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一天,余歡水騎著摩托車在馬路上飛馳,坐在身后的胖子的手機響了,電話那端的人問他們到哪兒了,老板都到齊了,他不知道該給人家說什么。
胖子讓他別著急,他們正往那兒趕呢,余歡水讓他先拖住這些投資人,正說著,突然一輛車撞過來,把他們連人帶車撞飛了,余歡水頭部受傷昏倒在地。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是2019年,余歡水一早忙乎著準備早餐,剛上小學的兒子余晨不想喝粥想喝牛奶,他告訴兒子喝粥對胃好,臥室里正打扮的妻子甘虹很奇怪,她昨天明明讓他去買牛奶了。
余歡水解釋說超市的牛奶賣光了,甘虹不相信覺得他在撒謊,就埋怨道孩子正在長身體得喝牛奶,余歡水趕緊說他下班立即去買。
甘虹卻得理不饒人,說他大早上就找不痛快讓他立即去買,余歡水解掉腰間的圍裙匆匆出門。買完牛奶他又趕緊送兒子去上學,到了學校門口,他一看表要遲到了就趕緊往弘強電纜公司跑。
一進公司,余歡水就看到趙經理帶著員工在喊要當銷售王的勵志口號,他可憐巴巴地告訴經理,他在來的路上被一騎三輪車的老爺爺撞到腿了,他忍著疼幫老人撿東西,隨后又立即往公司趕,經理可以不算他見義勇為,但不能算他遲到。
趙經理低頭看了眼他的腿,拉把椅子讓他坐下,余歡水剛要坐下,誰知經理往后一拉椅子,他一屁股坐空跌到了地上,經理說他故事編得不錯就是演砸了,他讓他辭了吧,余歡水急忙說不至于吧。
經理說他連續五個月業績不合格,還有一個月了,讓他說怎么辦,隨后余歡水的處罰公告就上了墻,他因為連續遲到三次被扣發當月底薪。
余歡水想讓業績好的徒弟吳安同把做不完的業務分給他一點,徒弟卻一點情面也不講,還嘲諷他傷了腿不要緊千萬別傷了腦子,其他同事聽了都哈哈大笑,余歡水的心像被針扎般很不是滋味。
外面下雨了,甘虹坐在一輛車里向一個男人吐槽丈夫的不是,那名男子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嘴里說著安慰她的話,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丈夫打來的。她打開車門撐起了傘,余歡水問她在哪兒,她說她正要去接孩子路上有點堵。
余歡水讓她直接回家他請假去接孩子,隨后他來到經理辦公室,卻看到經理正和安妮調情,就趕緊轉身要出去。經理問他什么事,他說想請假接孩子,卻被經理劈頭蓋臉訓斥了一頓。
余歡水說孩子不能沒人接,經理說他混成這樣還有臉接孩子,他要是敢早退明天就不要來上班了,門外圍了一些看熱鬧的同事,余歡水想回身去揍經理但他努力忍住怒氣躲進了衛生間。
下班后他打車往學校趕,但雨天路上很堵,等他到校門口的時候,只見兒子一個人渾身濕透地站在大雨中,他很心疼,趕緊脫掉外衣給兒子披上,拉著委屈哭泣的兒子坐進車里。
回到家,他趕緊給兒子用熱水沖了包感冒顆粒,甘虹對他又是一通埋怨,說兒子明天要是上不了學她跟他沒完。看到妻子和兒子受這罪,余歡水很心疼,他要給妻子買輛車以后好接送孩子,甘虹聽了沒好氣地說他哪兒有錢買車。
這天是星期天,甘虹正坐在梳妝臺前化妝,忽然樓上響起了電鉆聲,把正畫眉毛的甘虹嚇得手一抖,躺在床上正忍受牙疼的余歡水,就戴上眼鏡起身上了樓,他對裝修的師傅說他們周末裝修吵到他們了,對方說他們這工人哪有什么周末,這不是要賺錢嘛。
這時房子的主人走了進來,看著他咬著牙說話氣不打一處來,說自己以前就因為咬著牙說話挨過揍,余歡水解釋說他牙疼叼著花椒呢,對方讓他牙疼去醫院看病去,說著就把他推了出去。
余歡水沒能制止裝修不敢回家,他聽到甘虹領著兒子等電梯去逛商場,就躲在樓梯間等他們走了才出去。隨后他去找老同學呂夫蒙想要回以前借給他的13萬元,說要給妻子買輛車,開豪車住好房的呂夫蒙爽快地答應了。他讓余歡水選輛好車,中間差價他來補。
余歡水回到家就開始選車,甘虹看到他選的車和她那天坐的車是同一款,以為他發現了什么,就很惱火大聲質問他到底要做什么,余歡水不明白她為何生這么大的氣,他不忍看她風里來雨里去地接送孩子,就想給她買輛車,甘虹問他哪來的錢,他說是母親留給他的。
第二天余歡水就帶著甘虹開開心心地去選車,可到結賬的時候他卻打不通呂夫蒙的電話了,甘虹感覺很丟人,而且這事她已經告訴她家里,她讓余歡水趕緊把13萬要回來。
晚上,余歡水終于等到呂夫蒙的電話,呂夫蒙說他去辦出國手續,不慎把手機落在營業廳了,這剛找到手機,他問余歡水車選好了沒有。
余歡水說因為這事妻子很生氣帶著孩子回娘家了,他讓呂夫蒙把13萬轉給他,呂夫蒙說他這會正開車在趕往機場的高速上,他讓余歡水先選好車,等他從非洲回來就把錢轉給他。
因為買車的事甘虹帶著兒子賭氣回家好幾天了,還說錢要不回他們不回去。這天是中秋節,余歡水帶著裝有月餅和紅酒的禮品盒,晚上來到甘虹娘家吃團圓飯。
他到的時候,他們飯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余歡水解釋說自己單位搞聯歡所以就來晚了。他打開紅酒請大家品嘗,說這酒價值2000多元。甘虹的弟弟喝了一口說這么甜不會是果汁吧,隨后孩子大聲說出酒的價格是78元,甘虹的弟弟一聽就把酒給吐了。
甘虹繃著臉低頭默默吃飯,她弟還嫌事不夠大要拿手機掃碼看月餅是多少錢,父親怕余歡水臉上掛不住,就制止他讓他吃飯。吃完飯甘虹送余歡水走出家門,她一路沒說話,余歡水小心翼翼地說她不回去嗎,再晚就沒有車了。
甘虹說他晚上搞聯歡會了嗎,余歡水說是的,大合唱,他五音不全還非要他站前面,甘虹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她給他打電話他沒接,她就打到他公司了,他同事說他被魏總罰去廁所搞衛生了。
余歡水解釋被罰是因為他上班遲到,甘虹說是編造客戶的名字冒領月餅吧,她說余歡水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他不撒謊會死嗎。
余歡水讓她別生氣,他給她坐俯臥撐,說著脫掉外衣用手撐在地上一邊做一邊說著對不起。甘虹問他媽給他13萬是真的嗎,借給呂夫蒙是真的嗎,要給她買車是真的嗎,余歡水說他發誓這都是真的。
甘虹哭著說現在買不買車已經不重要了,她今天同意他來就是想告訴他他們離了吧,看著妻子傷心的樣子,余歡水的眼圈不禁紅了,他伸手想去安慰她卻被她躲開了。
呂夫蒙去非洲已經快一個月了,心急火燎的余歡水給他打電話,說家里邊已經弄得亂七八糟了,讓他先把錢打過來,呂夫蒙說他現在人在非洲,余歡水要是再給他打這種跨國逼債的電話,他就跟他絕交。
余歡水沮喪地往回走,他忽然聽到人群里有個聲音很耳熟,好像是呂夫蒙,就急忙回頭去看,卻見呂夫蒙正牽著女友的手匆匆走著,他急忙追過去,看到他們走進一家KTV就隨后跟了過去。
余歡水在包間挨個找了起來,他來到一個包間門口,里面魏總、趙經理和安妮正因為分成不均激烈地爭吵著。
趙經理覺得自己分的少,魏總說他擔得風險最大,說不定要判刑呢,安妮說要不是她搞定魏總,這錢也賺不到手。
忽然魏總看到門口探頭探腦的余歡水不禁吃了一驚,余歡水說打擾了就走了。魏總奇怪余歡水為何來這兒,安妮說是跟蹤趙經理來的吧,趙經理生氣地說他跟蹤他干嘛啊。
正說著余歡水又進來了,手里拎著兩打啤酒說要請他們喝酒,他說自己在公司表現很差給領導添麻煩了先自罰一杯,說著拿起一瓶啤酒就喝了起來。
安妮讓他別喝了問他來干嘛,余歡水說他找一個哥們,他帶著他女友進來,他找不著就在包間挨個看,正好看到他們在這兒,安妮笑著說這么巧啊,余歡水把啤酒放在他們面前,他不慎打翻了一瓶,酒灑在了安妮的裙子上,余歡水急忙去幫她擦,她卻嫌棄地讓他趕緊走。
余歡水離開后,魏總覺得他的舉止很不正常,安妮說可能真是找他哥們的,隨后三人匆匆離開。呂夫蒙回到小區,卻看到余歡水在等他。
余歡水不明白呂夫蒙為何要騙他,他現在弄得一團糟,老婆鬧離婚,兒子看不起他,他可能連工作都要丟了,他拿呂夫蒙當兄弟他卻這樣對他。
呂夫蒙說他就要這樣對他,他就是要騙他,就是要讓他日子不好過,余歡水聽了不禁吃驚地看著他。呂夫蒙生氣地說余歡水日子不好過了就委屈了,那大壯呢,大壯他們家日子好過嗎,他想要錢跟他直說,扯什么買車離婚,糊弄鬼呢。
十三萬對呂夫蒙不算什么,他說分分鐘就能還給余歡水,但要看他的心情了,說完他徑直走進小區,留下余歡水呆愣在那里。
余歡水不禁想起10年前的那起車禍,當受傷的他醒后掙扎著起身,卻看到不遠處大壯倒在血泊中,雙眼緊閉。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爸打電話說他弟下個月就要訂親了,對方要不少彩禮,讓他明天給家里打五萬元,余歡水說他沒錢。
老爸生氣地說他媽死的時候那十幾萬去哪兒了,他要敢獨吞他就去法院告他個大逆不孝,說著就掛斷了電話,種種的糟心事壓得余歡水喘不過氣來,他不禁在路邊嚎啕大哭。
隨后他去超市買了一瓶最貴的茅臺,回到家就開始借酒澆愁,不一會兒就醉倒在沙發上,第二天他的手機一直在響,他卻睡得很沉,連甘虹開門進屋他都沒發覺。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然后拉著行李箱從房間里出來,看到余歡水依然睡得很沉,就拿抱枕砸醒了他。
余歡水睜眼一看他竟然睡了一天,甘虹說他把結婚證、戶口本和房本藏哪兒了,不過不管他藏哪兒這婚是離定了,她等著他帶著這些東西去找她。
余歡水一天沒來上班了,而魏總、安妮和趙經理也慌作一團,原來那天談分成時安妮不慎把優盤弄丟了,哪都找遍了都沒找到,他們懷疑是被余歡水拿走了。
趙經理給余歡水打電話讓他到公司,他要把地鐵的業務給他做,余歡水說他在醫院一會就回去。原來酒醒后他覺得身體不舒服就到醫院做檢查,醫生看了片子卻不愿告訴他結果,讓家屬下午三點到醫院來。余歡水就給甘虹打電話,她以為他又在撒謊就掛斷了電話。
看醫生不愿告訴他檢查結果,余歡水就給醫院門口賣煎餅的大姐200元,讓她冒充家屬去見醫生,醫生告訴她余歡水得的是癌癥。
大姐實話告訴了他,還把200元錢還給他,說她拿著這錢也不敢花怕不吉利,余歡水聽了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他拿著病歷袋來到學校門口,遠遠地看著妻子接著放學的兒子回家,他不禁跟了過去,沒想到剛走了幾步就突然一頭栽倒在地。
回到家內心絕望的他給妻子留下一封遺書,然后站到椅子上,把從屋頂垂下的繩子套在脖子上,他閉上眼睛正準備踢倒板凳,卻被樓上忽然響起的電鉆聲嚇得一激靈。
他取下繩套,搬起板凳就沖到樓上瘋狂地亂砸一通,裝修工人嚇得躲在一旁,他又拎起油漆桶潑灑著,嘴里發泄般地大喊著,房主在門口呆呆看著沒敢吱聲。
余歡水回到家,拿起一瓶啤酒猛灌幾口,接著把桌上的遺書一撕兩半,然后靠在沙發上喝起啤酒,他已經一無所有沒有什么可怕的了。
這時鄰居找上門來興師問罪,女鄰居說他打砸東西的時候嚇壞了她的狗,張口讓他賠5萬,而裝修的鄰居則要十萬,余歡水拎起兩瓶啤酒,說他沒錢命給他們,說著拎起酒瓶就朝自己的腦袋砸下去,酒瓶碎了,血流了出來。
女鄰居吃了一驚罵了句瘋子就抱著狗走了,裝修的鄰居則雙手抱拳說他是條漢子,一個瓶子五萬全免了,鄰居走后,余歡水不禁仰頭怒吼,似乎要吼出多年的隱忍和憋屈。
他再次來到醫院,想找專家聶主任看看如何治療,護士告訴他聶主任不在讓他去休息區等候。余歡水站在病房門口往里看去,身旁忽然傳來一聲嘆息,只見一個推著輸液桿神情落寞的病人說一晚上走了兩個,人要得了胰腺癌等于被判了死刑,這屋里的人遲早都得走。
而此時魏總、趙經理和安妮不約而同地收到一條來自陌生手機號的短信,說他們要的東西在他手上。于是心神不寧的他們又開始聯系余歡水,趙經理打通余歡水的電話后就質問他昨天為何關機,為何不來公司。
他又像往常一樣張嘴就罵,余歡水再也不像往常一樣唯唯諾諾,他反唇回擊還掛了電話。魏總說他太暴躁,就拿著趙經理的手機再次撥打余歡水的手機,余歡水以為是趙經理就說他還沒完了,魏總笑著說是他,他想約他出來坐坐。
余歡水說魏總約他干嘛,他們有什么可聊的,他又想把他的照片掛墻上,想罰他掃廁所,讓員工羞辱他嘲笑他嗎,他們別老撿軟柿子捏。別說他是分公司老總,他就是總公司老總他也不怕,說著他掛斷電話,忽然身體一側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禁倒在地上呻吟起來。
魏總、趙經理和安妮隨后在一個偏僻的廠房碰頭,魏總說優盤在他手里就是個定時炸彈,他們必須要快刀斬亂麻,安妮想不明白余歡水拿優盤要干什么,是圖錢還是要報復他們。
魏總說現在他們要搞清楚到底是不是他拿的,他到底想要什么,他讓趙經理去,趙經理不樂意,說他剛扣過余歡水的底薪,他肯定很恨他,他建議用美人計讓安妮去。安妮一聽很生氣,說他以為她是什么,想跟誰睡就跟誰睡嗎,魏總卻覺得這個建議可行。
余歡水給呂夫蒙打電話他卻沒接,他就去畫展找他,一番唇槍舌戰后呂夫蒙答應把錢還他,但以后他們不再是兄弟。
隨后余歡水開著新車來到甘虹的娘家,看到她弟像使喚傭人一樣讓甘虹給他盛飯,他就攔住了她,他說車給她開回來了,該辦的事可以辦了,讓她以后回家住,他把車鑰匙放在桌上后就離開了。
余歡水在外面租了間屋,他回家想整理下東西,卻看到安妮站在門口,就問她來做什么,安妮把扣他的2000塊錢還他,還給他帶了一些禮品說她代表公司來看他。
她問他那天在KTV看到什么聽到什么或是拿走什么了嗎,余歡水一聽就急了,說他拿走他們什么東西了,為什么他們永遠都要污蔑他呢。
安妮讓他不要嚷,這件事很重要會出人命的,余歡水激動地說他沒拿他們東西。安妮看他情緒不穩就故意轉移話題,她給他買了條皮帶,說著拿出皮帶要動手給他試,余歡水攔住她說自己來。
她看到桌上有瓶茅臺,就倒了一杯說她先喝就當給他道歉了,喝了一口她覺得不對味說這茅臺是假酒,余歡水說他一千多塊買的怎么可能是假酒,難道只有他們喝的是真酒就他喝的是假酒嗎,說著就把安妮連同她拿來的東西一并趕了出去。
安妮回去找魏總哭訴說余歡水是個瘋子,他欺負她,魏總說他不是瘋子是給他們下馬威。忽然安妮收到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說優盤的內容已經復制,魏總也收到了同樣的信息,兩人忐忑不安起來。
余歡水拿著茅臺酒瓶來到超市,他對老板說是假酒,老板搖搖瓶子說酒呢,他說喝了,老板說他喝了憑什么說是假酒呢,余歡水說頭疼嗷嗷吐,老板不是說假一賠十嗎,他讓他看著辦。
老板說他沒有證據想訛詐他,拎著他的衣領就把他揪出店外,余歡水抄起門口的棍子就砸起店來,隨后他進了警局被罰500元還被行政拘留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