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傳聞有一隱世門派名為“千門”,其門眾徒聰明絕倫,上可安邦定國,下可守護蒼生。然,物極必反,千門終因擾亂社稷引發天威天怒,一派門人尚武,誓死對抗朝廷,名為“凌淵”;另一派門人從商遠離朝政,化為“云臺”。凌淵與云臺本是同根同源,奈何余后百年相爭不休。
數月前,云襄學成出山,秉承心懷天下、兼濟蒼生的門規,欲尋滅族仇人了結陳年往事。然而在此過程中,云襄獲悉救命恩人聞聰被害入獄,關在白駒鎮鹽場服役,立刻孤身前往。恰逢朝廷禁海導致漁民生計難保,盤踞白駒鎮的官匪狼狽為奸,驅逐綠林好漢且截殺鹽商。云襄早有耳聞,暗中聯合綠林隊伍設局圍剿匪兵,為下一步行動做好基礎。也正因他白衣黑袍頭戴紗冠,一副文弱書生扮相,最是容易令人放松警惕,等到匪兵察覺香爐摻毒為時已晚,只能束手就擒。
待事情圓滿結束,云襄從匪首口中探聽到幕后黑手嚴駱望以官謀私,又以剿匪之名栽贓殺害綠林好漢。云襄辭別大家來到礦監嚴駱望常去的賭館,偶然邂逅俠女舒亞男。此女性情剛烈,當眾斥責嚴駱望出老千,與他手下打了起來,最終跳窗而逃。當晚倏然狂風怒號,攜雨帶霧劈頭澆來,絲毫沒有熄滅云襄觀戰的心情。云襄舉傘站在不遠處,眼看著舒亞男以一敵多,竟是游刃有余,三兩下就把這些人打趴在地,自然而然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次日云襄在柴記藥鋪尋得同門柴掌柜,主動與他聊起云臺往事,唯獨關于聞聰入獄情況,柴掌柜語焉不詳。云襄倒也沒有深究,忽然想起舒亞男的英姿,好奇詢問柴掌柜可知白駒鎮是否安插其他同門,答案便是未有旁人。云襄通過柴掌柜得知嚴駱望與漕幫勾結,也因明面上的賬簿做得滴水不漏,所以至今沒有引起官府的注意。隨后云襄摸入嚴駱望家里搜尋暗賬,再次與舒亞男相遇,二人趁著嚴駱望到來之前藏身懸梁上,盡管過程兇險差點暴露,好在最后聽見他與漕幫首領的交易內容。
二人離開嚴府后,云襄猜出舒亞男就是聞聰的義女,便向她透露自己此行目的,希望雙方聯手救出聞聰,承諾會有十成把握。為能證明誠意,云襄愿將暗賬交于舒亞男,舒亞男接受云襄的建議,約定好要互相配合,各自分頭行動。計劃第一步,云襄再次來到鴻運賭館,現場下戰書,提出要與嚴駱望對賭一局。嚴駱望隱約記得云襄來過這里,對他和舒亞男的關系產生懷疑,于是立下對賭的規矩,就算打平也得先手勝。
嚴駱望搖骰技術高超。直接三個一點斷絕云襄后路,篤定他肯定輸了這場對賭。豈料云襄沒碰骰盅就能讓三個骰子重疊。經過幾番激烈對決,云襄總能占領上風,故意拆穿嚴駱望往骰子里注入水銀的秘密。果然嚴駱望惱羞成怒,云襄如愿以償被關進大牢。鹽礦大牢幽深陰冷,充斥著各種絕望哀嚎,以及云襄難以忍受的惡臭。嚴駱望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站在云襄面前,發誓要讓他吃盡苦頭,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十五年前,賊匪血洗駱家莊,一局驚天殺伐,數百族人接連喪命,云襄親眼目睹父母慘死,幸得聞聰相救送往云臺。少年云襄發誓要報仇,與聞聰達成約定,待他出山定要問清真相,自此隱藏“駱文佳”的身份潛心修業十五載。眼下牢獄里暗無天日,反倒是有利于云襄理出頭緒,重新打量著周遭關押的犯人,最終鎖定一位斷腿發臭的老者。云襄自傷脫臼,騙過獄監,免去勞作留在獄中,終有機會與老者對話,證實對方就是聞聰。
然而聞聰已被折磨得如同廢人,早已失去活著希望,云襄仍是勸他不要放棄,每天認真記錄獄監的工作時間和生活規律,趁此機會多交談幾句。在云襄的追問下,聞聰如實告知自己是被漕幫幫主戚天風殘害至此,冠以莫須有的欺詐行騙之名。與此同時,舒亞男把嚴駱望販賣私鹽的暗賬貼到洋州府衙門口,鬧得滿城風雨,百姓熱議。漕幫戚天風唯恐受到牽連,命令手下前往白駒鎮殺人滅口。嚴駱望聽聞暗賬泄露,大為震怒,返回牢獄逼問聞聰是否往外傳遞消息。
可看聞聰雙足皆斷,氣若游絲,斷然做不到這種通天地步,嚴駱望也不再過多思慮,決定立刻收拾東西逃命。漕幫張魁奉命來殺嚴駱望,更是火燒嚴府,雖然嚴駱望沖出重圍逃跑,卻在半路遇見舒亞男,終究還是性命不保。隨著嚴駱望販賣私鹽的消息傳出,所有牽涉其中之人忐忑不安,獄卒全被派出執行任務,根本無暇顧及牢獄里的情況。云襄瞅準時機放火轉移注意,趁亂救走聞聰,豈料遭到張魁圍堵追殺。
聞聰臨死前告知駱家莊慘案真相,當年他讓戚天風賄賂官兵,以查海寇之名進入駱家莊,逼迫農民交出土地,怎知官兵們大開殺戒,老弱婦孺未能幸免。待聞聰聞訊趕來時,只來及救下云襄一人。除此之外,聞聰沒有道出幕后真兇,而是勸說云襄應該放棄復仇,因為他知道越多就會越絕望。舒亞男及時擊退追兵,聞聰義女托付給云襄照顧。正因戚天風也是毀了舒家整個產業的殺父仇人,舒亞男在聞聰墳前發誓有生之年必要將他抓住,并且答應與云襄聯手。
盡管云襄尚不能武,可他善于謀智,相互配合總比單打獨斗要好。隨后二人結伴前往洋州,此處乃是漕幫興旺之地,附近又有一位聞名江湖的刀客金彪,又名金十兩,雖是做著拿錢殺人的買賣,卻有不能觸碰的底線,那就是不殺婦孺孩童,以及看順眼的好人。云襄知道戚天風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提前雇傭江湖第一刀的金彪,從而確保此行安然無恙。金彪收下云襄的銀子,自然會遵守承諾,果斷拒絕張魁的重金聘請,直奔約定地點與他會面。云襄也沒有讓金彪失望,遞給他一個金元寶作為酬勞。
洋州繁華僅次于南都,兩城分列大江南北遙想對望,皆是商隊往來頻繁的樞紐之地,其中自然包括南都百年皇商蘇家。但是蘇家少主蘇鳴玉涉世未深且重交情,有人深諳蘇鳴玉的短肋,極盡奉迎,而他又相當受用,貿然以高價回收對方手里的生絲,如此魯莽之舉令管家錢榮非常頭疼。
云襄在旁邊看得分明,設計上前與錢榮攀談,一語點破蘇鳴玉經商漏洞,認為做生意就要講誠信,違反規矩必定會讓諸多誠信的農戶心寒,從而自砸招牌。此話一出惹得蘇鳴玉心里不痛快,可錢榮覺得云襄頗有經商頭腦,愿意載他一同前往南都。
由于前方驛路已毀無法通行,商隊暫且在附近林里整頓休息。當夜金彪靠樹酣睡,倒是令云襄安心稍許,意味著對方尚有把握應付這些危機。舒亞男看出云襄有功夫傍身,否則怎會輕巧躲過弩箭,好奇他為何還要重金雇請金彪護送。云襄坦誠相告這套功法有點瑕疵,又未肯告知命門所在。正說話間,蘇鳴玉拿著酒壺晃悠悠走來,借著醉意訴說心中苦惱。自從家父去世以后,偌大家業全都交由長姐蘇懷柔打理,可是蘇鳴玉畢竟是蘇家長子,遲早還要接任皇商的位置。蘇鳴玉志不在從商,畢生所愿是要仗劍走天涯,成為一代宗師。
此刻忽有大批賊寇偷襲商隊,舒亞男和金彪全力退敵,云襄首次展示獨門絕技逃十息,亦如其名,雖是身法敏捷迅速,僅能維持十息。管家錢榮看出這些人并非剪徑之徒,更像是要來追殺云襄,所以云襄以巧言將矛頭指向蘇家與漕幫的矛盾,令錢榮半信半疑。
蘇鳴玉醉心武學,與金彪成為朋友,趕路途中都在切磋武藝。原本蘇鳴玉以為金彪的刀法師承北都吳家,但是吳家刀法懸巖十二式講究密不透風,并非是疾如閃電以快取勝。反觀舒亞男的招式看似鬼魅刁鉆,實則是重守不重攻,蘇鳴玉瞬間想起南都舒家的牽星刀。此言一出,舒亞男和金彪皆是暗自吃驚,沒想到他這位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小公子,肚子里還是有點油墨。蘇鳴玉對二人一見如故,表示抵達南都后要盡地主之誼,唯獨忽視站在身后的云襄。
張魁敗北害得兄弟們死傷無數,戚天風下令厚葬,并且給他最后一次機會將功補過。蘇家長女蘇懷柔在書房里翻看賬本,逐漸理解錢榮素日來的辛苦操持,希望弟弟能夠早點擔負起責任。商隊抵達南都之后,蘇鳴玉先帶三俠來到聞聰名產業連升坊,終于看見日思夜想的女博頭柯夢蘭。當年聞聰全盛時資產遍布南都風光無限,待他一朝失勢,南都商戶如狼似虎分奪產業,僅剩連升坊面臨拍賣,將要流落他人之手。
舒亞男好奇云襄保住連升坊與復仇有何干系,云襄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她為何懂得凌淵武功。對此舒亞男淡然表示多年前救過凌淵門人,偷學對方一招半式,云襄聞言不置可否,心里自有答案。關于這次來南都的真正目的,云襄跟舒亞男交代是要讓戚天風與漕幫分崩離析,自然還需要舒亞男從中相助,各盡其責,取長補短。云襄知道生意場基本都是連環債,既然這些商戶不仁不義,他也就沒有必要以禮相待,索性把欠款全部收回,效果如何需得看舒亞男的手段。
金彪好賭又不善于賭術,接連敗給柯夢蘭,轉眼就輸光身上所有錢,賒欠整整六十兩金。正當金彪質疑蘇鳴玉帶自己來賭館的用意,云襄出面要與柯夢蘭對賭,一局就幫金彪贏回輸掉的銀兩。事后金彪為報答云襄,愿以半價殺人,云襄則是讓金彪繼續留在身邊當保鏢,每日都會支付報酬。眼看著連升坊就要被拍賣,柯夢蘭心里很不好受,又擔心賭館易主會害得姐妹們失去棲身之處。蘇鳴玉積攢三千兩銀子準備參拍連升坊,聲稱絕不會讓柯夢蘭流離失所,可他之前多次承諾都未能實現,柯夢蘭早已不抱有希望,直言自己卑賤出身配不上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