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聶宇晟在手術之前,都會主動去趟病房,一來緩解病人的情緒,再則征求家屬關于手術的最后意見,而這次他發現小患者蒙蒙心情很差,于是便有水泡黃豆的一幕,豆子發芽代表希望,也是送給蒙蒙的祝福。
回到辦公室后,聶宇晟又泡幾粒黃豆,也不知是在期待何事,已然想到自己當年生病,正是談靜守在旁邊細心照顧,臨走時看出聶宇晟萬般不舍,于是便找出黃豆,講述小時候父母也是如此,只要發芽必然能夠達成所愿。后來無數次,聶宇晟獨處時習慣捏幾顆豆子加水,靜靜地等待著發芽,可惜再未見過談靜。
事到如今,談靜又從僅剩不多的積蓄里拿出一筆錢,態度誠懇且負責地交到馮輝夫婦手里。馮輝老婆知道談靜兒子患病的情況,也就不再繼續刁難,答應會簽和解書,而她不知事情的原委,只是千恩萬謝。
關押數日的孫志軍已被釋放,談靜懸在心頭的大石徹底落下,怎知店長突然追查昨天收銀流水,發現賣出的蛋糕數量與賬目對不上。梁元安一口咬定自己吃了裱壞的蛋糕,卻因此被定性為盜竊,很有可能會面臨辭退以及拉黑名單,以后很難在西點行業混下去。
談靜忽然意識到昨晚慶生,猜測此事與自己有關,立馬站出來為梁元安頂罪,反倒是讓店長有些吃驚,在多次追問下,失望地讓她補齊蛋糕錢,并且直接開除。本就生活拮據的談靜,如今又失去工作,雖然多了些時間陪伴兒子,可是接下來的柴米油鹽,房租水電,還有大筆醫藥費,瞬間覺得今年的冬夜比以往提前許多。
沒有大學文憑,沒有一技之長,即便是連賣苦力,談靜只怕都不夠格,正當她為前途而犯愁,王雨玲和梁元安突然找了過來,表示兩人跟店長申請辭職,以二換一的方式,確保談靜明天照常回去上班。其實早在之前,這對小情侶便想好要開甜品店,梁元安想趁年輕闖蕩,王雨玲愿意陪在身邊,無論做任何決定,彼此之間的甜蜜全都被談靜看在眼里,同樣感到欣慰。
盛方庭新官上任三把火,空降公司不到半月,已是大刀闊斧整改以往歪風邪氣,辭退許多資歷較老的員工,其中包括情緒極端的老趙。今早上班時,盛方庭和舒琴邊走邊交談,尚未留意老趙從旁邊沖出來,手里高舉油漆桶。
為保護舒琴,盛方庭下意識擋在他面前,周圍員工紛紛湊了過來,舒琴考慮到影響不好,好說歹說才將老趙勸走。待風波平息,盛方庭在舒琴的建議下,答應多給老趙一筆補償,同時為方才的事情向她道謝。
談靜回家看到孫志軍狼狽地坐在樓道口,身上腐敗酸臭的氣味,幾乎嗆得她難以呼吸。不知從何時起,孫志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當初也曾對懷孕的談靜照顧有加,在外人看來頗為艷羨。
可惜好日子不長,孫志軍檢查出生理障礙,到后來已逐漸變成心理障礙,婚姻生活走到盡頭,只能靠著孩子維系,結果孩子竟變成他要錢的理由,以及想要勒索聶宇晟的籌碼。
隨著新項目的方案得到醫院認可,方主任在眾多病例之中,選定孫平作為第一研究對象,而他也是李醫生親自推薦,因家境困難,所以會拿到相應補貼。聶宇晟覺得名字耳熟,仔細回想才恍然大悟,立馬強烈反對。
聶宇晟主動提出換人,卻不知該以何種理由,又該如何向外人、師長解釋自己那段難以啟齒的感情糾葛。到最后,方主任駁回聶宇晟臨時想到的蹩腳理由,打定主意讓他負責孫平的手術。
命運從不吝于捉弄,總是以各種方式勾住兩個緣盡的人,只不過,這次純粹是公事。聶宇晟以前學醫是為給談靜父親治病,現在他卻無法保證自己有足夠的自制力,于是便去找舒琴喝酒,暢談兩人在國外留學的經歷,總算從中找到一絲寬慰。
出于醫生的職業道德,聶宇晟不得不依照方主任的指示聯系談靜,并將事先準備好的相關資料發到對方郵箱,格外說明此次項目的風險系數。與此同時,朱兆輝因遲遲未收到總部調任通知,心情極其煩悶,談靜專門向他道了歉,豈料過后打開郵箱,竟看到朱兆輝向上級舉報自己。
談靜本來并不打算偷看朱兆輝發給總部的郵件,可是郵件標題赫然寫著她的名字,不由自主便點開內容,盡管只有短短幾行,卻已列舉概括她遲到早退以及挪用公款的行為。關于挪用公款的款項,正是談靜之前替梁元安所墊付的蛋糕錢,可是具體詳細情況,區域督導和朱兆輝在郵件里只字不提,而是建議總部將她辭退。
雖然談靜為人非常本分,可是本分不代表癡傻,只要想清楚前因后果,也就能明白為何朱兆輝突然對自己態度轉變,甚至不惜在背后動用陰謀。正因朱兆輝如此恩將仇報,談靜決定反擊,親自給盛方庭寫了一封英文郵件,如實說明來龍去脈,相信對方定會明辨是非。
等到兒子熟睡之后,談靜又打開聶宇晟的郵件,里面全是專業學術內容,為她列出了手術條件和風險,包括醫療器材公司補貼一定比例的費用??墒窃酵罂?,談靜越發感到不安,這才知道此次手術提供全新瓣膜,生物未知也就代表效果未知,往往會帶來許多與傳統手術不同的各種風險。
與此同時,盛方庭看過郵件感到意外,主動將談靜約到總部,并讓她現場用英文朗讀文章,完全符合他心中合適助理人選。盛方庭很驚詫談靜英語很好,為何要去甜品店當收銀員,實在是過于大材小用。
也正因盛方庭的疑惑,談靜毫不掩飾地回應自己在大三學期遭遇家庭變故,最終退學而沒能拿到文憑。反觀現在大部分企業乃至店面,最差也要大專學歷,所以談靜很珍惜甜品店的工作,也希望盛方庭不要辭退自己。
第二天早上,孫平望著其他小朋友結伴上學的背影,內心很是羨慕,談靜看在眼里,同樣不是滋味,考慮許久還是不敢撥通電話。此時聶東遠在權秘書的陪同下,親自來醫院做體檢,由于兒子在醫院很受女孩子歡迎,小護士們都圍在身邊問東問西,直到聶宇晟從門外進來,這才蜂擁而散。
聶宇晟對父親的態度一如既往,可當得知父親肝臟區域疑似陰影,難免有些不安。下班之后,聶宇晟剛坐進駕駛座,忽然看到護士替聶東遠送來早飯,從而感受到父親對自己的關心。
考慮了大半天,談靜鼓起勇氣打給聶宇晟,表示想跟他咨詢資料上的困惑。聶宇晟語氣依舊是輕蔑厭憎,回答得漫不經心,故意將時間壓到下周一下午,約定在醫院心外科病房見面。
通過昨晚的事情,盛方庭終于理解舒琴為何堅持新人的資質問題,于是主動邀請她吃飯。舒琴會錯意,精心打扮前去赴約,才發現對方竟是為了工作的事情,而他讓舒琴盡快安排談靜調到總部。
區域督導在朱兆輝的挑唆下,正要將談靜辭退,豈料盛方庭突然出現,一再提醒談靜接聽電話,正是人力資源部通知她到公司面試。由于談靜在面試時表現極佳,舒琴對此非常滿意,便通知她明早九點過來上班。
從總部出來到回家的路上,談靜始終處于興奮激動狀態,在來之前已不抱太大希望,畢竟總公司的職位要求很高,她也習慣了失望,每次都會將期待值降到最低。可是現在驚喜憑空降臨,談靜最開心的,莫過于早九晚五的自在,以及周末還有時間陪著兒子,相信以后生活會越來越好。
朱兆輝的如意算盤落空,晚上在大排檔喝得酩酊爛醉,一邊大罵談靜,一邊揚言要給她好果子。殊不知,這番話被隔壁桌的孫志軍聽到,趁著他獨自回家的途中,直接套上麻袋狂扁一頓,算是為談靜出了口惡氣。
第一天到總公司報道,舒琴親自為談靜安排工作位,就連盛方庭也出面給她介紹每個同事。盡管大家嘴上不說,可背地里已是議論紛紛,盯著小群八卦不停。
等到了午飯的時間,所有人陸續離開工作位,唯獨談靜留下繼續加班,熟悉還不精通的事物。聶宇晟主動給權秘書打電話,表示要回家陪父親吃飯,這倒讓聶東遠很是驚訝,沒想到兒子突然轉性。
空蕩蕩的辦公室內,同事們早已陸續走光,盛方庭忙完手頭事務,恰巧看到談靜獨自在工位上認真鉆研,于是起身去給她答疑解惑。轉眼到了下午,談靜誤入公司管理層會議,卻被告知不必參加,而她依照秘書莉莉的叮囑,事先為大家準備好飲品茶水。
在這個全新的工作環境,談靜盡最大可能做到有求必應,對每個人彬彬有禮,因為她不僅是換了個工作,更是換了個階層。所以舒琴在心里為談靜打抱不平之時,談靜也在告誡自己作為新來的員工,本就應該多勞多做。
管理層會議過程中,盛方庭公然讓談靜待在旁邊做記錄,即便是下班之后,也會主動送她回家。此時舒琴開著紅色跑車從旁路過,向兩人打了個招呼,便啟動車子揚長而去。談靜認為舒琴是個很帥的女人,也是自己從小到大都幻想成為的女性,尚未留意到盛方庭看向舒琴的目光,暗藏一抹意味深長。
回家途中,談靜簡單明了地表達著自己的想法,懇請盛方庭今后不要在給她任何優待,放任她在公司里發揮,憑借著自身能力達到標準。因為能來到大公司工作,談靜覺得非常滿足,這是從前夢寐以求又不敢想象的一幕。
而在另一邊,聶家父子倆好不容易吃了頓團圓飯,兩人嘮著家長里短,總是少了些溫情。直到聶東遠突然提出要給妻子選個雙穴墓,至少將來可以合葬,這時聶宇晟不由抬頭看了眼父親,略有觸動地給他夾菜。自從母親去世后,聶宇晟很少真正仔細瞧過父親,尤其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滄桑,畢竟快六十歲的人,再不服老也終究老了。
王雨玲在吃飯時,忍不住向談靜埋怨自己和男友因尋找店面,最終鬧得不愉快。話正說著,梁元安興高采烈地過來,手里拿了份簽好的合同,盡管店面位置比較偏僻,但是人流量比較密集,并且節省一筆裝修費,王雨玲逐漸消氣,與男友和好如初。
談靜回家看到孫志軍陪著兒子玩耍,于是去廚房給他備了點下酒菜,主要是想談下關于孫平手術的事情。因為談靜實在不愿獨自面對聶宇晟,況且醫院要求孩子父母都要到場,孫志軍自然是毫無異議,可當聽到聶宇晟的名字,本是高興的氣氛變得低沉,而他端起酒杯對著岳父岳母的靈位祭拜。
舒琴做好飯在家愁眉不展,直到聶宇晟從門外回來,這才娓娓道出實情,決定徹底放棄前男友。曾經以為只要堅持會有回報,可是到了現在,舒琴終于明白有些東西無法改變,正如兩個人既然改變不了彼此,包容徒增痛苦,最終只有分開。
由于換墓地是件大事兒,第二天早上,父子倆結伴上山,很快找到母親的墓碑。在當年,這里的墓穴算是比較豪華,可是轉眼幾年過去,在一片高低參差不齊的墓碑中,已經變得毫不起眼。
新的墓穴在山上更高處,雖然公墓修的石階十分平整,可是聶東遠身體很不好,走了片刻滿頭大汗,到最后累得邁不開腿,與兒子坐在石頭上聊天。聶東遠突然詢問活檢結果,這句話讓聶宇晟吃驚不已,但是轉念一想,他父親在商場打拼幾十年,如此老奸巨猾的人,怎么會對病情沒有半點察覺。
如今聶東遠也不指望兒子回來接管公司,畢竟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唯一的心愿是能走得安心,勸說聶宇晟學著釋懷,盡快從過去走出來,不要辜負以后的妻子。父親的話點醒了聶宇晟,也在認真考慮是否還要執著,如此念念不忘只會徒增煩惱。
其實今天下午,本來是聶宇晟約談靜商討補貼方案,可是聶東遠一病,令他心神不寧,早已將此事忘到九霄云外。談靜來到醫學院找聶宇晟,迫不及待向他詢問生物瓣膜和機械瓣膜的區別,以及哪一種安全性更高。
看著談靜殷切的眼神,聶宇晟有片刻愣住,但又很快回過神來,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字字斟酌地講述著方案的不確定性,具體還要看談靜如何選擇。孫志軍以父親身份參與到這場談話,期間還故意將手搭在談靜肩上,表現出夫妻關系和諧,這讓聶宇晟很是不爽。
等到結束談話,兩人離開醫學院,談靜立馬疏遠孫志軍,表明這場手術有風險,不可能再把錢借給他。孫志軍氣憤談靜出爾反爾,想要變賣胸針遭到拒絕,于是警告她不要忘記過去發生的事情,岳父的在天之靈還未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