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國會盟聚集,恢弘磅礴,此次會盟事關周王朝的興衰榮辱,周王等在王宮左右不見太宰發來信報,深感焦慮,其余諸人均已各有牽掛厚望。
魏王先去葵丘太廟祭祀,認為國不可多二主,隨即姍姍來遲,跪在地上拜叩天子,以滔滔肺腑之言企圖感化諸侯,惹得楚王大怒。
王禪見魏王慘遭羞辱,長跪原地,于是高聲表達楚王既然聽不進魏王所言,不妨聽聽其他五國之言。魏王起身走到韓王面前,韓王竟然出爾反爾,當初收下五座城池,如今不但沒有仗義執言,反而鼎力相助楚王,只因楚王允諾會把魏國的半壁江山贈予韓王,而另外半壁則贈給同樣出爾反爾的趙王。
韓王見機得寸進尺,將鞋子丟至魏王面前,宣稱只要他肯重演當日贖身時為自己系履之舉,那么韓王便可考慮請求楚王罷兵,饒其不死。就在趙王也準備參與這場羞辱取樂之時,屬下突然來稟,魏王當初竟然以獻交城池為由,暗中派兵埋伏都城等候時機圍剿,如今韓、趙兩國已是危在旦夕。
楚王下令擒拿魏王,沒曾想會殿兩旁守衛皆是魏國士兵所扮,他們拔劍而出,將眾人團團圍住。此時的魏王已經不似曾經那般隱忍,他威嚴震懾,以雷霆手段告訴他們什么叫做先禮后兵,隨即將劍刺穿韓王腳背,逼得他和趙王臣服自己。
武力會盟正式開始,楚王命人發布號令,雖然使得十萬大軍進攻,然而魏王攜來二十萬軍也在進行反擊。即便燕王鐵騎能夠從旁相助楚國,但齊王和魏王早已將今年的絲繡制品悉數贈予戎狄,并與他們達成同盟,共同對抗楚王等人。
就在此時,楚國突然發來傳報,秦國在上游掘毀堤壩,以洪水淹了楚境七城,楚王這才警覺秦王是在釜底抽薪。當年秦國頻繁遭遇洪災,水利堤壩皆是魏國相助修建,秦王認為可以因魏建,也可為魏毀,反倒是楚王擁兵自重,逆太子判諸侯,早該有此結果。
勝負局面已定,楚王為救兒子跪于魏王面前,魏王手握權杖暴打楚王,以泄這些年來的屈辱壓抑,令其余六國徹底臣服。
會盟結束后,楚王被人攙扶離開,臨走前預言魏王雖然打敗他,但也同時變成了他,甚至會成為比他更加可怕的霸主,因為沒有人能夠戰勝權利和欲望的蠱惑。魏王聞言癱坐在地,王禪陪伴身側,他接過權杖,與魏王角力爭奪拉扯,最終將權杖粉碎斷裂,權利的欲望破碎了,魏王也在粉碎也許將要萌生的惡念。
魏王和王禪率軍歸國,百姓圍路相迎,紛紛慶賀。姬呈不解為何不在此次會盟中出手相助楚王,然而姬元伯則表示雖然魏王現在已成七國盟主,但是他也如愿成為各國諸侯中新的敵對目標,其他諸侯并不足懼,將來刈首營和魏王的交鋒才是最終的爭斗。何況這次也讓其他諸國逐漸成為刈首營遏制魏國的助力,一切都在他們的計劃掌握之中。
葵丘會盟,王禪臨危不懼,大放異彩,此事傳遍魏國,眾人祝賀,更有甚者要求王禪上臺講演。王禪寥寥幾句,表明此去確實吉兇未卜,但若刀兵相見,他王禪必定為國捐軀。
得知自己離開后,史太皓整日擔憂祈禱,保求平安,王禪晚歸回府,路過門前,不由回想當年和史太皓初見情景。當時王禪因為年少無知,想以武力保護娘親,史太皓讓他感知疼痛的寓意,學習英雄之道。從此之后,王禪人生出現翻天覆地變化,雖然曾經有所怨恨,但是他卻教會了自己如何成為擔當大任的勇士。
如今王禪不負眾望,史太皓深感欣慰,于錯公靈位前禱告,希望他能夠登臺拜相,匡扶正義,成為魏國不可或缺之人。王禪不愿聽從安排,想以自身方式來尋機報仇,完成大業不應像現在這般終日咬文爵字,碌碌無為。
史太皓在學府以國道為名,詢問大家如何看待國與國之間的相處。眾學子回答不一,唯獨王禪獨辟蹊徑,以油水關系得出結論,認為人性世分兩種,要么做羊,要么為狼,羊狼相爭,必有實力懸殊。做羊者,需得喂肥自己,被要頂多會疼,但可保命,而為狼就得磨利牙齒,方能撕咬口中獵物。此為生存之道,亦能引出人心叵測難辨,實力決定高低貴賤,遠近親疏。
由于此番言論看似太過荒謬,引起一眾學子口伐。王禪笑看眾人虛偽模樣,隨之將菜油倒在水面,再以火燃之,周圍頓時鴉雀無聲,史太皓未曾言語,甩袖離開。
鐵匠鑄劍需得講究技巧,王禪先前委托的劍因為太難打造,以至于耗費兩個夏暑,而且劍成型后需得用血淬之,王禪嫌棄羊牛太過腥膻,當即劃破手掌,以自己的血來淬。
史太皓目睹全程,臉色鐵青,隨即招王禪來書房,責備他從來沒有按照自己的思想教誨去行事,整日浪蕩于市井,矯情放縱,忘卻心中信念,簡直辜負了他身體里傳承的血脈。史太皓搬出當年誓言,要求王禪從今以后絕對服從自己,他會成什么樣,將由身負的使命所決定,但是當下所做,便是不得再與姮娥有所接觸,兄妹二人的身份永遠不可逆轉。
聽聞父親又為自己尋親,姮娥堅持不嫁,看到史太皓態度堅決,趕忙拉來建于,表示自己心儀建于已久,嚇得他落荒而逃。
周天子設宴,太子宏對于政事想法太過殘暴無良,大逆不道,使得周王率先離席。王后怒捆太子,一番訓誡,讓他學會隱忍服從,方可保住性命。
由于子布還在刈首營里,史太皓已經做好部署安排,要求王禪徹底讓姮娥死心。面對大業與所愛兩難,王禪在心里有所選擇。
韓王自從歸國,整日活在愧疚之中,為銘記此次會盟恥辱,他忍痛不治,任由傷口愈發嚴重。今淑公主聞訊而來,散退侍婢,親口吸出韓王腳背膿血,以此游說韓王振作。
姮娥欲往卦館占卜,怎料王禪提前用酒灌醉大師,偽裝其人,趁機揣得姮娥心意,更知她對自己早從喜歡轉變深愛。念及昔日承諾,史太皓叮囑,王禪以“咸其脢,無悔”卦像,解釋彼此感情有緣無分,終究是命由天定,非人為可改。
從此之后,登門賢士絡繹不絕,簪纓世胄爭相拜箋。嘯公之子西和雖熟讀四書,通識六藝,但因品行浪蕩風流,時常流連煙花之地,為諸人所恥笑,許戈、建于不想姮娥深陷泥潭,便與王禪想盡辦法,先是在茶中下藥,再讓他房頂射鴻鵠,最后瀉肚難忍,當眾出丑。
西和飽受腹中乾坤之苦,事后反應過來,當即帶領家丁前往許府算賬。許戈想要臨機避難,于是穿上特制內甲,偽裝成被逼上吊,加上王禪、建于互相配合演戲,竟讓西和信以為真,就連姮娥也都蒙在鼓里,舉起木棒打出家門。姮娥痛哭不已,待得王禪等人道明實情,方才察覺上當,怒火大盛,又去追打王禪一番。
建于旁坐圍觀,表面似與許戈相視而笑,但內心已有主意打定。子布被俘刈首營,難熬酷刑,繼而招出兵書所藏之地,姬呈即刻墨寫密函,調度各地人馬,分為兩路,一路前往沼沚探取兵書,一路圍剿學府抓獲史太皓及王禪。
時值三月上巳,魏國境內舉辦祓除畔浴,姮娥帶王禪前來,誠信禱拜,豈料二人遭遇刈首營追殺,東奔西逃至茅棚木箱,幾次遭險,索性避過搜查,待到刺客離去,慌張跑回學府。府邸后院熱鬧非常,源于史太皓之前請來戲班祝慶,學子歡呼喝彩,氣氛幾近達到頂點,卻見其中一名戲子甩出短刀沖向史太皓,幸得史太皓反應及時,堪堪攔下鋒刃,刈首營領頭見此,趕忙抓住姮娥等人,用來威脅史太皓投降。
子布師兄姚子英突然從隨行中沖出,打亂局面,緊接四周潛藏許久的死士也都逐一現身,將刈首營全部誅殺。王禪深感困惑,史太皓率領眾人跪拜,認其為少主,而這些死士從他出生起便守護在旁,忍辱負重。
王禪跟隨大家,連夜逃離學府,于荒城落腳歇宿。史太皓說出孫武謀略過人,曾五戰屈楚兵于郢城,一舉殲滅楚國,隨后歷時八年,究其終生所學,修成兵法八十一篇。但因此書屠戮過重,不愿落入J人手中,特將兵書制成三份藏匿別處,永久封存,其中一份便是王禪內心銘記的韜略之策,而另外兩份便在周都及沼沚。
史太皓已然推斷刈首營不會輕易放棄,索性便在行動時定下兩重計劃,倘若子布誘引姬元伯失敗,那么便在上巳節向姬呈透露兵書藏匿信息,如此一來,便可利用他急迫奪取兵書心理,提前在沼沚安排死士埋伏,等人入局。而且從目前來看,姬呈派人襲擊學府就足以證明,計劃準備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