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新正的朋友劉長青最近在談一個醫養中心的項目,他本來就資源廣闊,再加上有三寸不爛之舌,對方有些心動,但是成本收回周期太長,謹慎起見,還是仔細詢問了一番,問劉長青有什么優勢。劉長青故意吹噓醫科大院長任新正就是他的朋友,為了支持他創業,剛剛辭職,如今在辦一個師承班,發揚中醫精神。對方聽到任新正的名字,立刻產生興趣,非要當時就見見他。
劉長青一行去到任新正辦公室的時候,任新正正在打蒼蠅,他治病救人,最不擅長打官腔和虛與委蛇,對方問任新正開師承班是不是已經有一套完善的教學大綱和詳細計劃,任新正據實回答沒有,還說第一次開師承班也是摸著石頭過河,任新正和劉長青的說辭完全是兩個迥異的答案,當初劉長青吹噓任新正不僅醫術精湛,并且在傳授針灸也頗有心得。
劉長青看到幾個投資方有些動搖,不失時機地提議讓任新正給大老板診脈,投資方也躍躍欲試,讓大中醫問診不是誰都有這個機會,袖子都扁起來了,任新正看了看手表,稱馬上就要上課了,讓他們下次再來。劉長青又建議大伙不妨聽聽名師授課,任新正講了今天授課的內容是心梗、腦梗、和猝死的緊急救治,大伙面面相覷,劉長青對任新正的回應很不滿意。
在任新正的課堂,只有孫頭頭敢趴課桌上睡覺,任新正以此點撥所有人,上課就要有上課的樣子,打瞌睡也不能玩手機或者心不在焉,至少打瞌睡時魂還在,玩手機就有些過分了。任新正是包容孫頭頭,但孫頭頭卻有些不自知了,本來就沾染了一身社會上的痞氣,師娘對她印象很不好。孫頭頭的閨蜜聽到師承班開課,也特意請假趕過來,懇求任新正能夠允許她聽課,看在孫頭頭閨蜜是醫院護士的職位,急救少不了,任新正就破例同意了!
中午,大家點的外賣到了,十堰聽到孫頭頭能“聞香識菜”,本來以為孫頭頭在吹噓,然后故意在每個外賣盒中加出一點,讓孫頭頭回答,結果孫頭頭說得全對,不僅能猜出使用的食材,調料,甚至連火候也說得很對,眾人嘆服,任新正在一旁看得很意外,他開心給妻子說孫頭頭自帶天賦,嗅覺很好,有學中醫的潛質。孫頭頭被大家夸得云里霧里,立刻答應今后的伙食她給包了。
學員們現在吃住都在師承班,所有花銷都是任新正出,妻子讓他想想融資的法子,任新正不擅長這些便讓妻子先墊付,等到山窮水盡再告訴他,任新正平時在醫院的工資很多,花銷又不大,自討腰包的事情他早已習慣。
十堰和任天真還有孫頭頭一起去超市,因為要在師承班做飯,還需要買一些灶具,三個人在超市遇到一個推銷淘寶店鋪的人,任天真毫不客氣地拒絕對方添添加好友的請求,孫頭頭深知創業的艱難,爽快加了對方微信。結果沒多久,他們發現那個推銷的小女孩暈倒了,旁邊的物品被碰倒,女孩在凌亂的商品中面色發白,雙手緊緊捂著小腹,連唇色都變紫,十堰是兒科西醫,立刻判定對方是低血糖,問過女孩真的沒有吃早飯,任天真立刻打開針匣包,按照低血糖的辦法給針灸。須臾片刻,女孩面色恢復正常,終于可以站起來。
這件事讓孫頭頭覺得很有成就感,晚飯時高興和師父師母說了他們在超市救人的事情,根據孫頭頭的描述,任新正和妻子都覺得并非那么簡單,對方緊捂小腹一定有問題,聽到兒子針灸的部位后,嚇了一跳,趕緊問那女孩住在什么地方。
孫頭頭白天加了那女孩微信,所以很快找到她住處,及時送醫。女孩脫離生命危險,但急救室切除了單側輸卵,今后受孕率就低了。其實她是宮外孕,卻被任天真當成了低血糖給治療,當天的流產和任天真有著直接的關系。回到家,任新正狠狠批評了任天真,差點揍人,任天真回想到剛剛的驚魂一刻,也很自責。
孫頭頭聽到被救的女孩病癥是宮外孕,著實沒有想到那么年輕的女孩竟然會生這病,看到任天真心情如此沉重,忍不住問十堰關于女人有幾條輸卵管,聽到只有一條,便覺得沒有什么大不了。還鼓勵任天真不要灰心,原則上說他們是救了那女孩,不能因為出了一點意外就退縮。接著孫頭頭又關心任天真明天想吃什么,她會傾力實現。
早晨起來,楊小紅不見了自己做聯系用的人體模型,問了孫頭頭,看到她把人體模型放在了自己的被窩,楊小紅從來不喜歡和別人共享一件東西,立刻氣得去找班長。稱孫頭頭偷她的東西,十堰很詫異,看到隨后趕到的孫頭頭拿著人體模型,便安慰楊小紅不要小題大做,兩個人可以相互拿來練習。楊小紅討厭和孫頭頭在一個宿舍,但是師承班沒有多余的臥室,楊小紅便提出要自己搬回家住。
任新正聽說了這件事,見班級還有幾個同學不習慣于同學同住,忍不住問大家知不知道讓他們和室友同住的原因。
孫頭頭沒心沒肺地回來“想要學得會不能回家睡”,這件事本來因她而起,這孫頭頭還如此得意,任新正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解釋說學中醫,要經常做義診練習,有了同學便可以相互問診,方便今后進步。任新正語重心長的話讓大家很受用。確實一個練習用的教具才幾十元,和珍貴的同學情誼相比,簡直太不值一提了。
靈蘭正發愁每日繁重的支出,忽然吳善道領著贊助商來家作客,靈蘭很開心,還說任新正曾講車到山前必有路。任新正回到家,聽到贊助商的條件,立刻拒絕了對方的贊助,現在他已經是醫科大的離職人員,接受贊助并不妥,還認真推薦了吳善道為贊助公司講課。贊助方面露難色,他們公司在海外經常拿到訂單,那些客戶都是沖著任新正的口碑。任新正莞爾笑著,稱這個階段的課程讓吳善道講,等到下個階段,他可以和吳善道一起講。這樣一來,贊助商也沒有什么異議了。
臨近下課時,任新正給學生布置了作業,馬上清明,讓學生和靈蘭師母學習折祭祖用的元寶,他們師承班的傳統每年都要去祭祖,還讓任新正做一些青團。
晚上,師承班所有學生聚在一起折紙,孫頭頭覺得費勁,偏偏提議不如去網上買,便宜又省事,靈蘭批評了她,這是一種心意,寄托著思念,怎么能從網上買呢。
靈蘭為大家購買的清明節祭奠用的禮服到了,男生是褲子套裝,女生是裙子,孫頭頭穿著覺得不方便,師母批評她行坐不端,本來就是禮服,怎么能穿上后毫無章法。
任新正帶著大家去祭祖,大家到了山上,靈蘭給途經的路口系上紅繩做記號,還叮囑大家走路的時候,一定要看好記號。終于到了黃醫者的墓地,帶領大家讀《大醫精誠》,孫頭頭卻鬧哄哄說這就是在搞形式,屬于迷信行為。
孫頭頭不理解這種祭祖的方式,在她認為一群人擺上供果,然后跟著宣誓,有些嘩眾取寵的嫌疑,本來嚴肅的氣氛被孫頭頭打破,楊小紅看不過去了,說在人墓地上大放厥詞很不禮貌,如果這里安葬的是親人,更不會被允許。孫頭頭卻稱自己從小在福利院長大,沒爹沒媽,根本不用祭奠,還說在她印象里最深刻的節日是每月有人來福利院領養他們的情景,很多小孩穿著整齊坐在門口,等待那些領養家庭的挑選,那些文靜漂亮的總能被優先領走,甚至生病的小孩也有人領走,反而她,因為太過頑劣被剩下了。
眾人聽到孫頭頭的話,有些動容,楊小紅正要向孫頭頭道歉,忽然孫頭頭悄悄湊在她耳邊說剛才說了那么多是逗他們玩的。如此沒有規矩,任新正狠狠瞪了她,繼續帶著大家誦讀醫典。孫頭頭被大家孤立,一個人在旁邊看大家認真讀誦,倒是有些不自然起來。
在花峰山,任新正和靈蘭帶著學生剛剛走進村子,便看到很多村民熱情在村口迎接,他們知道任新正每年必然在這里義診,所以早早就來了。任新正和靈蘭為鄉親們坐診的時候發現隨著生活質量的提高,越來越多的人沉迷于網絡,晚上很晚才睡,第二天無精打采,甚至有很多并發癥。便開出了“十點斷網”的藥方。學生們問老師規律的作息時間是幾點,任新正分析現代人的生活節奏,說每晚十一點前睡覺是最基本的,連續堅持三個月,很多小毛病會不治而愈。
中午吃飯的時候,靈蘭有些咳嗽,村里空氣很涼,任新正讓她明天就坐車回醫館。孫頭頭一個人在灶臺邊無精打采,任新正為她診了脈象讓靈蘭煮點姜糖水。孫頭頭這段時間是生理期,平時都是忍忍就過去了,看到師母給她穿上襪子,叮囑女孩子這期間不能光腳,還端了熱熱的姜糖水給她喝,孫頭頭特別感動,第一次被人這么照顧。
孫頭頭剛剛像個女孩子一樣文靜坐會,聽到十堰要喝給她留的雞湯,立刻緊張的要起床去搶,甚至責怪十堰不該搗亂。靈蘭聽到孫頭頭脫口而出上午祭祖時誦讀的醫典,她覺得挺好玩,這孫頭頭記憶力挺好,倒是過目不忘,靈蘭還把這件事給任新正說了,任新正覺得小孩本質不壞,就是缺少家教,或許內心歸屬感太低,今后好好調教,應該會有成效。
任新正開始定下規矩,每天會收幾個小時的手機,這期間可以專注學習。但是孫頭頭卻極為不滿意,不僅手機不能玩了,早上也不能賴床,不然班長十堰會拿著任新正的教鞭責令她起床。孫頭頭悄悄跑去任新正房間,想把自己手機偷出來,被任新正抓個正著,實在無聊,況且孫頭頭覺得伙食也不好,便趁著夜色,半夜逃跑了。
這里是深山老林,白天都很容易迷路,更何況是晚上,孫頭頭背著行李嘴里嘟嘟囔囔,心里徹底放飛了自我,無意中忽視了一個靈蘭標記的路口。她走錯了路,走了好久都沒有走出來。實在沒有辦法,便靠在樹下休息,很快樹上一個馬蜂窩有了動靜,一群群馬蜂追著孫頭頭狂叮,孫頭頭發出慘叫,開始喊救命。
幸好任新正和任天真趕來及時,他們安全將孫頭頭帶回去,孫頭頭吃了苦頭,再也不敢調皮搗蛋了。任天真看到她滿臉的腫包忍俊不禁,任新正趕緊搗碎了草藥給她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