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在車廂里給鐘愛華普及贗品做舊的知識,贗品造假的人都是跟盜墓的合作,讓這些盜墓的在盜明器的同時把墓葬土挖出來,一并收土,很多最新的技術都是被造假的先利用,最后才被這些鑒定的人所掌握,這也許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所以說贗舊之戰沒有終點。
鐘愛華覺得許愿說的十分專業,便拿出相機在車廂里給他拍了張照片,鐘愛華說起劉一鳴老爺子跟鄭州也有很多的淵源。抗戰剛結束時,五脈掌門人之位空缺,紅字門和黃字們都想要這個位置,互不相讓,為了能盡快得出結果,族長讓二人分赴河南、陜西兩個文物大省,哪一門能拿下重鎮,就由哪一門的人來做掌門,依靠抓鬮,劉一鳴去了西安,黃克武來了鄭州,誰也沒想到這一趟行程改變了二人的命運。黃克武到河南后,一口氣挑了好幾家有名的鋪子,引得鄭州的古董屆人士不滿,七家古董大鋪的掌柜聯手想合力挫挫他的銳氣,在鄭州最有名的飯店莊豫順樓辦了個賞珍會,是河南地界的傳統,邀他出席,想滅他的威風。
雙方以自己的收藏為籌碼,考較彼此的鑒別功力,七大掌柜降不住他,特意從開封請來一位叫陰陽眼的高人,最終逼住了黃克武,他連夜返回北平時,劉一鳴早已收復了陜西的眾群雄,掌門的位置自然也落到了他身上。
鐘愛華說自己花了這個大的氣力調查這些事情,實則因為自己的舅舅是安陽考古隊的,小時候會經常給他帶一些挖掘的小東西,每件東西背后都有故事,就是因為看走了眼,買了個贗品,被人懷疑挪用貨款,臉面掛不住便自殺了,自從那時起,他便暗下決心,一定要讓這幫制假的人付出代價,可惜天資不足,做不了鑒寶,只能曲線救國,當記者揭露他們的罪行,許愿答應他,一定會揪出這些造假的幕后黑手。
話音剛落車子緩慢停下,看樣是到村口了,二人急忙跳下車,慢慢尾隨前行進入村子,發現了大量的贗品古董,鐘愛華咔嚓咔嚓一頓猛拍,想留下證據,不料碰倒了一個贗品花瓶。
另一邊,藥不然正檢查著村中贗品的制作情況,發現細節十分不到位,斥責手下一番,此時聽見了異響,急忙派人前去查看情況。
許愿和鐘愛華逃走時卻被發現,雙方免不了一場惡戰,打斗之時,藥不然和許愿碰了個正著,鐘愛華趁機引開他們,許愿則帶著相機藏到了村里的一個房子里,里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幫他躲過了追捕,這個女人叫素姐,她是專門幫贗品古董繪制紋飾的,許愿發現她的功力很強,算得上是大師級別,描摹的分毫不差,可不知為何會屈就于此,這時他發現素姐腳上被人綁上了鐵鏈,束縛于此。素姐說她本是研究所的紋飾專家,退休那年,所里領導給她引薦了一位古玩界的老前輩,老前輩說要復興汝瓷,希望能返聘她去指導后輩工作,結果就被騙到此處,再也沒離開過,騙她的人自稱為老朝奉,他為人狡黠無比。
素姐繼續說起了老朝奉的事情,眾所周知,清明上河圖的偽本摹本眾多,所以它被迎回故宮之后,上集調集了一批專家,成立鑒定小組,對這幅畫進行了全面的鑒定,當時鑒定小組分為兩派,爭論不休,最后一位德高望重的專家一錘定音,認定此本為真,這才有了定論,而此人就是老朝奉,素姐的老師當時對此畫心存疑慮,覺得是假畫,但清明上河圖的名氣太大,一旦推翻之前的結論,那老朝奉一定會永無翻身之日,所以很難開口,為此素姐還給許愿講起了這清明上河圖的由來。
另一面,藥不然追捕鐘愛華,卻發現他坐上了一輛汽車逃走了。
素姐向許愿講起了清明上河圖的故事,她說當年收入內府的那幅清明上河圖,在萬歷年間被大太監馮保收藏,此后清明交接,它被數次易手,最終流入清朝皇室,被溥儀帶去長春,流落民間。目前故宮的那幅清明上河圖應是贗品,被老朝奉故意說成真品,如若這張畫存在疑問的話,那當時參與鑒定的老朝奉勢必會被鎖定為責任人,如若能從根本上把老朝奉給挖倒,那一切都值了。
許愿承諾,只要他離開成濟村,會立刻報警,找人來救素姐,素姐建議他先不要驚動五脈,那幾個族長各懷心思,如果跟他們說此事不知會惹出什么風波來,素姐拜托他將一物件交給黃克武。
藥不然讓手下查詢當日鐘愛華逃跑時坐的汽車信息,經查詢,那輛車注冊在一家香港的拍賣公司底下,而這家公司正是陳達志的百瑞蓮公司,藥不然不解,為何許愿會和他們在一起。
逃走的許愿來找鐘愛華匯合,把自己見到素姐的事情詳細告訴了他,鐘愛華說只要以非法拘禁的名義讓警察去查此事,素姐肯作證的情況下,那成濟村偽造文物的事情就是板上釘釘,難逃罪過。許愿眼下要立刻回北京,把清明上河圖一事弄清楚,鐘愛華答應會繼續留在河南追查此事,他向許愿推薦了幾位在北京學新聞的老同學,關鍵時刻讓他求助媒體,可許愿還是不想把古董行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鐘愛華想以許愿口述的形式將這些事情編輯成新聞,報道出來,便拿出錄音筆,讓他詳細的再贅述一遍。
藥不然向老朝奉匯報成濟村發生的事情,發現那個記者是陳達志的人,自從老朝奉拒絕跟陳達志合作后,那邊一直沒有動靜,現在卻突然冒出了一個記者跑到成濟村去暗中搗鬼,按正常來說,鄭州那條水路已經被切斷,許愿絕對不可能跑到成濟的工廠去,但那個記者卻又處心積慮的把他引到那里,肯定是合作不成想反咬老朝奉他們一口,聯合許愿來對付他們,老朝奉要藥不然仔細留意此事。
許愿坐上了回北京的火車,他想起素姐交待的事情,便來找鄭教授咨詢清明上河圖的事情,鄭教授說這幅畫現在嚴格保管在故宮畫庫里,除非是有重大的展出活動,否則開庫必須經過十幾道手續和數個部門的審批,而由于書畫鑒定主觀性太強,為避免出現麻煩,當年參與審批此畫的人名單是保密的,但可以幫忙打聽一下,如若想看清明上河圖的真本,可以去找圖書館這個人。
許愿根據鄭教授的指示來找活貔貅圖書館,他專門倒騰二手書,據說沒有他找不到的資料,除了收書外還收各種檔案,他幫許愿找到了清明上河圖在文物局的資料備檔,里面全是真跡照片。按照素姐所講,只要對比兩幅清明上河圖中賭徒的口型,即可辨認出兩幅圖孰真孰假,許愿仔細觀察一九一五年的真本原始鑒定照片,畫中賭徒五官已被污損,根本無法分辨,現如今故宮版清明上河圖是被修復過的,賭徒口型為撮圓,修補恰好發生在這一關鍵部位,有點過于巧合,也許是在試圖掩蓋些什么,修補之前口型是撮圓還是開口,這些僅僅都是疑點,還不足以蓋棺定論,認定故宮收藏的清明上河圖是贗品,但這些質疑足以掀起一陣軒然大波,引起全國媒體關注,只要讓清明上河圖重新公開接受鑒定,老朝奉以及他的那些罪惡勾當一定會被暴露出來。
清明上河圖真偽一事非同小可,和老朝奉有著莫大的關系,許家與老朝奉羈絆太深,許愿希望能依靠此事將老朝奉揪出來,他將查到的資料信息寄給鐘愛華,準備著手開始調查。
這天夜里許愿夜不能寐,他聽到房子外面有聲響,便起身出去查看,發現門口放了一個老虎的尿壺,他突然想到“夜虎當道,必要傷人”,看來是有人要威脅他,許愿想到了與老朝奉合作的藥不然,還有許家這些年與老朝奉的瓜葛,難以入眠。
藥不然來找陳達志,質問他為何派人去綁架他,還把五脈的人引入老朝奉的地盤,這一切都是陳達志的手段,他擔心五脈轉型成功會威脅到百瑞蓮拍賣行的生意,便想聯合老朝奉,拉攏藥不然一同合作,但道不同不相為謀,藥不然甩手離去,老朝奉早已明確表態與陳達志勢不兩立,所以陳達志才要先下手為強。
由于許愿向警方提供線索,一舉起獲成濟村文物造假窩點,曝出與五脈內部也有所牽連,被五脈曾經鑒定過的故宮博物院現存清明上河圖的真假也存在疑點,此事一出掀起了軒然大波,媒體們爭相報道,鄭教授來找許愿,指責他如此大的事情為何不商議下,就私自放出消息,而自己也已經查探出當年參與鑒定的五脈中人名單,竟是劉一鳴老爺子,難道他就是老朝奉?
此事事關五脈的生存大事,但在鐘愛華的報道里卻將成濟村老朝奉的窩點寫成了五脈的造假窩點,報道有理有據,很難不讓人信服,此時許愿才反應過來,這個鐘愛華應該與老朝奉是一伙的,自己被他給利用了,現如今正是五脈轉型的關鍵時期,出了如此大的事情影響很壞,劉老爺子也氣的住進了醫院,但還會幫他發個聲明,讓許愿先不要發聲。
老朝奉知道百瑞蓮公司的真實目的是想要打下這廣大的內地市場,除掉所有阻礙他的人,藥不然覺得既然柏瑞蓮可以利用許愿,那不如也效仿他們,如今的局面是三足鼎立,那就與許愿的五脈結盟,以二對一,必有勝算,老朝奉與許家私仇頗深,以此為由許愿一定會上鉤。
在這段時間里,五脈的分支機構不斷出事,一時之間危機四起,看來老朝奉早就埋伏了不少后手,這一次想要一口氣都爆發出來,把反五脈的輿論聲勢擴大,各界人士紛紛發聲,要求故宮開庫重驗清明上河圖真偽,諷刺的是許愿的聲望卻是水漲船高,社會各界都把他稱為打假英雄,這無疑對他是最無情的諷刺。
許愿一直認為鐘愛華是老朝奉的人,這一切都是老朝奉處心積慮的算計,他定是另有所圖,鐘愛華隱藏的太深了,這一環扣一環,如此縝密。
另一邊,陳達志發表聲明,百瑞蓮從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收藏家手中得到了清明上河圖的真跡,而故宮的清明上河圖則是贗品,這一點五脈的許愿都承認了,一時間清明上河圖事件已經引起了不小的社會議論,眼下當務之急就是要證明故宮的清明上河圖是真跡,謠言就會不攻自破,劉一鳴想起當年參與鑒定的有一個拍照入檔的年輕人,名叫戴鶴軒,無意當中聽到他和鄭主任之間的談話,說他的祖上有人見過清明上河圖的真跡,也許他有鑒別真偽的方法,此人現在南京,以目前的局勢,黃煙煙是調查此人的最佳人選。
黃煙煙來到南京,經打聽得知此人鑒寶功力較差,還依靠氣功班裝神弄鬼,不太可信,經過一番交談,黃煙煙覺得他就是個江湖騙子加老色鬼,趁他舉止輕浮之時,把他打昏。
許愿還在為自己莽撞行事而感到郁悶,他想就算拼上自己身敗名裂,也要找記者把此事說清楚,但目前還應靜觀其變,看看百瑞蓮接下來的動作。他來到醫院探望劉一鳴,劉老爺子說現在只有找到證明清明上河圖真偽的證據,才能扭轉局面,而戴鶴軒就是關鍵人物,但沒想到黃煙煙還是中了他們的道,因傷人被警察抓了起來,目前只能讓許愿親自去趟南京,但切忌感情用事。
黃老爺子因有事要去香港,只能讓許愿幫忙救出黃煙煙,并交給他一枚缺角大齊通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