周翡收入后宮。
卻見周翡句句諷刺,直逼鄭羅生而去,與一天前,那般只會虛張聲勢而后逃之夭夭的模樣不可同日而語。鄭羅生當即明白,與周翡結下仇怨,定不能留其存活于世,否則日后定然再無與之力敵的可能。
二人纏斗數招,周翡明明有幾次機會可傷鄭羅生,可刀鋒觸碰肉體卻無法深入,待他外衣破開,才見里面有一件通體皎潔,泛著如月光般的衣服。謝允看出這便是殷聞嵐為其夫人定制的暮云紗,其物入手極輕,穿在身上可刀槍不入。
殷聞嵐的寶物皆落入鄭羅生之手,殷家慘案的幕后黑手也就不言而喻。可鄭羅生既然得到殷家各種至寶,卻并沒有成為第二個山川劍,而謝允口中所指海天一色,更是讓鄭羅生臉色大變。
周翡沒有謝允的好耐心,再次與鄭羅生纏斗在一起,可謝允心知鄭羅生不會出手殺他,處處為周翡擋刀。鄭羅生無計可施,便將目光落在手無縛雞之力的吳楚楚身上,幸得紀云沉及時用搜魂針成功迫出以往功力,救吳楚楚于危機。
謝允自然知曉搜魂針乃何物,更知紀云沉撐不了太久,便讓周翡解開殷沛穴道,兩方合力。殷沛本就對鄭羅生恨之入骨,當即便不顧性命安危,以自身為誘餌,將鄭羅生穿著的暮云紗強行扯下,再由周翡一刀將之斃命。
危機已除,紀云沉卻是強弩之末,只因搜魂針雖可起死回生,卻是三刻必死,沽名半生,想當年躊躇滿志,如今也將隨風而去。殷沛雖不舍養育之恩,終究放不下心中仇恨,但離開之前卻將暮云紗送于吳楚楚,只因對方曾好意給他果子。
一人一刀一世界,終將落入黃土,周翡與謝允將紀云沉就地入土為安,唯期待紀云沉來世投胎還能一展抱負。活者珍惜當下,也盼望就此和他們分道揚鑣的殷沛,可以理解紀云沉一番苦心,不負殷聞嵐英雄之名。
事剛了,三人于花田山間趕路,謝允一時回憶兒時被人當做棋子,從尸橫遍野的血泊之中撿回性命,將自身經歷當做故事戲說。不過片刻閑時,周翡忽然之間感覺體內氣息紊亂,她本不想連累謝允擔憂,卻終究抵不過枯榮手真氣亂竄,昏迷當場。
謝允背著周翡欲前往衡陽城求故人相救,途中巧遇聞煜,正好可將吳楚楚托付照看。一路背行,周翡迷糊之間將謝允當成周以棠,卻聽謝允也是毫不客氣應聲,喚周翡一聲“阿云”,不知其中是否另有他意。
與此同時,深得沖霄子真傳的李晟也正打算返回四十八寨,巧遇地煞谷天顯途徑此地,欲往衡陽城而去,李晟因此改道,竟與吳楚楚相遇。原來,聞煜本是帶著吳楚楚經過此地,因途中設有獵戶陷阱,只身前往探路,故而將她獨留此地。
地煞在后,緊隨而來,李晟為護吳楚楚,孤身跳入獵戶陷阱,引起谷天顯注意,并謊稱自己是當地獵戶,因獵戶眾多,陷阱也有上百個,從而引起谷天顯的警惕和顧慮。
谷天顯一行是為將消息傳達衡陽城,觀其神色與情急趕路的模樣,定是有何大陰謀,而沈天庶在得知李瑾容也將按耐不住,再次派遣數人下山,便也決意前往衡陽城會故人。一時之間,這些恩怨糾葛之人,便將在衡陽城再次聚首。
林中確有許多獵戶設下的陷阱,谷天顯是為趕路,自是不徒增事端更好,便也不疑有他,這才得以讓李晟三言兩語打發離去。地煞剛走,聞煜便匆匆趕來,三人互道身份后,決意由李晟帶吳楚楚回四十八寨,而聞煜需即刻將地煞前往衡陽城的消息帶給周以棠。
此時,謝允也已帶著重傷的周翡到達衡陽城某客棧內暫時歇腳,就此拜托小二代為打探一些關于羽衣班的消息,卻不想因此被同樣到達客棧的沈天庶得知。
這幾天,地煞連續殺害羽衣班數個暗樁,奪走每個暗樁人員的羽翎牌,奈何羽衣班暗樁皆以自殺保守秘密,讓沈天庶難以再尋線索,正當他不知該如何找到羽衣班時,謝允便成了他黃雀在后的利用對象。
尚不知自己已被沈天庶盯上行蹤的謝允,裝扮成一副老者模樣,用千歲憂的身份來到春升胭脂鋪尋找王掌柜。此時的羽衣班正處于緊張之態,王掌柜聽聞對方是為尋羽衣班下落立刻神情慌張的將謝允推出門外。待謝允離開不久,再次折回春升胭脂鋪時,王掌柜竟已氣絕。
羽衣班近來多事,春升胭脂鋪本該由凌波看守,卻不想她竟在看守期間睡著,導致王掌柜命喪黃泉。當凌波跟隨靈雨一同進入胭脂鋪查看,為自己的玩忽職守而愧疚時,才發現被人困住手腳丟在角落的謝允。
靈雨本欲帶著受害人前去樵云居面見霓裳夫人,不過幾步路的功夫,心思機警的她突然發現不妥,幾句話便戳穿謝允是為送話本而遭此無妄之災的謊言。謝允本就是為了將自己偽裝成受害者,由羽衣班親自送他找到霓裳夫人,眼下被人拆穿,索性將實情道出。
周翡病于內息混亂,唯有霓裳夫人的浮波手才可相救,奈何此刻正是羽衣班處于存亡攸關之際,靈雨更不可能冒險救人,卻將羽衣班落入危險境地。凌波隨手撒出m藥,意在阻止謝允跟隨,可惜謝允身中劇毒,以毒攻毒之下,這種m藥對謝允根本毫無作用。
謝允一路跟隨,得知樵云居具體所在之后,連忙帶著再次昏迷的周翡前來求救。此刻正是羽衣班演出之時,靈雨無法任由謝允在門外喊叫,只得暫時將人領到演出臺邊。
演出尚未結束,周翡無力垂下的手,讓謝允無法再耐心等候,當即打斷了羽衣班的演出。可即便如此,霓裳夫人出手相救需付出極大代價,就算謝允愿意付出任何代價,也不足以打動霓裳夫人。直到謝允道出周翡乃南刀傳人,一直波瀾不驚的霓裳夫人才一改冷漠,甚至看向周翡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慈愛。
多年前,霓裳夫人曾受李徵相救,眼下得知南刀有了傳人,她必不會見死不救,可若出手相救需耗費大半內力,若再遇地煞攻之,霓裳夫人或將就此喪命。故而,靈雨偷偷找到二人,跪地相求,也的確讓周翡生出放棄治療的念頭。
靈雨為表愧疚,將羽衣班許多靈藥相送,周翡卻因不愿為難他人,趁著謝允取藥期間偷偷離開,幸虧謝允尋找及時,才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面對再次昏迷不醒的周翡,霓裳夫人抱著必死的心出手相救,這對她來說,是報恩,也是一種傳承。
霓裳夫人剛為周翡治療告一段落,門外就響起沈天庶的聲音,他正是暗中跟隨謝允而來。此刻,霓裳夫人已內力不繼,就算她裝作若無其事,怕也瞞不過沈天庶的雙眼。
沈天庶此番特意趕在霓裳夫人耗損內力時趁虛而入,便是欲以羽衣班各弟子性命相威脅,問出有關海天一色的消息。霓裳夫人內力大損,如今弟子性命又被攥在他人手中,唯有將海天一色事關寶藏的秘密道出,至于其他便再不知情。
霓裳夫人不在乎自身,也不會不在乎門人生死,沈天庶相信對方不會用門人性命做賭注,加之周以棠離衡陽城不遠,若是魚死網破,于他而言并無好處。權衡之后,沈天庶當即放羽衣班眾人性命,堂而皇之地離開。
地煞之危暫時告一段落,謝允誠心向霓裳夫人道謝。謝允以千歲憂之態與霓裳夫人相識,如今本相示人,霓裳夫人也認得出他千歲憂的身份,但至于謝允本人背景如何卻絲毫不知,經歷此事,她忽然對眼前這個少年產生興趣。
四十八寨暗樁叛變一事傳入李瑾容耳中,暗樁叛變實為大事,加之李晟等人下山后音訊全無,不可不重視。李瑾容將寨中防務交給鄧甄后,便親自率人下山,尋找周以棠商量對策。
此時,李晟正帶著吳楚楚一路趕往四十八寨,值夜幕降臨,隨處尋找客棧歇息。李晟關心吳楚楚一夜未食,親自送來點心,再見他手腕傷重,吳楚楚不免心中愧疚。二人四目相對,氣氛忽然有些微妙,李晟如逃跑般借口離開。
周翡得霓裳夫人相救,尚未完全恢復,但已行動如常,二人在客棧用飯,談論起江湖武學。如木小喬和沈天庶一流,便是江湖中頂尖高手,如李徵與殷聞嵐這般開宗立派便是難得一見的宗師。
周翡出山后,經歷皆是與高手糾纏,因此在武學上一直自愧不如,如今樂得清閑,卻聽聞坊間其實早將她傳得神之又神。周翡武學尚算二流,但在江湖之中,已算翹楚,奈何她自身追求頗高,難免妄自菲薄。
一夜過去,周翡噩夢連連,夢見地煞追殺倒是小事,但夢見被李瑾容鞭打卻是讓她異常苦惱。周翡時時擔心,若讓李瑾容得知她在山下所作所為,定會因自己失了娘親臉面而真的被責罰。
江湖傳言難免夸大其詞,周翡憑一己之力克地煞,于衡山腳下截殺鄭羅生的事跡傳遍衡陽城。李妍自跟隨馬吉利下山后,與眾人一同來到衡陽城,一時貪玩,流連于熱鬧街市,巧在茶社之中聽聞說書人散播李徵不實言論,氣急之下,當眾承認自己是李徵后人。
對周翡傳聞入耳之人,尚有擎云溝之主楊瑾,同樣年紀相仿,南刀傳人身為女子亦可闖出名聲,心中不免想要與之切磋一二。縱然李妍改口撇清與李徵關系,但楊瑾卻是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并一路尾隨。
楊瑾將李妍堵在無人小巷,勢要與之切磋,可見對方步法刀法,皆不像南刀一脈。楊瑾雖有疑惑,但心念李妍是李徵后人,竟認了死理,人為對方就是南刀傳人,立刻拔刀切磋,誰知李妍看似不懼楊瑾,卻是一招便暈在對方刀下。
這般結局是楊瑾不曾預料,只好將人帶回自己住處,又在李妍醒后解釋一通,那模樣倒也不失少年該有的天真和單純。楊瑾看起來不太聰明卻又執著,定要等李妍修養幾日后,再與之切磋,二人因此發生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