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為造妙華鏡探究阿蘭若前世今生,特召蘇陌葉到岐南神宮幫忙,蘇陌葉臨行前帶來阿蘭若親筆信稿,叮囑白鳳九悉數(shù)抄寫,每隔兩三日便送給寄住孟春院的沉曄。阿蘭若性子多變,沉靜無聲亦有濃烈飛揚,但往她心中一探,卻是愛憎分明,隱忍非常,明知沉曄素來不喜,奈何情根深種,唯有以曾在公主府客居過的女先生文恬為名,蘸墨提筆,雁素魚箋,輾轉(zhuǎn)復(fù)去一生,統(tǒng)寫二十余封,最終卻在沉曄與其決裂時,全部歸還。
白鳳九努力仿照阿蘭若筆記,緊接便讓老管事送去,沉曄收到信后,趕忙拿來舊件對比,字跡一樣,內(nèi)容相同,但終究心存疑惑。接連幾日,倆人傳信頻繁,期間提及書房游記、玲瓏棋局等,字句之中承載相同愛好,雖是清淡自持,但同開初時的疏離不同,倒是留下許多美好,就連管事也都回稟近日神官面上無恙,而心緒應(yīng)是比以往開朗快慰,閑暇時解棋繪譜,或在波心亭觀景,或在院中走動。
別人不曉得沉曄心思,唯獨白鳳九觀事透徹,十八封信送出后,待得沉曄挖出埋于樹下兩載的漿果佳釀,隨即請來文恬入府,先將書信來往一事說明,緊接請求她代替自己幫忙照顧沉曄。文恬從前受阿蘭若恩惠,加上又是懂禮之人,自然應(yīng)允幫忙,不疑有他。白鳳九終于放下心來,忙里偷閑中想起要為東華親手制作蜜糖,并讓茶茶送給“息澤”大人、蘇陌葉,以及贈來美酒的沉曄。
蘇陌葉正同東華聯(lián)手注法造鏡,茶茶奉命上門,分別將兩盒蜜糖交到二人手里。起初東華略有吃醋,嫌棄禮物并非獨份,然而見蘇陌葉盒中蜜糖比自己要少五支,心情瞬間大好,隨后一臉淡然地從他身邊走過,蘇陌葉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盒子空空如也,不禁哀嚎連連。
由于阿蘭若生前從來不近庖廚,白鳳九好心回禮卻讓沉曄疑慮更甚,他按照前世發(fā)展,繼續(xù)裝不知情,隨后“巧遇”文恬本人,緊接又和白鳳九書信來往幾次,互送禮物,直到第二十封書信結(jié)束,沉曄假裝得知真相,拆穿阿蘭若冒名文恬寫信。
白鳳九面對斥責竟能淡定自若,反應(yīng)卻與前世大相徑庭,沉曄心緒如麻,徹底亂了方寸,他無法確定阿蘭若的改變是因變數(shù)或者其他,唯有坐在刻有阿蘭若題字的紅豆樹下酩酊爛醉,悲痛欲絕。
與此同時,梵音谷內(nèi)眾人都在關(guān)心白鳳九和東華安危,連宋和相里萌守在陣外照看,燕池悟一邊照顧姬蘅,一邊隨時觀察情況。潔綠郡主來到女君面前,跪求她說出阿蘭若之夢的秘密,然而女君卻表示阿蘭若之夢涉及王室聲譽,不可隨意泄露。
就當大家還在尋找辦法,緲落已然早有安排,她發(fā)現(xiàn)白鳳九額間鳳羽花正是自己留在梵音谷中的魔血,只要將魔血找回,便可脫離禁錮,逃出妙義淵。
白鳳九顧忌沉曄情緒,正打算溜去孟春院探望,恰巧窗外傳來群鳥唱和,令人起疑,推門查看發(fā)現(xiàn)東華悠閑站在院內(nèi),隨手施法,佛鈴花瓣幻化而出,隨同鸞鳥漂浮飛散。上古史書記載,男仙若遇到心儀女仙,常以安禪樹編織的花環(huán)當做定情物相贈,如今花環(huán)被東華帶在白鳳九頭上,其意不用明說便知,白鳳九心中甜蜜,又見此景絢麗,不舍離開。
恰逢此日時值女兒節(jié),東華施法布景,將佛鈴與優(yōu)曇灑滿整座王城,引得百姓喧嚷不休,白鳳九被帶到集市,震驚之余又擔心東華先前受過重傷,今夜大肆鋪張,難免耗損精力。東華不以為然,反而顯得心情極好,白鳳九聽聞他接連吃掉十四支糖,最后那支還揣在袖中,一顆狐貍心早已幻化成水,想到他從小沒有父母,不受疼愛,如今因為幾個不值錢的狐貍糖就如此開心,母愛情懷逐漸泛濫,不但帶他游遍集市,甚至還為他花錢買下所有未曾見識過的各種有趣玩意。?
東華樂在其中,倒也配合,期間發(fā)現(xiàn)緲落幻相尾隨,裝不知情。倆人歡歡喜喜,一同信步閑逛,來到吊橋賞景聊天時,白鳳九隨口談起阿蘭若對沉曄愛的卑微隱忍,心情略有沉重。東華出言開解,表示會想辦法盡快離開夢境,并且出去之后迎娶白鳳九為帝后,白鳳九震驚不已,幾乎難以置信之時,東華附身上前,雙唇相貼。
事過人聲沸騰,回首看到遠處百姓聚集,細究之下得知王城專有一樓拔地而起,此樓名為婺女樓,乃數(shù)萬年前天界掌婺女星的婺女君贈給比翼鳥族王子的定情禮。婺女君有意,然比翼鳥族從不與外族通婚,二人雖有一番情緣,終究只能嘆個無分,徒留一座孤樓僅在女兒節(jié)這夜現(xiàn)世,供族中女子攜香包登高,若心上人自樓下過,便可將香包拋其身上,與他一夜暢游。
白鳳九向來喜愛熱鬧,雖在之前叮囑過東華,奈何東華太過搶眼,樓上女子對他芳心暗許,所有香包瞬間牢粘身上,任由白鳳九用盡力氣仍是沒能拿掉。東華愛及白鳳九吃醋模樣,滿意過后便施法拂去香包,就當眾人驚嘆之際,緲落突然出手襲擊,東華不由分說,飛身追去。白鳳九沒能認出緲落,誤會東華見異思遷,隨之負氣回府,剛到房間不久,茶茶匆匆跑來告知沉曄喝酒吵鬧一事。
此刻孟春院已然亂成一團,白鳳九將下人打發(fā)離開,親自留下來照顧。沉曄雖然認出白鳳九并非阿蘭若本人,但在朦朧醉意之中,仍舊忍不住伸手撫摸那張幾乎與阿蘭若相似的面孔,東華恰巧趕來目睹此景,立馬上前打暈沉曄。東華認為白鳳九對沉曄太過用心,然而白鳳九是為這對苦情人不值,更不想因為離開阿蘭若之夢,從此她和東華再復(fù)從前生疏。
幾番對話,白鳳九對東華誤會頗深,但她卻不知東華今夜為討自己歡心,寧愿放棄造鏡良機,擅自離宮,獨留蘇陌葉守著煉爐。東華已知緲落幻相出現(xiàn)會對白鳳九不利,因此沒有再度解釋,只是默默離開。
豎日清早,沉曄醒來后從管家口中聽聞白鳳九昨夜到訪,默默拿出結(jié)魄燈,暗中告誡自己,此世乃收集阿蘭若元神的最后一世,萬萬不可出現(xiàn)紕漏,否則將會功虧一簣。
白鳳九醒來便見東華命人搬拾行禮而來,本想拒接,奈何他執(zhí)拗不肯,最后只好軟下語氣,答應(yīng)同房不同榻。茶茶還為主子欣喜,出門就遇沉曄神君,沉曄準備為昨晚之事賠禮,怎料看到白鳳九正與東華相擁親昵,而后二人前往花園池邊觀蓮,東華為討歡心,隨手變出荷花盞,將兩株蓮花放置中央盛著,投下假山及一尾金魚兒,白鳳九開心不已,與他窩在臨水欄桿邊的矮榻上欣賞起來。
沉曄雖知眼前皆屬幻境,但內(nèi)心仍舊不是滋味,他在樓下沖白鳳九深施一禮,主動道歉,故而告辭離開。東華為沉曄傍晚到訪不滿,語生醋意,白鳳九不服反辯,說起當年東華在太晨宮中與姬蘅作畫往事,這讓東華難以解釋,當即便以困倦為由,轉(zhuǎn)身裝睡。
東華次日醒來,喝過白鳳九親手熬制的補湯,隨即再回岐南神宮,繼續(xù)鑄造法器。好在蘇陌葉連續(xù)幾日不眠,大耗仙力,終將坯子成型,得東華準假后,抽空向白鳳九大訴苦水。白鳳九聽著有趣,閑聊中復(fù)述沉曄近來動向,蘇陌葉似有憤慨,卻因白鳳九頗為好奇,忍不住追根溯源,最后唯有談及往事。
當年阿蘭若與沉曄在書房一別,并無尋常女子那般頹在閨中,反倒越發(fā)清閑,除照常習字聽戲以外,偶爾頂替宗學夫子,教授射御課程,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看起來相安無事。后來文恬請求能與沉曄討教棋路,阿蘭若從容灑脫,自是允諾,沒曾想此后文恬經(jīng)常出入孟春院中,竟與沉曄互生好感。
時過多月,關(guān)系膠著,息澤有幸捕獲犬因獸,此獸為禍多端,移動速度奇快且無痛感,最適練功。阿蘭若收到息澤信件,知道沉曄獨缺煉劍材料,特邀沉曄同去,沉曄不識好意,要帶文恬隨行。
岐南神宮開門會客,沉曄和文恬先去后山采石,阿蘭若則在息澤指點下,持弓飛身入林,借助石陣阻攔,凝神同犬因獸拉開距離,羽箭破空疾飛,但未近其身就被靈巧躲開。由于犬因獸饑餓許久,聞到人味很是激動,動作要比以往更加迅速,使得阿蘭若連連失手,最終沒能留神,踩到石子從山頭跌下。犬因獸見狀撲來,眼見阿蘭若危在旦夕,沉曄突然現(xiàn)身,忙用印伽作障,護二人周全。
驚險逃離石陣后,沉曄怒斥息澤冷血無情,沒能盡到照護責任,阿蘭若緩緩醒來,見他用手捂著自己額頭傷口,一臉關(guān)切神色,徹底確定沉曄亦是喜歡自己,不禁伸手調(diào)戲,恰巧被文恬看到。
白鳳九聽到此處,深陷在阿蘭若和沉曄的終成眷屬,悄然淹沒先前隱憂。只不過阿蘭若和沉曄在府上同處兩年,蘇陌葉怕觸景傷懷,謊稱西海變故為托詞,借機離開,期間不知發(fā)生何事,等到兩年后歸來,方才聽聞噩耗。
根據(jù)史書記載,上君相里闋病逝,太子相里賀即位,即位日不過七,鄰族夜梟族痛斥比翼鳥族縱容邊民越境狩獵,發(fā)兵出戰(zhàn)。相里賀御駕親征,很快不幸戰(zhàn)死,相里賀無子,按王位承繼次序,倘若橘諾未被貶為庶民,便是由她即位,再則阿蘭若。
然而不知何故,坊間流傳阿蘭若毒害相里闕,因此橘諾被迎回王都,沉曄上表請求將阿蘭若案件轉(zhuǎn)交神宮,查明后將其典刑,豈料次日,阿蘭若自縊身亡。蘇陌葉再回梵音谷已是阿蘭若逝去多年,元神早已消散,雖然不愿相信王室說法,但也無可奈何,從那以后便在心中留下執(zhí)念,甚至該有沉曄落井下石的痛恨。
與此同時,老管事來報君后到訪查看煉劍進度,沉曄驚愕之余深感蹊蹺,此事本該在半年后發(fā)生,如今卻提前一步。他命人將傾畫夫人帶到煉劍房內(nèi),隨即回應(yīng)冷淡,令她自討沒趣,拂袖離開。
潔綠為查明阿蘭若之夢原委,依舊執(zhí)著跪在雪中,女君終究心有不忍,也便告知往事,表示傾畫夫人因想扶持自己登上王位,索性除去視作絆腳石的阿蘭若,她的行為造就了這段冤孽,也同時害苦了幾個無辜的年輕人。橘諾見識過阿蘭若的轟烈愛情后,索性收了心,迎娶平凡人做王夫,與他聯(lián)手將傾畫囚禁王宮,直至后來瘋癲,偶有言語,提及皆是阿蘭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