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春秋?戰國末期,秦昭王之孫,孝文王(安國君)之子異人,其母為一侍妾且又早亡,其人在兄弟二十余中屬無能者;故被送往趙國做人質。
客居邯鄲的陽翟商人呂不韋深謀遠慮、城府深曠,視異人公子這個階下囚為“奇貨”,遂巧妙地把他的已經有孕的愛妄趙姬(趙國最有名的舞伎、美女)轉嫁給異人,異人與呂不韋成為好友。呂不韋胸中醞釀著一個驚天地震諸神的遠大計劃。
秦趙開戰,秦大兵直壓邯鄲,趙姬生子(實乃呂不韋之子)贏政(即秦始皇);異人公子不知就里。異人、趙姬、贏政三人在兩國關系緊張之際性命難保。呂不韋進行穿梭外交,往返于趙宮與秦營之間(秦軍主帥為異人之父安國君),不但巧妙地樹起了異人的威望、解救異人全家,且出人意料地確立了異人未來的太子地位;而確立異人的太子地位也就等于確立了他自己的兒子——贏政日后的皇位。而此時,秦國的王權還在贏政的曾祖昭王手中,離贏政還有三代之遙。
此后的二十余年,秦國的王位嬗迭,完全按照呂不韋的設計兌現。他輔佐了三代帝王,?造就了兩代帝王,?最終把他呂氏的后代贏政推上了歷史的峰巔?——成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統一中華全境的秦始皇帝。
當呂不韋在事業上達到頂峰之時,他編修了不朽的《呂氏春秋》。此時,完全清楚自己出身的贏政在政治上已經成熟。在親情與政治的激烈沖突中他選擇了后者;即使呂不韋恩重如山、功高蓋世,贏政也不得不殺他,因為呂不韋的存在就是對大秦江山社稷的最大威脅。而贏政,不論他是任何人的兒子,不論他到底是姓贏還是姓呂,只要坐上王位,戴上王冠,他就是贏氏后代、大秦之王。呂不韋,傾一生的才力、物力、心力、精力,設計并完成了秦朝歷史的過程與走向;但歷史也并未完全忠實于他的設計。歷史的結局否定了他的最起碼的設計動因——他死前只有一個要求,讓贏政叫他一聲“父親”,但贏政清楚,這兩個字一出口,他就不再是秦始皇了。在巨大的悲涼與失望中,呂不韋終于醒悟:“我的兒子是千古一帝!歷史將如是說!”父親第一次把兒子當成真正的天王而跪拜,之后死去。
迄今為止的人類史,除呂不韋之外,似乎再難找出——能夠精心設計歷史、刻意經營歷史,撥動歷史時針走向的——另一人。陰謀家的稱謂對于呂不韋來說,好比芝麻比西瓜。他把經營歷史當做一種人生、一種追求、一種事業;他有超凡的才能和智慧。他的一生在事業上是偉大的,在個人命運上是不幸的,因為他個人的終極要求受到了歷史的最后否定。他雖然是一個販夫走卒、是一個為他人做嫁的絕好工具,但他也確是王中王、皇上皇。他真正地左右過歷史,他是一個獨特的輝煌的蓋世英雄。呂不韋的極富戲劇性傳奇性一生,既典型地體現了“戰國精神”,又把現代人引入深深的思索之中。?本劇著重塑造了兩個個性化的人物,呂不韋和贏政。贏政的形象不同于以往任何作品中的形象。他既怪異、內向、陰狠、冷酷、又聰穎、博學、果決、開明,既有雄才大略又有變態之嫌,少時飽受岐視壓抑,壯時極盡渲泄殺伐之威;生理心理皆有殘疾,渴望普通人間溫情而不可得,故而把自己的一切深藏,他的言與行,神秘詭詐使常人難以琢磨和理解。呂不韋游走于戰國如履平地,他幾乎無堅不克,但獨懼其子贏政;沒有任何外在力量能打倒秦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