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趾高氣昂,他惡狠狠地注視著鄭昊,一字一句地告訴他,你不是父親鄭毅堅的親生兒子,咱倆也不是兄弟,這房子更是沒有你的份,如果你不搬走,我就去法院告你們。
鄭昊聽聞此言,呆若木雞,他怎么也沒想到,同父異母的大哥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看鄭明的神情,他并不是在開玩笑。
屋子里,鄭昊的母親也聽的一清二楚,她十分緊張,出了許多冷汗,過了一會兒,竟然暈倒在地,大家趕緊七手八腳地將她送往醫院。
湯寧仍然不死心,她一心想看到父親留下的遺囑,可是,無論她怎么問母親,夏云都置若罔聞。湯寧死纏爛打,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母親為什么要對自己保密。夏云見女兒實在執著,便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告訴她,當年自己嫁給湯繼業才幾個月,他就犯病,在醫院躺了整整十年,為了拯救公司,這才把股權轉給了湯立群。湯寧聽了這番說辭,仍然覺得不靠譜,甚至可以說十分荒唐,既然父親留有遺囑,為何推三阻四不讓自己看到?這其中定有蹊蹺,長輩們也一定有秘密瞞著自己。
湯寧紅著眼睛告訴媽媽,自己只是想要一個真相,并不是在乎錢財,如果誰都不肯透露,那么,只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調查。說完,她忍著淚水跑出家門,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另一邊,鄭昊的心情也是此起彼伏,他來醫院守護著母親何雅音,而且,他也想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沒想到,小姨并不讓他見母親,還斬釘截鐵地告訴他,鄭明的話是空穴來風,不要往心里去。鄭昊只好相信小姨。何雅音此時已經醒來,她臉色蒼白,說話都有氣無力,從她的言語中,看來鄭昊的確不是鄭毅堅的親生兒子。
湯業集團的辦公室里,湯立群愁云滿面,和鐘克明商討對策。湯立群長嘆一口氣,她無奈地說,要不就告訴湯寧真相吧,不是我們搶了她的股份,是夏云把股份賣給了我。鐘克明聞言很是欣慰,他現在一心希望湯寧能趕快簽下確認函,只有這樣,公司才能盡快上市。
夜晚,鄭昊滿腹心事地來到酒吧,碰巧,湯靜也來到這里,她穿著藍色短裙,腰肢搖曳生姿,妝容精致漂亮,要了三杯酒后,開始一杯接一杯地灌下肚,直到喝的臉頰緋紅。這個千金小姐愛財如命,雖然生在富貴之家,卻因為處處比不上表姐湯寧而倍受母親的奚落,她心里很郁悶,也隱隱有些自卑。湯靜有些醉意,她看著身旁帥氣的鄭昊,開始高興地給他拍照,不亦樂乎,還跳舞給他看,但是鄭昊對湯靜一點興趣也沒有,趕緊結賬走人。
戴波一直很擔心湯寧,他特意來找湯寧,告訴她,湯立群真的很關心她,不要再和家人鬧別扭了。但是,湯立群堅持稱沒有遺囑,而夏云說有遺囑,這兩人的言辭已經自相矛盾了,而且股權轉讓書更是漏洞百出,怎能讓人不起疑心呢?戴波也開始明白,湯立群的確有事情瞞著湯寧,他決定要幫助湯寧,找到湯繼業留下的遺囑。
湯立群決定再次出馬,跟侄女湯寧講和,但是不管她怎么打電話,湯寧都沒有接。鐘克明得知后,心急如焚,要知道,公司上市迫在眉睫,已經不能再拖了,他重重的把手機拍在桌子上,眉毛緊蹙,很是不滿。
那么,湯寧在忙什么呢?她此時正和鄭昊在調查證據的路上,發現有人在遺囑公證書上做過手腳,于是,他們找到了為方父公證遺囑的公證員,希望從中獲取有利的線索。
另一邊,戴波對方家姐妹案仍然心存顧慮,他始終覺得,方燕給自己提供的材料似乎有哪里不妥,在這個大律師的心里,不到法庭最后宣判一刻,就不能確定輸贏。
每一個繼承官司的勝訴,都離不開律師的努力,人們往往只看到勝利的結果,卻很少有人關注到律師在背后所做出的一切工作,比如鄭昊和湯寧,他們費勁周折,找到了當年為方桐宇老先生做遺囑公證的公證員。事情已經過去多年,這位公證員也早已退休,成了兩鬢斑白的老人。鄭昊拿出了那份補充遺囑的公證書,公證員仔仔細細地查看,努力回憶,終于想起來,當時遺囑上寫的很清楚,繼承人方燕必須對方桐宇老先生履行生養死葬的義務。那么,方燕遺棄父親,就是違反了這份遺囑,也向法庭隱瞞了事實。現在,只要公證員愿意出庭作證,就能推翻方燕的一切。可是,誰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資歷深厚的老公證員更明白這個道理,他以距離太遠為由,婉拒了鄭昊的請求。湯寧在一旁看的清楚,這個老公證員還是很正氣凜然的,于是,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終于打動了公證員,答應出庭作證。
另一邊,老柯也在暗中關注著湯寧的一舉一動,他得知湯寧負責的方家姐妹案明天就要開庭,趕緊把這個消息稟報給鐘克明。鐘克明此時最關心的就是湯寧的一切行蹤,他聽聞此事,思索片刻,決定取消明天所有的安排,專程前往南城區法院,聽取整個過程。
方家姐妹案最關鍵的庭審開始了,鄭昊掌握了新的證人和證詞,不由得信心滿滿,他注視著心神不寧的方燕,一字一句地逼問她,終于令大家看清了整個事實真相:當年,方桐宇老先生用畢生積蓄購買了一套商品房,寫下遺囑留給親生女兒方燕,希望能夠在女兒那里頤養天年,不料,當他中風癱瘓后,女兒便縱容女婿,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無情地將老人趕出家門,理由只不過是,老人家不小心摔破了一只湯勺!方桐宇再無辦法,只好投靠養女方麗,是方麗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他,陪伴他度過人生最后一年半時光,俗話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方燕這個不孝女,在父親落魄時竟然如此狠心!更令人生氣的是,關鍵時刻,方燕竟然還口口聲聲狡辯,稱自己沒有遺棄父親。鄭昊見她拒不承認,便讓公證員文正氣老先生出庭,證明方燕違反了和父親在遺囑中約定的承諾。案情進展到此時,鄭昊終于暫時占了上風。
但是,戴波也不是好惹的,他直截了當指出,按照我國的繼承法,要剝奪一個繼承人的繼承權利,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而現在誰也說不清楚,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究竟是方燕和丈夫將父親趕出了家門,還是父親自己負氣離開了家,而且那天晚上,是方桐宇讓方燕打電話給方麗,將自己接回老房子住,這就成了一件解釋不清楚的事情,如果是方桐宇主動要求換個環境去大女兒家,方燕就理所當然地無法履行義務。雖然戴波這是強詞奪理,但是法律是要講證據的,鄭昊一方又陷入了泥潭。
鄭昊面對著眼前的僵局,凝神思考著,終于,他抬起頭,兩眼放出自信的光芒,稱自己有辦法證明,方桐宇老先生并沒有豁免方燕應盡的義務,那就是方桐宇臨終前的最后一份遺囑,白紙黑字,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鑒于我小女兒方燕夫婦對我的不孝順,在我第一次中風以后,他們就嫌棄我,將我趕出家門。這段話切實證明了,方燕違背了父親的遺囑,這是一個重大的違約。
事已至此,方燕慚愧地低下了頭,此時此刻,她心里才感到悔恨,她想起來,這么多年,是父親將自己拉扯大,付出了所有心血,可當他老了,自己卻嫌棄他是個累贅,甚至自己還希望他早點死去,來繼承他的遺產,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這個咄咄逼人的女人,終于流下了淚水,無論這個案子是輸是贏,方燕都失去了最寶貴的親情,也永遠失去了父親對自己的愛。方燕在法庭上嚎啕大哭,子欲養而親不在,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毫無疑問,鄭昊贏了這個官司,他和湯寧有說有笑地走出法庭,戴波在門口目送他們離開,鐘克明也隨之走了出來,看似隨便地問了問鄭昊的年齡,當他得知鄭昊今年26歲時,明顯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這波剛平,另一波又起,而且這次竟然是鄭昊的大哥——鄭明,他知道弟弟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決定要回父親的全部遺產。律師在仔細看了鄭明提供的材料后,當即表示,他贏的希望并不大,鄭明一臉茫然,律師解釋道,不管是親子、繼子、養子,在法院認定繼承權的基礎上,都是一致的,就算鄭昊不是親生的,只要父親在遺囑中明確將房子留給他,那么鄭明就無權爭奪這份遺產。鄭明是個法盲,他可不管這些,只要打贏官司,律師只好表示盡力而為。鄭昊對這一切渾然不知,他還在認真地工作,而且,他還給湯寧準備了一份禮物,作為獎勵,因為這次勝訴,多少也有湯寧的功勞,鄭昊終于認可了湯寧,準備正式收她為徒,成為自己的助理。
醫院里,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子發瘋般地在走廊跑著,他叫黎小弟,大把大把地揮灑著鈔票,女兒黎丹在一旁怎么都攔不住,黎小弟口中念念有詞,反正自己要死了,留著這錢干什么,女兒只好心力交瘁地將他攙扶回病房。原來,這個男子為了小三張藝玲,跟原配妻子離了婚,還立下遺囑,將所有財產都留給張藝玲,可自從他生病后,那位紅顏知己再也沒有露過面。現在,他決定重新立一份遺囑,讓女兒把鄭昊找來。鄭昊趕緊帶著湯寧來到病房,卻得知一個意外情況,黎小弟和張藝玲竟然還有一個兒子!最終,黎小弟決定給兒子留三分之二遺產,湯寧看著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有些發呆。而鄭昊也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他決定找母親問個明白。
鐘克明和湯立群一直為公司上市的事情著急,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們約夏云一起商討對策,實在沒辦法,就只能把湯繼業的遺囑、以及夏云與湯立群簽訂的股份轉讓協議,統統給湯寧看個清楚,將所有責任都推到夏云頭上,徹底打消湯寧的疑慮。
鄭明的律師梁羽找到鄭昊,通知他,鄭明已經正式起訴,要拿回房產。鄭昊心里很不高興,他不是害怕房產被搶走,而是要證明自己是父親的親生兒子。鄭昊想讓母親出庭作證,可是,礙于母親身體抱恙,他只好打消了這個想法。戴波安慰他,主審這個案子的法官是周童,這個人很公正的。
為了幫助鄭昊,湯寧和戴波來到醫院,看望何雅音,希望她能出庭作證,證明鄭毅堅是鄭昊的親生父親,幫助兒子討回公道。病床上的何雅音臉色蒼白,在妹妹的攙扶下才坐起來,她看著湯寧和戴波,很快就明白了他們的來意,經過思考,何雅音仿佛做出了人生中一個重大決定,為了兒子,她同意出庭作證。
律師是不給自己做代理律師的,戴波和鄭昊關系最為要好,他主動請纓,自告奮勇地做鄭昊的代理律師,讓湯寧做自己的助理。鄭昊見到好友一片熱情心腸,只好答應,他看著湯寧和戴波為了自己忙前忙后,不由得十分感動。
湯寧在忙工作的時候,也沒有忘記調查自己的事情,她來到公證處,想調出二十七年前的公證遺囑。可是,這個事情的情況有些復雜,湯繼業是1998年去世的,在去世前十年,他已經是植物人了,應該是在發病初期立下的遺囑,那個時候,湯寧還在夏云的肚子里,沒有出生。公證員聽后,推測是八十年代立下的遺囑,那時的檔案還沒有輸入電腦,很有可能已經送到了檔案館,查找起來有一定困難,至少需要兩個星期。湯寧不怕等待,只要有一絲希望,她就能看到真相的曙光。
湯寧來到湯業集團,找到鐘克明,她還沒有開口,鐘克明就已經猜出了她的來意。鐘克明沒有掩飾,他一副巍然不動的模樣,倒是更像一個文質彬彬的學者,他很誠懇地告訴湯寧,沒錯,湯繼業是留有遺囑的。湯寧聞聽此言后,并沒有驚訝和激動,她十分平靜地說,這一點自己早就知道,母親夏云也已經說明,不過母親和姑姑都在編造一個故事,她們都說,湯業集團的股權是湯繼業生前轉給湯立群的,這是謊話,因為轉股協議書上的字體是windows7的,1987年的時候,怎會有這種字體呢?鐘克明不得不佩服湯寧,他感嘆著,湯寧真是一個做律師的好材料。湯寧聽到這話,沒有覺得是贊揚,只是覺得諷刺,沒想到,自己的親人真的在騙自己。鐘克明表示,自己要先和夏云溝通,只要夏云答應,自己就將所有真相完完整整告訴湯寧,同時,他還提醒湯寧,有人將遺囑一事秘密告知她,就一定是別有用心的,不要被人利用。湯寧已經不是小孩子,自然有分辨事實的能力,不會輕易被人當槍使。
湯寧離開后,鐘克明心里仍然不放心,七上八下的,他趕緊找來戴波,詢問湯寧去給鄭昊當助理的原因,但戴波對此也不知情。鐘克明左思右想,沒有思考出頭緒,但他認識鄭毅堅,決定找個機會見見鄭昊。鐘克明帶著滿腹心事去見湯立群,將自己和湯寧的對話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湯立群對夏云很是不滿。這個夏云,一聽說湯寧開始調查公證檔案,為了避免麻煩,竟然買了機票一走了之,去香港見一個叫高懷義的有婦之夫,看樣子,夏云當初好像有一些不堪的事情,而且她和高懷義的關系應該是情人,很不簡單。鐘克明督促妻子,趕緊把夏云找回來,別再耽誤公司上市。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鄭昊來到事務所上班,湯寧熱情地給他倒咖啡。然而,除了湯寧,另一個美女,湯靜也在為鄭昊神魂顛倒。自從那天見到英俊瀟灑的鄭昊后,湯靜就無法自拔地迷戀上了他,一直在酒吧等候鄭昊再次出現,苦等無果,湯靜就給酒吧服務員留下自己的手機號,只要鄭昊一來,就趕緊聯系自己。
戴波一直在為鄭昊的案子做準備,鐘克明得知后,過來詢問情況,當他聽說鄭昊的母親是何雅音后,神情變得若有所思,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憶。戴波告訴鐘克明,鄭昊一家人的反應很不尋常,鄭昊可能真的不是鄭毅堅的親生兒子,這一切只有何雅音自己知曉。鐘克明覺得其中有些蹊蹺,決定去旁聽鄭昊的案子。
案子馬上就要開庭了,當何雅音聽說鐘克明也要來旁聽時,她瞪大了眼睛,表情有些驚恐。在法庭上,鄭明劍指鄭昊,直說他并不是鄭毅堅的親子,于是,法官傳喚何雅音出庭作證,但就在這關鍵時刻,證人何雅音竟然消失不見了!此時,何雅音急急忙忙地跑出了法院,找了一輛出租車就趕緊前往醫院,她見到妹妹后,誠惶誠恐地告訴她,自己看見鐘克明了,要快點逃走。原來,鄭昊竟然是鐘克明的親生兒子!可是,不知為何,何雅音很懼怕鐘克明,她決定和妹妹一起躲到郊區的老房子里,避開鐘克明。
何雅音的消失令鄭昊等人一頭霧水,也就此陷入了被動局面,無法有力證明鄭昊的身世,盡管這不是庭審的關鍵點,但卻是鄭昊最在乎的。另一邊,鄭明請來了一個證人老師,據她所說,何雅音當時是帶了一個小孩和鄭毅堅結婚的!但是,湯寧和戴波據理力爭,稱鄭昊也有可能是何雅音奉子成婚的,令雙方陷入僵局。然而,坐在后排的鐘克明聽的很認真,他憑借感覺,猜測鄭昊應該不是鄭毅堅的父親,他甚至已經在心里暗暗猜想,鄭昊也許是自己的兒子。
鐘克明來到陽臺,靠在欄桿上,望著那一望無際的江水,他的思緒連綿起伏,腦海中不斷回憶著許許多多陳年往事,關于何雅音的,關于鄭毅堅的,年輕氣盛時候做過的事情,竟然悄悄開花結果,如今,鄭昊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英俊瀟灑,年輕有為,像極了曾經的自己。那么,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要怎么辦呢?又要如何向湯立群交代呢?要知道,自己的妻子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