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語柔滿心期待穿著一身嫁衣,而這邊的馮夕面對著一身喜服暗自盤算著接下來要如何應對,太子府上冬月飛鏢留信,要他速來馮夕京郊私宅,隨即一人策馬趕制私宅,道樂馮子鳶隨后也帶人趕到。
陸遠潼鼓舞士氣,只要拿到玉璽立刻兵諫京師,馮夕紅衣出門,與李語柔拜了天地,直到夫妻對拜這一拜時冬月出現攔了下來。她聲嘶力竭的質問馮夕,就是要把他的心意問個明白,馮夕不答只顧著趕她走,見有人攪局陸遠潼手下的劍就要指向冬月,馮夕見狀直言誰動冬月這婚便不必結了。
聞言李語柔更是急了,拿玉璽要求陸遠潼幫她殺了冬月,一時間堂內一片混亂,打殺震天。直到陸遠潼搶到李語柔手中的玉璽盒子,打開發現里面只是普通的一塊石頭,他怒極氣極,一劍刺穿了李語柔的腹部,這時道樂馮子鳶趕來護住冬月。馮夕上前查看李語柔的傷勢,鮮血涌流不止,顯然命不久矣。她這一生到最后不過是求一場和馮夕的婚禮,馮夕卻連這個都不肯給她,最后的最后她請馮夕保管好那副他們的畫,那是她唯一的執念。
為保全冬月等人,馮夕主動帶陸遠潼去拿玉璽,臧飛劍抵他脖頸,三人一道去了密室。禮堂里的冬月三人被縛,馮夕肯定知道密室機關重重還親自為他們帶路,他是想同歸于盡,冬月不能不管,幸好馮子鳶還有飛鏢在身,憑他們三個的身手脫身不難。
果然,密室機關被觸發,馮夕扯著不讓陸遠潼離開,就是要與這些人玉石俱焚,此時冬月趕來,她就知道馮夕決定赴死,但就算要死也要一起死。密室里石板連數落下砸死了陸遠潼也即將砸在馮夕冬月頭上,最后告別的話比任何時候都平淡深情,但馮夕怎么忍心看著她死在眼前,于是在石板落下時硬是憑自己撐住,將冬月護在身下。
直到道樂馮子鳶翻著石板找進來,聽到冬月嘶啞啜泣,這才發現馮夕灰頭土臉毫無生氣的馮夕,他為護冬月死了。三皇子趕來時看到的就是所有人泣不成聲的凄慘景象,就連他自己也震驚不已。
突然玉笛自鳴,冬月這才意識到她或許還有機會,又一次回到蓮塘,揪扯著爾玉的衣衫求他再讓她回去一次,卻無意間發現了他胸前的冬青刺青,原來爾玉就是馮夕,揭開他的斗篷后發現是一張被毀容的臉,但此人的確是馮夕無疑。玉笛的靈力已經枯竭,這次是最后一次回到過去的機會,而且阻止定遠之亂與馮夕之間或許只能二選其一,這點冬月也清楚,這次回去她不管家國大事,她只要馮夕。
回到李語柔剛剛死去時,冬月自己站出來領陸遠潼去找玉璽,被綁在禮堂內的是馮夕和道樂他們,局勢與上一次相反,冬月故意走的很慢拖延時間,直到太子趕來,陸遠潼倉皇而逃,馮夕方才眼見冬月受人要挾,自己卻無能為力,這時冬月終于回到他的懷抱,他忽然就將所有事都盡數想起來了,原來他們再生死邊沿上徘徊過這么多回,一起并肩走過這么多冒險。
太子審問了陸征明,捋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又聽他所說馮夕是二皇子,只可惜李語柔已死,那枚玉璽印一直不知所蹤。太子雖然不信他所說,但想起之前馮夕為明家的事忙前奔后,還有皇帝的囑托,于是他搜了李語柔的遺物,發現了那枚龐璽印所拓下的印記,的確是二皇子龐璽印。
馮夕記起了所有,如今他與冬月之所以平安無事一定是動用了玉笛的力量,冬月不為其他,她只想要馮夕活著,所以馮夕不用想也知道自己上次一定是因冬月而死。
冬月將李語柔的遺物收拾妥當,馮夕從中翻看了那幅畫,忽然想起李語柔生前特意叮囑要他好生收藏此畫,想必其中定有玄機。果然,在這卷畫的軸中藏著他的玉璽,想不到李語柔一生坎坷,愛而不得,到最后臨死前還在為馮夕著想。
這時太子忽然到府,他想是時候和馮夕單獨聊一聊了。于是馮府的庭院里擺開了棋盤,兩人對坐邊下棋邊聊著,太子之前的確誤會馮夕,現在已經查明聞鄴之死乃方元所為,可降書被毀,明家之事又死無對證,但馮夕倒是自信滿滿,誰又知將來不能打一局翻盤棋呢,于是二人徹底講和聯手。
這一日,馮夕來到李語柔的墓前,再三思索過后,他還是決定將那幅畫燒掉,因為李語柔對他的情誼他承擔不起,執念留在那里反而擾人,不如將恩怨就此了去的好。
御風閣,太子為聞心盤起了長發,簪上木簪,她現在的模樣像一個小公子。太子有心和他打趣,誰知沒說兩句聞心生氣了,還說想要她消氣就要教她武功。于是烈日炎炎下,太子開始指導著聞心蹲馬步,不成想短短一日功夫,聞心的招式已經舞的像模像樣。
關于玉璽的來歷和馮夕的真實身份,馮夕決定今日一并告訴冬月,帶她來到密室,冬月這才見到了那五十尊靈位,得知了馮夕是明貴妃與皇帝的兒子,當今二皇子龐璽。另外那里還剩兩尊無字牌位是給仇人準備的,原先有四尊,前兩尊已經被安候與殷實用掉,接下來就是左相與陸遠潼。而那枚印章刻的就是他的真名,龐璽,爾玉為璽,冬月想到這里一陣喜悅,原來他一直都在身邊,從未離開。
二人牽手出了密室,之后說起求婚之事,既然冬月開口馮夕就勉為其難的答應她吧。什么叫勉為其難,這樣重大的事情他還要不情不愿勉為其難,冬月有些不屑。可等她回房就看見床中央擱著一個紅色匣子,里頭是一身大紅嫁衣和一張字條,是馮夕邀他一見。
馬車載她來到他們初見的小院,一路上處處都是紀念與字條,從一身衣裳到一枝冬青花,從一罐藥到一本夕月記,一樁樁一件件,闡述著他們從初見到相識最后相愛的過往,歷歷在目情深意切。帶著這些難忘的回憶,她見到了她的馮夕,無需多言,他們牽著手,一切盡在含情脈脈中。
之前逆轉時空害的馮夕失憶,冬月受盡了相思苦,這次逆轉時空不知道又有什么代價,但無論什么代價馮夕只想和冬月廝守。第二日馮府掛滿了紅綢,處處透露著喜慶,就連馮子鳶看了也羨慕不已,可惜道樂這個榆木腦袋不明白她什么意思,馮夕為了冬月花銷巨大籌辦婚禮,請工匠為他們新打造定情信物,就連喜帖的紙張都要親自挑選,更是吩咐道樂嚴加戒備恐有不測。
左相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打擊馮夕的好機會,就要在他婚禮當天出其不意,給他來個措不及防。這事奏明皇帝,他服食仙丹身體與精神都消弭殆盡,特地吩咐太子行動一定要聽左相安排。
盧川一來馮府第一個驚來的人就是道樂,明日大婚在即任何差池都不能有,他現在對誰突然造訪都抱有懷疑,誰知下一秒兩人開始賭明日誰會壞局,一想到馮子鳶羨慕這樣盛大的婚禮,道樂連這點賭金都不舍得放過。盧川說明日太子要來搶親,可道樂覺得還是慕容藝會當堂要錢,搞得馮夕下不來臺。正說著慕容藝就來了,她不屑和這些小孩兒計較,只讓他們跑腿約馮夕平康坊酒樓一聚。
慕容藝和馮夕兩個人相遇的緣分竟是社稷將傾,從當日的昊山國落魄公主,再到今日籌辦馮夕婚禮,兩人一路互幫互助走到今日,也算是緣分不淺,都說慕容藝愛財吝嗇,卻沒人知道他心悅馮夕,這話她也不會挑明告訴馮夕,只能獨自酸楚看著明日他與冬月大婚。當日她從馮府折下一枝冬青,如今早已變成枯枝,可她還是好好收著。
次日婚禮開始,太子也提禮前來參加,一眾親朋面前馮夕與冬月拜堂成親,忽然左相帶人殺入堂前,他奉命前來捉拿明家余孽。太子聞言也有意落井下石,提及那枚證明馮夕身份的玉璽,馮夕不急不徐帶著他們去了密室,到了密室門口太子叮囑左相將泓哲等留在外頭鎮守,只他們倆進來密室。
面對眾多靈位太子恭敬上香祭拜,左相一見感覺事情不對,事實上馮夕的確是帶他來找罪證的,但找的是左相的罪證,明家的列祖列宗在此他難辭其咎,但降書被毀左相佯裝一問三不知。此時馮夕拿出了另一份降書,左相立刻明了,他偽造了一份降書想作為罪證,何況還有慕容藝和太子作證,左相今日非認罪不可。
但若沒有皇帝首肯左相如何能在當初調換降書,馮夕對這些根本不屑一顧,他只要左相死。其實太子是從那枚印璽才知道馮夕就是他的親哥龐璽,知曉他之前扳倒安候殷實都是為了替明家平凡,后又一直不曾對他說過這件事,害他白白有自己親人爭斗了這么久,接下來還有左相與陸遠潼,于是這次兄弟二人齊心協力,共同對付左相方元。
泓哲在外察覺情況不對闖進密室救出左相,一出禮堂左相頓時下令誅殺所有人,密室內泓哲被馮夕二人誅殺,禮堂外眾人皆身手了得,一時間難分勝負混亂一片。等冬月找到方元時他已被刺重傷,言說是皇帝殺他滅口,當年的明將軍功高震主所以才不得善終,方元一直為他保守秘密,他拿出一把鑰匙,叮囑冬月去一個地方,可沒說完便斷了氣息。
回到馮府,冬月思索著方元臨死前所說的事,馮夕察覺到他奇怪但又不清楚具體為何,便沒有繼續打攪。馮夕離去,冬月的手臂開始若隱若現變得透明,她想起爾玉說的話,玉笛與她的藕身相連,如今玉笛血紋嚴重幾近碎裂,連帶的她也會形神俱滅,她的時間不多了。
方元死的蹊蹺,說是鷹唳和他內斗也未嘗可知,但如今馮夕身份太子已經知曉,如果他向皇帝提及馮夕便可以認祖歸宗,但馮夕就是馮夕,對所謂的二皇子毫無興趣,皇帝手上沾著明家的血,馮夕身上流著明家的血,有明家在中間,他們終究做不成一對尋常父子。
冬月也找上太子,她知道太子一定知曉明家案的主謀是誰,殺了方元的也是這位當今圣上。方元陸遠潼都是順著他的意思才辦成此事,誰為明家翻案誰就是與皇帝做對,之后皇帝一定會殺馮夕,就算太子稟明骨肉親情的身份,皇帝會為了一個憑空出現的兒子而放棄滅口明家之事嗎?可能性極小。
冬月的手此時又忽隱忽現,為今之計她只有進宮面圣親自去說服皇帝接納馮夕,明家是皇帝逆鱗,但為了馮夕就是前去送死也要盡力一試。靈堂里的四尊牌匾又燒掉了方元這一尊,回想起當年在朝堂上陸遠潼與方元一唱一和,陷害明謙串通敵人謀害大胤。馮夕沒了降書,只有玉璽,一時不知下一步該怎樣走,他將玉璽放在母親靈位之后,試著放下龐璽的血仇似海,只做馮夕。
冬月將他的惆悵看在眼中,既然他迷茫了,接下來的事冬月愿意幫他分擔。二人再次來到街邊的糖水鋪,這次的蓮子羹相比以往而言都不苦了,不過冬月瞧見附近的許多店鋪都閉門歇業,好像是被人買了去。一問才知道這都是左相的產業,樹倒猢猻散,不知道幕后買左相產業的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