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杰接到周渾元的急電:他已派出偵察機尋找紅34師。李云杰迫切地問副官李仝:“我這是不是在夢里?紅34師沒有了,這不見鬼了?”這時,偵察部隊亦發來報告,說紅34師從水車陣地上消失了,李云杰確信陳樹湘又一次金蟬脫殼。
許克祥說:“昨天之戰雖然沒有全殲紅34師,但34師肯定知難而退?!?/p>
李云杰認為:“周渾元部繼續尋找紅34師,是心存狹隘,一心復仇之舉;?現在首要的是中共首腦機關,我29軍立即下令向石磄躡共;?周渾元一向自負,直接回電,反而引起兩軍失和,就說我向西躡共,先行一步?!?/p>
許克祥吩咐眾人:“馬上收拾東西,轉移!”
在石磄,許婷問院長這些人怎么往相反方向而去?師長回答:“部隊連夜召開緊急會議,剛剛散會。朱總司令親自下令讓后勤部隊給34師送補給。因為紅34師4000多人,阻擊了4萬多敵人。他們的行為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 痹S婷默默發誓:“達清,我會在湘江西岸等你?!?/p>
而此時的紅34師到達秀嶺。“大家看看,這地形怎么樣?”陳樹湘問幾個團長?!皟商幐叩兀呀煌ㄒ蓝笫刈×恕!贝蠡飪赫J為選的地形易守難攻。陳樹湘向大伙兒交了底:“經過了幾場大戰,100團實際兵力連1個半營都不到。從現在起,各團的兵力調配由師部統一指揮?!碧K達清直爽地說:“這個算盤在你手里,只要賺錢,怎么撥拉都行。”“那好,幾位團長,各就各位。”
李云杰坐在軍車內,頗為憂慮。許克祥認為:“陳樹湘這只折翅的老鷹也飛不了太高。”李云杰警告他:“驕兵必敗。”周渾元讓人給李云杰送來了空中偵察情報,說是發現秀嶺山坡上出現數千人的部隊在構筑工事。李云杰、周渾元二部決定聯手,以最凌厲的進攻在最短時間內結束與紅34師的遭遇戰。許克祥說好話:“軍座的想法和周將軍的作戰計劃不謀而合,有一種泰山壓頂之勢?!?/p>
賴老石頭在陣地上對賴驕驕說:“好了,歇會兒吧。我跟你說,你小時候??!”賴驕驕不滿:“又提小時候干嘛?”賴老石頭說:“什么時候你在老爸面前都是個孩子。兒子,打了這么多仗,老爸算是明白了,打仗那就是你死我活,得豁出去啊,得有血性!”賴驕驕高興地說:“爸,你越來越像個大英雄了?!辟嚴鲜^則回答:“兒子,我跟你說,別人怎么看不起我,我都沒事,我就在乎我兒子。呵,我現在比喝了米酒都甜。老子英雄兒好漢!以后,誰還把你當女孩子,我就把他們的頭擰下來當尿壺。你要殺死白狗子,千方百計活下來?!?/p>
不經意間,敵機來了,扔下炸彈,宛如晴天霹靂。一路之上,草木石塊,無不激震飛揚。林金森被炸昏,醒來后,發現自己聾了。林金堂告訴蘇達清:“我二哥在信豐河阻擊戰的時候犧牲了?,F在,大哥又聾了?!碧K達清堅定地說:“這在戰場上很正常,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图胰瞬弊佑?,再兇狠的敵人也不能怕。你不能再哭,再哭就給咱客家人丟臉了。你要把我的話全部傳達給他。”林金森問林金堂:剛才團長說了些什么?林金堂特別大聲地說:“你被任命為連長了?!?/p>
在師部,大家商議阻擊敵人的事。陳樹湘冷靜分析:“紅星縱隊遭到了國民黨部隊飛機的轟炸。他們離湘江還有三十多公里,這對于戰斗人員而言,只是一個短暫的沖鋒。可是紅星縱隊是非戰斗人員組成的。紅星縱隊最快12月1日到湘江,秀嶺就是咱們的生死線。問問我們的心,有沒有信心守住兩天兩夜?”大家被陳樹湘的話震懾住了:紅34師必須要抵擋敵人兩天兩夜,才能確保紅星縱隊的身后安全。這時,給紅34師送補給的后勤小分隊到了,黨中央關鍵時刻雪中送炭,并向戰士們轉達了毛主席對將士們的慰問和關懷。黨中央令紅34師完成后衛任務后迅速渡過湘江,與黨中央會師。陳樹湘對小分隊的代表說:“紅34師堅決完成任務,渡過湘江,追上黨中央。”
由于兵力大幅減少,蘇達清重新整編軍隊,他任命賴老石頭為三營五連連長。并讓戰士中數單數的到林連長這邊,數雙數的到賴連長那邊。秀嶺上,紅34師左翼的新嶺陣地被狂轟濫炸后,只剩下不到一個排的兵力。陳樹湘派出賴老石頭帶領連隊戰士前去執行任務。
臨行前,賴老石頭囑托兒子:“第一句話是紅軍來到閩西,咱們窮人翻了身,打出了屬于自己的糧食,你要跟著紅軍打白狗子;第二句話,千方百計地活下來。怕家里的鑰匙生銹,我用牛皮紙包好了,放在咱家的門框上了?!?/p>
陣地上,木子李的戰友問木子李有沒有種上,意思是有沒有讓嫂子懷上。從小就想當神槍手的木子李肯定地說:“你嫂子一定會給咱們生個大胖兒子?!贝蠹矣謵澣坏卣f這次肯定走不出去了。木子李很樂觀,他說:“人回不去,魂也能回去。沒事的,沒事的?!?/p>
敵軍再次向新嶺陣地發動炮擊,陳樹湘派王光道帶上師部所有人前去增援,此時新嶺陣地只剩下身負重傷的賴老石頭一人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