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亂作一團,一片火光沖天而起,太子的東宮被烈焰所吞噬,夜空也被染得紅彤。荀皇后心系太子,顧不得穿衣便急匆匆得沖向東宮。幸而荀飛盞將太子抱出了火場,太子雖然受了驚嚇,卻并無大礙。蕭平旌也察覺了火情,火急火燎得趕到了宮中,荀飛盞告訴他太子無恙,才讓他稍放下心來。荀飛盞卻質問他是怎么深更半夜入宮的。原來先帝曾賜給長林王府一塊可以不經通報便可隨意入宮的金牌。蕭平旌正是靠著這塊他父王從來不用的金牌才敢入得宮闈??绍黠w盞卻責備他不該隨意亂用金牌,這種金牌只不過是一種榮耀而已,不可以真的使用,不然不經通報,深夜隨便入宮,本身就會讓人對其產生各種猜疑。荀飛盞讓蕭平旌趁沒人看見趕緊離開,省得闖下大禍。蕭平旌神情郁郁得離開了皇宮。
內廷官員在皇后殿中跪了滿地,荀皇后愛子甚于自己的性命,發生了這樣的事令她怒不可遏,聽官員奏報可能是值夜困倦引起的火災,便厲聲下旨要殘忍仗殺所有的值夜宮女。她不顧勸阻一意孤行,還命人不可將此事稟告太子。
次日一早,蕭平旌求見皇帝,為當值夜班的眾人求情?;实鄣弥耸潞?,略為驚訝,表示會派人去阻止皇后的愚行。荀飛盞正向皇后建議,將太子移駕泰清宮暫居?;实勖屎髮斨档娜怂蛢韧⒁缆商幜P的旨意剛好傳來,皇后猜到這肯定是有人給皇帝打了小報告。荀飛盞知道定是蕭平旌所謂,無奈之下只得承認此事是他說出去的。皇后剛要發怒,濮陽纓卻在此時來到?;屎笮臒┮鈦y之下,便放了荀飛盞離開。濮陽纓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叩見皇后,口稱大事不好。他宣稱自己夜觀天相,早見異象,用他那一套神鬼論調對皇后稱太子將有大難。皇后本就信奉白神,此刻東宮剛燒成灰燼,令她更是心神大亂,再聽得濮陽纓得說辭,頓時嚇得不輕。不過濮陽纓講得那一堆神神叨叨得東西她根本聽不懂,讓濮陽纓直接說會發生什么。濮陽纓竟然說龍脈將斷,太子有性命之憂。皇后聽聞大怒,狠狠得抽了濮陽纓一耳光,罵他詛咒太子。濮陽纓連忙稱可以作法將太子之劫數轉嫁他人,不過若以尋常百姓為祭品需要千百人。皇后有些猶豫,然而最終在濮陽纓巧舌如簧得勸說之下,終于答應了此事。
蕭元啟發現了上次他跟蹤的人,并一路尾隨其來到乾天院,可他還是猜不透濮陽纓到底在謀劃些。濮陽纓秘密會見了那人,得知人口過千的京西赤霞鎮是最合適的地方。不過那人提醒濮陽纓無論他們的計劃順利不順利,查起來都是易如反掌,屆時濮陽纓在大梁帝都便不可能再待下去。不過濮陽纓卻臉色陰險的表示他本來就不是來金陵城內謀錦繡前程,而是來復仇的。
林奚來到長林王府,卻見蕭平旌正在伏案學習,蒙淺雪便與她聊起自己對長林王和蕭平章的擔憂來,蕭平旌卻突然插話,惹得林奚很不高興自己的談話被偷聽,蕭平旌卻故意調侃她又不是傾訴仰慕之情,林奚生氣扭過身去,臉上卻是紅了。蕭平旌向她道歉,她卻徑直離開了王府,令蕭平旌一頭霧水,蒙淺雪指責他實在是太笨了。
蕭元啟又來監視乾天院的的動向。濮陽纓卻突然直接出現在蕭元啟的身后。質問蕭元啟想知道什么。他將蕭元啟叫到院內飲茶,提起了萊陽侯府如今的慘狀都是由于當年蕭元啟父親之死所引發,詢問他是否對蕭平章的父親有恨。不過蕭元啟卻稱自己不會被濮陽纓的言辭隨意蠱惑。他雖心中有恨,卻不會因此而怨恨奉旨查辦的長林王,但濮陽纓卻告訴他,所謂蕭平章的父親并非指的長林王,令蕭元啟極為驚異。原來路原當年正是長林軍左營大將軍,掌管十一州兵馬,而萊陽王的封底正在這十一州之內,正是在路原的支持之下,萊陽王才能犯下那樣的大案。
長林王和蕭平章父子將在袁州分道揚鑣,長林王帶著來到一副極其簡陋的墳塋前稱此處正是路原之墓,而蕭平章竟然上前跪在了這座小小的墳丘之前。原來長林王正是當年梅長蘇從掖幽庭中挑選的修習劍陣的三個孩子其中之一,而路原則是其中最年長的一個。當年長林軍剛剛創立,三人都參了軍,在北境沙場上縱橫馳騁,相扶相依,才有了今天這一切??陕吩С秩R陽王,對權力貪欲過甚,才最終落得有墳無碑的下場。不過長林王卻安撫蕭平章稱路原最后救下了萊陽王妄圖滅口的十七個人證,并為了保住物證不惜自首謝罪。蕭平章面對自己親身父親的墳塋,失聲痛哭起來。他哭完之后,對著墳墓叩過了頭。詢問長林王既然知道路原所為之事,為何還要立自己為王府世子。長林王安撫其稱,長林軍的軍魂并非在與血脈而在于精神。望著長林王漸行漸遠的身形,蕭平章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高興還是難過。
而另一邊,在濮陽纓的有意引導之下,蕭元啟又被埋下了仇恨的種子。隨即,他派人采了煉制藥人的血液,并將其投放到了赤霞鎮中,并打算通過朝廷官場干預,在官府能控制疫情之前,盡量不讓官府得知此事。夜里,安寧的赤霞鎮中,濮陽纓的手下將血液投入了水井之中。
赤霞鎮本來一片祥和熱鬧的景象,卻有好多人突然昏倒在了街上。小小的鎮子里只有一個醫館,大夫見如此之多的人發熱昏倒,都是同一癥狀,便急忙依照慣例來到京兆尹府上呈文書稟告。隨后又來到都城的濟風堂求助,一身淡藍長衣的林奚聽聞多例同癥并發,覺得此事非同小可,便決定親自前往赤霞鎮查看情況。赤霞鎮的病人越來越多,令林奚也不免有些慌張。
京兆尹得了大夫通報瘟疫的文書,卻在大夫離開后,直接把文書給撕成了碎片,原來京兆尹李大人是荀白水的門生,濮陽纓早就將計劃告訴了皇后,恰好皇帝不再京中而在衛山,皇后便以自己的旨意跟京兆尹打了招呼,并以京兆尹李大人的前程相威脅,讓他對此事置若罔聞。李大人為保事情不暴露,便令吳都頭帶人將整個赤霞鎮前后進出之路牢牢封鎖起來。
七天之后,濮陽纓窩在自己的乾天院里制造他那些惡心危險的瘟疫之血,并制成了一塊血帕讓他的徒弟送進了宮里一名女官的手上。蕭平旌整整七天都不見林奚的蹤跡,遂逼問濟風堂里的大夫林奚到底去了哪里。他得知林奚在赤霞鎮之后,擔心林奚的安危,便策馬飛奔闖入了赤霞鎮中。濮陽纓得到林奚在赤霞鎮的消息,感到有些意外,又詢問手下玄螭送來了嗎?手下告訴他,玄螭已經全部送到了玄靈洞中,不會耽誤他療傷。所謂玄螭實際上是一種夜秦獨有的靈蛇,濮陽纓所煉制的霜骨之毒,在與玄螭之膽同服后,便成了療傷的圣藥,還能幫人增加十年功力。
蕭平旌趕到赤霞鎮的時候,官府已經解除了對赤霞鎮的封鎖。林奚極力阻止這種在所有人都可能攜帶上瘟疫之后解除封鎖,讓人自由來往的行為卻毫無用處。她見到蕭平旌后,便將赤霞鎮七天前爆發瘟疫,在最需要京兆尹府的時候卻被封鎖,卻又在瘟疫全面爆發的時候撤了路障讓所有人可以自由來往的事告訴了蕭平旌,蕭平旌并沒有那么多心情聽這些,而是只顧著林奚的安危,要拉她離開。林奚稱此次瘟疫病源不明,藥品不足,她不能離開。正當兩人說話之時,又一位病人倒在了地上。林奚上去查看,但蕭平旌見這病實在太可怕,拉起林奚就要走。林奚鄭重說道,她自己是大夫,懸壺濟世是她的職責,她絕對不會此時離開。并告訴蕭平旌此事官府處理很有不正常,讓他趕緊回京城通報,再派些人來。蕭平旌見林奚決議不走,便表示會直接去內閣通報。
蕭平旌飛馬奔回京城的途中,忽然見到了他趕回京城的大哥,便將京西赤霞鎮的瘟疫一事告訴了蕭平章。兩人回到京城后,蕭平旌直接半拖半拉得將京兆尹李大人押到了內閣里。荀白水大吃一驚,斥責蕭平旌怎么敢如此對待朝廷命官。蕭平章自門外緩步踏進內閣,質問荀白水可知京西赤霞鎮爆發瘟疫,千條人命懸于一線之事。荀白水真心不知道此事,滿臉都是驚異之情,他責問京兆尹李大人到底怎么回事,這么大的危機,絕不可能是隨便糊弄過去的。李大人卻咬定了自己并不知情,沒有接到民間醫家的通報。荀白水不敢怠慢,連忙命令太醫署趕往赤霞鎮查清疫情,回稟內閣,并讓巡防營加強京城戒備,他作為首輔自非等閑之輩,深知此時的關鍵就是掌控住大局,京兆尹的事以后查明情況再說。蕭平章走后,荀白水便對京兆尹李大人說道,此時該可以說實話了吧。李大人卻驚異于荀皇后竟然沒講這件事通報給荀白水。
云姐忽然出現在了乾天院里,濮陽纓還交給她一把短小的劍,命令其見機行事,看準時間再行動。而他自己則稱風波將起,該避避風頭要離開京城。荀白水得知了瘟疫之事后,便到后宮來質問皇后,皇后支支吾吾不愿多說,在荀白水的逼問下,不得已稱此事乃是濮陽纓給太子渡劫施法,讓荀白水不要插手。荀白水一聽皇后竟然辦了如此荒唐事,憤怒不已,斥責皇后太過糊涂,皇后卻態度強硬的稱一切都是為了太子考慮。荀白水無可奈何,勸她道此次就算是他們兩人位高權重,能不能脫身都很難說,質問皇后是否只有京兆尹的李固知情,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心煩意亂得離開了后宮。然而此事卻傳來太子暈倒的消息,皇后經受不住驚嚇,也昏了過去。
濮陽纓淡然漫步于京城街道上,宣稱此瘟疫不但可以耗費大梁的人力物力,而且還能讓他們感受到什么叫做煉獄,他命令手下可以隨意在京城的井水中投下瘟疫之毒。荀白水以內閣之名令巡防營沖進了乾天院中搜查逮捕濮陽纓,然而濮陽纓一行人早已是人去院空。荀白水此時正在內閣召開會議商討瘟疫一事,太醫與蕭平章警告他,赤霞鎮已經控制不住了,怕的是瘟疫從赤霞鎮傳到京城之中。此時京城已經有了嫌疑病例,如果任其發展下去,恐怕京城之內會控壓不住民心,全城會恐慌逃走。荀白水趕到頭疼欲裂,只得先發書信,通知皇帝暫時不要返回京城。
林奚聽聞京城和宮里的瘟疫情況越來越嚴重,而她自己也有些支撐不住。便急切的讓蕭平旌帶她回京城。京城,宮里,太子也得了瘟疫,病重昏迷不醒,皇后得知濮陽纓跑了,心頭暗沉,自責不已。濟風堂黎老堂主回到京中,發現京城中的疫情與二十五年前導致夜秦滅國的瘟疫一摸一樣。荀白水得知此情后,只得與蕭平章商議決定下令封城。
帝都金陵封城之后,眾多的百姓心中恐慌開始沖擊城門,在與官兵的沖撞之中險些引起嚴重的民變。荀白水連忙登上高臺,高聲對百姓勸道,雖然京城內瘟疫橫行,然而當今太子還尚在東宮,長林王世子和他這個內閣的首輔也全家都留在城內,金陵作為帝都,絕對會得到上天的垂憐,希望百姓能安心等待,相信朝廷的處理措施。
一番激昂的演說終于暫時壓住了民怨。然而金陵城里,瘟疫的情況卻是越來越嚴重。每天患病者不計其數。林奚向蕭平旌詳細講解了設立隔離區的必要性,并對內閣能有如此魄力,做出封城的決斷略有些欽佩。然而她自己的身體逐漸吃不消了,蕭平旌看在眼里,卻又知道他說什么,林奚也不會停下休息,直到林奚的身體越來越弱,終于透支昏迷了過去,其實她也早已感染瘟疫。
濮陽纓躲在城外的山洞之中,得知金陵封城的消息,大梁朝廷的動作比他想象的要快。他本以為朝廷內會相互推諉,不敢下決斷,不過這也是大梁朝廷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并稱當年長林軍也是這么對他們的,這次讓大梁也嘗嘗絕望的滋味。
泰清宮中的死難者越來越多,就算京城可以保住,這太子要是出了問題,后果會更加嚴重。荀飛盞不由得擔憂起荀白水來,荀白水比他更清楚后果,不過身為內閣首輔,朝堂的職責是必須放在前頭,他絕不能在此時擔憂膽怯。
林奚悠悠醒來,黎老堂主為其把脈之后,蕭平旌連忙詢問病情,不過林奚此時更掛念的事吃了黎老堂主藥的病人的情況,黎老堂主告訴她,只有少數人不再咯血,卻依然都是高燒不退,并囑咐林奚現在還是少動思慮,好生歇著便是。林奚卻硬撐著求黎老堂主此時不宜求穩,她愿意為黎老堂主試藥。黎老堂主見瘟疫肆虐,終于決定兵行險招,下了一味猛藥,他的其他學生見了藥方,都覺得實在太過危險,但也只得照辦。
荀白水因為疫情之事,累的夠嗆,在案幾上打起盹來。太醫叫醒了他,將他所要的當年夜秦的檔案找來給他。當年夜秦國災情最嚴重的夜凌城,幸存者不過三成,荀白水發現幸存之人多數都是幼童和少年,覺得很是詫異。太醫告訴他,當年十五歲以下的人很不容易得病,且也非常容易治療,但不知是何緣由。荀白水對太醫宣稱他只是為了疫情發展早做準備。但其實他所要尋找的正是濮陽纓的名字,他隱約間已經猜到了濮陽纓的真實來處以及他的真實目的。
黎老堂主用他的新藥在林奚身上做實驗,坦言如果第二天能退了燒,便可能會熬過此劫難。蕭平章提起林奚為何一直隱藏自己的身世。黎老堂主見蕭平章已經猜了出來,便坦言稱林奚就是那個和蕭平旌定有婚約的姑娘。原來,當年她們母女悄悄出走后,正是黎老堂主收留了她們。只是因為林深夫人整個人陷入了執念,受不得刺激,所以黎老堂主才沒有通報,而當林深夫人去世之后,林奚自己又不愿意再提舊約。蕭平章沉吟片刻,他只希望是上天垂憐蕭平旌和林奚自出生便有的緣分,即便是要斷,也不要斷在此時。
林奚自知她的生命此時存于一線之間,不由得留下兩行清淚,便向守在一旁的蕭平旌說出了心里話,她曾想過蕭平旌的樣子,并稱不管將來如何,她都很高興和蕭平旌相識。蕭平旌不知真相,只能安慰林奚不會有事的。他見林奚病情不愈,痛苦難忍,便在藥房中翻箱倒柜后找到一味藥材給林奚煮了點水喝。
次日,黎老堂主為林奚號脈之后,一言不發,讓蕭平旌甚是擔憂。蕭平章卻聽聞荀白水曾到府上找他,便急忙來到內閣之中面見荀白水,荀白水將京兆尹李大人的供詞交給蕭平章,蕭平章見此事是濮陽纓策劃的,并不覺得意外。荀白水告訴他稱,故意在金陵城炮制一個與當年夜凌城幾乎一樣的疫情,卻不圖利益,不顧后果,唯一的解釋只能是復仇。他推斷,濮陽纓該是夜秦國的幸存后裔,所以才會向大梁復仇。但蕭平章卻提起京兆尹為何要幫濮陽纓,他又不是夜秦人。這正切中了要害,荀白水謊稱京兆尹李大人受了濮陽纓的重金賄賂。才釀此大禍。蕭平章自然不太相信荀白水的說辭,荀白水只得稱這些都是細枝末節,含糊過去。讓蕭平章好好照看帝都防務,并稱既然是復仇,濮陽纓肯定不會是一個人。
濮陽纓正躲在他的山洞里,但由于金陵城封鎖過快,他有兩名手下,無量和無病并沒有及時撤出。濮陽纓深深擔憂,因為他知道這兩個人曾經被蕭元啟見過。此時的蕭元啟正在獨自調查瘟疫一事,他已然察覺到了水井的異樣,正在挨個探查,卻忽然見到了濮陽纓的兩名手下,便跟了上去,查出了兩人落腳之處。
黎老堂主調整了藥方之后,病人本有所好轉,卻不知為何又突然惡化致死。蕭平旌一聽此事,心中大驚,連忙奔去看望林奚。他一路飛也般沖進了林奚的房間,見林奚還安穩得躺在病床上。黎老堂主診脈后察覺,林奚的脈象和前廳的病人相比之下,不盡相同。
林奚的病情好轉明顯,這卻讓她和黎老堂主百思不得其解。蕭平旌趁機告訴兩人他曾經給林奚用一味藥材泡過水喝。黎老堂主見蕭平旌泡水之物,恍然大悟,之所以藥方先好轉后惡化,就是因為肺火未解,而蕭平旌誤打誤撞幫了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