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戶十全宴的正日子還沒到呢,鐵扣就開始尋么著要把裝臺和打磚的錢揣到自己口袋里,這下他可就能買下輛新車了。趴在病床上的順子還是不愿動手術(shù),在素芬嚴(yán)厲地眼神下順子最終坦言自己實(shí)際是不希望素芬離開。他摟著妻子的腰,像個孩子一樣粘人,素芬俯身趴在他耳邊告訴他自己不會走。夫妻二人正你儂我儂,一幫兄弟們帶著禮品和酒席的飯菜來看順子,被問起近況他們卻都選擇報喜不報憂,對于鐵扣的小人行徑只字未提。
騎著電瓶車而來的手術(shù)醫(yī)生正是城中村的許大夫,附近一帶村子的私人醫(yī)院都是他來做這痔瘡手術(shù)。順子生怕這個庸醫(yī)給自己鬧下個病根,再加上鄰床同是痔瘡手術(shù)的病人一聲慘叫,嚇得順子一骨碌從床上站起來,讓素芬騎著三輪載著他就逃回了張家屯。
經(jīng)此一嚇,順子竟然覺得自己的病好了很多,他一瘸一拐地來尋鐵扣這才發(fā)現(xiàn)了正在打磚的兄弟。順子怒氣一下子上來,這墩墩的事情自己應(yīng)景跪了,還因此犯了病,不該再拿弟兄們出氣。大雀兒等人的耐心也到了頂,這打轉(zhuǎn)的工錢必須給。鐵扣一看惹了眾怒,趕緊打圓場將事情推到老張頭上,還佯裝去找張大戶商量工錢借機(jī)逃走。
這張大戶不愧是大戶人,這打了不罰,罰了不打的道理人家可懂得,痛痛快快地就把錢給了老張和鐵扣,這叫以理服人。村里二騾子要娶親想大辦,這戲臺暫時也就不用拆了,戲照常唱,費(fèi)用還是他張大戶出,就當(dāng)是出份子錢。鐵扣和老張兩個人出門就分了錢款,這兩份工錢還填不飽鐵扣的胃口,竟還打起了和二騾子再要一份裝臺錢的心思。
裝臺的錢被鐵扣私自克扣,只掙下幾個打磚的辛苦錢。順子當(dāng)然不樂意,但鐵扣一口咬定是張大戶扣下的,他料定順子他們理虧不敢再去和張家人理論。拿了錢順子抽出幾張給了二代,他最近一直和父親鬧別扭手頭也緊張,算是幫他度過個難關(guān)。二代感動地笑著,自己平日的好心總還是換來了人情。二代的父親趕來面館。他解釋著那天菊花當(dāng)著公司人的面就把懷孕單給了自己,他為了面子也只能把她趕走。再者,他好不容易掙下的這家業(yè),總是擔(dān)心兒子被人騙。二代腿一翹,人與人之間的真心父親是不信的,說到底還是為個錢字。
日子就這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過去,順子們還是一天天地睜著辛苦錢。而墩墩這邊也不好過,他帶著手槍回家看父親,卻被連人帶禮品丟出門去,村里的弟兄都來見著墩墩帶回來的漂亮媳婦,墩墩生怕他們占了便宜似的,二話不說雙方就拉開陣勢。這一村的人都尚武,還都一個師傅教的,誰也套路不來誰。不被墩墩父親認(rèn)可,手槍索性將帶來的禮物分給了這些兄弟,只要這村里有人認(rèn)可自己,他倆的日子就照樣過。
被趕出家門的墩墩啃著干糧蹲在河邊,只是一個勁兒的苦惱。手槍和墩墩都是窮村里出來的,進(jìn)不成墩墩的家手槍便打斷帶著墩墩回自己家。事已至此墩墩也不能舍下她不管,他又問了手槍是否真的愿意跟著自己一輩子。手槍訕笑道便宜占一輩子還不夠,他還想占幾輩子。
鐵扣用中飽私囊的錢買了新車,順子蹲在臺階上提起了張家堡裝臺的工錢,鐵扣手一揚(yáng)毫不客氣的拒絕,活脫脫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臨近年底,秦腔團(tuán)也要準(zhǔn)備起新年演出,看著臺下走向素芬要幫忙固定條幅文字的楊波,大雀兒提醒順子該想辦法把他給辭掉了,大雀兒早就看出楊波對素芬有邪念,這天天惦記著別人媳婦實(shí)在不是個好貨色。可楊波畢竟救過自己,順子想起頭兩任妻子的遭遇,感嘆人和人本是怎樣還是怎樣,該走的總也留不住。年輕氣盛的大雀兒哪里能懂得年過半百的道理,只覺得人生中的事情就和吃飯一樣,誰先咽進(jìn)肚子里那才是誰的。
兩個警察來到團(tuán)里找鐵扣詢問事情,猴子一路跟著警察把張家屯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這前腳拖欠了農(nóng)民工工資后腳就買了新車,說是靠自己和丹姐唱戲攢下錢誰能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