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慶祝毛主席革命文藝路線的勝利,原平市各區革委會都開展了慶祝活動,工業系統今天下午要舉行文藝匯演。
紅星機械廠積極響應上級號召,宣傳科干事吳一平精挑細選了二十幾個工人參加大合唱,帶著他們脫產排練了一個月,特意請來廠革委會主任陳要武來審查。吳一平在臺上拼盡全力指揮,因手風琴伴奏的小秦昨晚不小心把手摔骨折缺席,工人們唱得有氣無力。陳要武氣得大發雷霆,給吳一平下了死命令,讓他盡快找人來伴奏,必須在這次匯演中取得好成績,聲稱這是政治任務,吳一平嚇得連連稱是。
吳一平不敢怠慢,急忙去材料廠借人,不小心和迎面騎車而來的同事佟鐵軍撞在一起,他向佟鐵軍大吐苦水,佟鐵軍答應幫他找人伴奏,保證不會耽誤下午一點的文藝匯演。佟鐵軍急匆匆趕往火車站,遠遠看到青梅竹馬的女朋友林海燕拎著大包小包下來,林海燕是下鄉知青,佟鐵軍拜托師父馮戰花費盡周折給她拿到唯一一個紅星機械廠招工名額,林海燕給馮戰花和佟鐵軍母親帶了滿滿兩大袋子山貨,佟鐵軍很心疼,忍不住埋怨她一頓。
佟鐵軍顧不上和林海燕敘舊,就騎車帶她直奔紅星機械廠,一路上兩個人有說有笑。文藝匯演準時開始,節目一個接一個演完,接下來就是紅星機械廠的大合唱“我們走在大路上”,工人們在臺上準備好,可伴奏者遲遲未到,陳要武急得六神無主。
主持人報完幕后,林海燕就抱著手風琴上臺,悠揚的琴聲在禮堂回蕩,工人們唱得聲情并茂,獲得臺下領導和職工一致好評,陳要武對林海燕一見鐘情,眼睛一動不動盯著她。下一個節目是林海燕手風琴演奏“英雄贊歌”,她的琴聲蕩氣回腸,久久繞梁。
陳要武向革委會趙四發打聽手風琴伴奏姑娘是誰,趙四發也沒有見過林海燕,聽報幕員說她是紅星機械廠的職工,陳要武立刻動心了。馮戰花讓丈夫馬長順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為林海燕接風,還打電話通知在日出街派出所當民警的弟弟馮戰梁回家吃飯,所長無意中聽到他們姐弟倆的通話,叮囑馮戰梁做好招待任務。
林海燕舉杯向馮戰花表示感謝,感謝她找來的招工指標,馮戰花端起來一飲而盡,佟鐵軍,馮戰梁和林海燕從小一起在日出街長大,他們說起小時候的趣事都激動萬分,馮戰花催佟鐵軍和林海燕盡快結婚,佟鐵軍早就盼著這一天,五個人舉杯痛飲,歡聲笑語響徹小院。
陳要武對林海燕念念不忘,回到家還一遍一遍聽那首“英雄贊歌”,母親魯大英催他趕快找個好姑娘結婚,陳要武是堂堂的革委會主任,他們母子倆的日子過得豐衣足食,陳要武心里認定了林海燕,答應找一個十全十美的姑娘。
姚玉玲一早買了肉和白菜回家包餃子,迎面碰上魯大英,魯大英笑話她買的肉少,炫耀自己買了很多肉和魚,姚玉玲借口忘了買蒜轉身想走,魯大英向她打聽佟鐵軍的婚事,趁機炫耀陳要武要找一個百里挑一的姑娘,姚玉玲不想聽她繼續炫富,趕忙找借口匆匆離開了。
廠辦送來招工進廠知青的資料,陳要武想讓相好的姑娘唐美香進廠,他看都沒看就打電話向宋廠長興師問罪,埋怨宋廠長事先沒和他商量,揚言絕不會在招工表上蓋章。林海燕一早來紅星機械廠報到,陳要武得知她就是招工進廠的知青,心里喜不自勝,馬上給她蓋章,還拼命和林海燕套近乎。佟鐵軍在樓下等林海燕,沒想到陳要武這么痛快就給她蓋章,佟鐵軍要去找陳要武開結婚介紹信,讓她去勞資處報到,明天他們倆就去領結婚證。
佟鐵軍讓陳要武開結婚介紹信,陳要武得知他和林海燕相戀多年,心里大失所望,謊稱介紹信用完了,讓趙四發領了介紹信就通知他,佟鐵軍很生氣,可又無可奈何。陳要武來找林海燕,當面向林海燕表白,承諾讓她過上好日子,林海燕非佟鐵軍不嫁。鄧師傅今天退休,馮戰花請來吳一平給他們拍照留念,就在黑板報前拍了一張合影。佟鐵軍自己去領了介紹信,讓陳要武在上面蓋章,陳要武只好硬著頭皮照辦。
夜里,天上電閃雷鳴下起了大雨,黑板報的擋板損壞,雨水順著縫隙傾斜而下,把黑板報上大標題“反動派要向人民認罪”的向“字”沖掉了。佟鐵軍和林海燕拍了結婚照,還把新房收拾一新,想明天就去領結婚證,姚玉玲心里別提多開心了。
林海燕和佟鐵軍環顧貼滿喜字的新房,想著明天就去領結婚證,他們倆都激動萬分,佟鐵軍還親手刻了一個他們倆名字的章做紀念。正當兩個人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時候,陳要武帶著革委會紅衛兵們闖進佟鐵軍家。
陳要武不容分說就讓人把佟鐵軍抓上車,林海燕和姚玉玲拼命阻攔也無濟于事,姚玉玲因為急火攻心差點暈倒,陳要武見狀,讓司機馬上開車離開。林海燕攙扶起姚玉玲,然后找陳要武理論,陳要武給佟鐵軍扣上反革命的罪名,還聲稱掌握了確鑿的證據,要把佟鐵軍判死刑,姚玉玲急得當場暈死過去。
陳要武把佟鐵軍捆在廢棄倉庫里,一口咬定佟鐵軍是反革命,佟鐵軍不想聽他啰嗦,吵著要見宋廠長,區領導來電話把陳要武叫走,陶春龍把大門上鎖。佟鐵軍和陶春龍是街坊,他拜托陶春龍開門,陶春龍斷然拒絕,佟鐵軍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椅子甩掉,把捆綁的繩索解開,讓陶春龍打開門,他要去找宋廠長,陶春龍大罵佟鐵軍是反革命,差點害全廠職工跟他一起倒霉,佟鐵軍被說得一頭霧水,他想砸玻璃逃出去,陶春龍一直守在門外,他只好作罷。
林海燕寸步不離守在姚玉玲病床前,馬長順辦好了出院手續,林海燕不放心佟鐵軍,拜托麻長順幫忙照顧姚玉玲,她連夜去廠里找陳要武,結果被門衛拒之門外,林海燕心急如焚。宋廠長連夜召開緊急會議,陳要武拿出佟鐵軍寫的黑板報的照片,上面清楚地顯示“反動派要人民認罪”,宋廠長不相信佟鐵軍會犯如此低級錯誤,他一向工作積極認真,是廠里的勞模。
陳要武認定佟鐵軍蓄謀已久,利用黑板報這個宣傳平臺搞反動行為,宋廠長還是不信,可證據就在眼前,陳要武還言之鑿鑿。佟鐵軍想跳窗戶出去找宋廠長,陳要武帶人趕到,給佟鐵軍戴上手銬,還派專人持槍看管。
唐美香是清潔工,在日出街挨家挨戶收馬桶,被人戲稱“馬桶西施”,她和陳要武偷偷相戀,一心想進紅星機械廠上班,陳要武答應把唯一的進廠指標給她,她盼望著這一天。唐美香遠遠看到魯大英買菜回來,主動過去打招呼,魯大英對她避之不及,唐美香心里暗暗發誓等進廠上班就和陳要武結婚,然后再和魯大英算賬。
明天區領導來廠里檢查工作,陳要武不敢怠慢,讓吳一平重新寫了黑板報,還讓四發把黑板報的擋板修一下。原來,那場大雨過后,陳要武和陶春龍無意中發現黑板報上大標題“反動派要人民認罪”,陳要武讓陶春龍找吳一平要相機拍下來,要以此為證讓佟鐵軍判刑坐牢,他就能名正言順娶林海燕。陳要武突然發現黑板的擋板裂了一個口子,想起昨晚的大雨,依稀看到黑板上還殘留“向”的痕跡,他偷偷用袖子擦干凈,坐實了佟鐵軍反革命的罪名。
區革委會侯主任來廠里視察,陳要武讓人敲鑼打鼓迎接,林海燕急匆匆來找陳要武,連連為佟鐵軍喊冤,陳要武著急去接待侯主任,三言兩語把林海燕打發走,林海燕不甘心就此放棄,她拿著佟鐵軍多年來得的獎狀和獲獎證書來找宋廠長,宋廠長親眼看到陳要武拍的證據,他也無可奈何。
四發給佟鐵軍送飯,陶春龍賭氣要餓著他,佟鐵軍大聲吵著要出去方便,陶春龍給他扔進來一個盆。林海燕來找馮戰花求助,透露佟鐵軍寫了反動標語被抓,馮戰花就帶她去確認,結果發現黑板報早就換了。
陳要武把宋廠長叫來,佟鐵軍清楚地記得他寫的是“反動派要向人民認罪”。陳要武一口咬定他沒有寫那個“向”字,佟鐵軍猜到陳要武栽贓陷害他,要為自己討回公道,陳要武揚言要株連九族,佟鐵軍不想連累家人,他只好暫時隱忍。
林海燕精心照顧姚玉玲,姚玉玲很痛心,林海燕還沒有過門,就跟著佟鐵軍受罪,她迫不及待想知道佟鐵軍的情況,林海燕只好撒謊安慰她。宋廠長拜托陳要武對佟鐵軍網開一面,陳要武就是不松口,堅持要嚴懲佟鐵軍,宋廠長覺得陳要武是因為招林海燕進廠的事耿耿于懷,他親自下鄉考察林海燕工作積極,才特批她進廠,陳要武一心想把佟鐵軍搞垮,然后把林海燕娶回家,他連連稱贊宋廠長招進來林海燕這個好職工。
魯大英向陳要武大發牢騷,姚玉玲在她面前炫耀好兒子佟鐵軍和好兒媳,提醒陳要武不要再和馬桶西施糾纏,陳要武答應領一個好媳婦回來。林海燕來看佟鐵軍,陶春龍在門口站崗,林海燕認出他,求他打開門,陶春龍從小跟著姐姐和林海燕他們一起玩,他替林海燕可惜,可就是不讓她見佟鐵軍,林海燕只好讓他把東西幫忙轉交佟鐵軍。
吳一平把鄧師傅退休那天拍的照片洗出來交給陳要武,陳要武突然發現那張合影在黑板報前拍的,是被雨水沖刷前的黑板報,上面清楚地寫著“反動派要向人民認罪”,陳要武心里咯噔一下。林海燕來找陳要武求情,他趕忙把照片藏到抽屜里。
林海燕來找陳要武為佟鐵軍求情,她堅信佟鐵軍是被冤枉的,陳要武故意危言聳聽,一口咬定佟鐵軍犯了死罪,勸她和佟鐵軍劃清界限,以免被連累,林海燕根本不聽,賭氣掉頭就走。
陳要武擔心那張照片被人發現給佟鐵軍洗脫罪名,他趕忙拿出來偷偷燒掉,又擔心底片被人發現,他想去找吳一平要。馮戰花去找陳要武理論,迎面碰上吳一平,吳一平讓她去從陳要武那里要鄧師傅退休拍的那些照片,馮戰花直接來革委會找陳要武,把攤在桌上的照片全部收起來,讓陳要武把佟鐵軍放了。
陳要武堅決不干,口口聲聲稱佟鐵軍就是反革命,還給馮戰花扣上立場不堅定的大帽子,強行把馮戰花攆走。陳要武想去找吳一平要那張照片的底片,從趙四發口中得知吳一平去二分廠采訪了,幾天后才回來,陳要武心里忐忑不安。
陶春龍賭氣不給佟鐵軍送飯,就連林海燕送來的東西也沒有送進去,佟鐵軍心里郁悶,他賭氣不吃不喝。馮戰梁聽同事小沈說起紅星機械廠有反革命被抓,他心里咯噔一下,馮戰梁查到紅星機械廠借用槍支的編碼不對,小沈正好給他送包子,小沈清楚地記得陶春龍來借槍的時候他去接電話,就讓陶春龍登記的編碼,馮戰梁不放心,連夜趕往紅星機械廠核對此事。
馮戰梁騎車來到紅星機械廠大墻外,遠遠看到有人翻墻頭,他急忙過去抓人,沒想到林海燕想翻墻過去給佟鐵軍送東西,馮戰梁得知那個反革命是佟鐵軍,就帶她進去。陶春龍不許林海燕見佟鐵軍,馮戰梁也想進去看看好朋友佟鐵軍,就把工作證押在陶春龍手里。
佟鐵軍看到林海燕和馮戰梁,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他搶過林海燕手里的水壺大口喝起來。馮戰梁讓林海燕和佟鐵軍單獨聊聊,他來找陶春龍理論,埋怨陶春龍不給佟鐵軍吃飯喝水,陶春龍對佟鐵軍的反革命行為恨之入骨,還差點連累全廠職工,馮戰梁相信佟鐵軍的人品,狠狠教訓了陶春龍一頓。
林海燕發現倉庫里又潮又冷,沒吃沒喝,她很心疼,趕忙把帶來的毯子鋪上,林海燕堅信佟鐵軍是無辜的,等他出去就領結婚證,沒想到佟鐵軍竟然提出和林海燕分手,林海燕頓時傻眼了。佟鐵軍不想連累林海燕,他明知道自己是無辜的,可是鐵證如山,他這次在劫難逃,林海燕勸他不要胡思亂想,大家都在幫他想辦法洗脫罪名,佟鐵軍執意要和她分手,林海燕和佟鐵軍相戀多年,眼看他們就要結婚了,她誓死不和佟鐵軍分開,愿意和他一起同甘共苦,佟鐵軍不想耽誤她美好前程,林海燕讓他先出去再提分手,佟鐵軍故意說狠話想讓林海燕知難而退,林海燕發誓對他不離不棄,明天還要給他送棉被。
馮戰梁提醒陶春龍好好照顧佟鐵軍,勸佟鐵軍振作精神,答應想辦法幫他洗脫嫌疑。馮戰梁拜托江所長幫忙打聽一下佟鐵軍案子的最終結果,江所長滿口答應,他突然接到群眾報警,得知虎頭嶺省道附近發生公交車搶劫案,江所長派馮戰梁帶人去處理。
馮戰梁帶著民警趕往案發現場,看到三個劫匪正準備逃走,他們急忙追過去,很快把劫匪們追上,劫匪們拼命反抗,其中一個人不小心失足掉下山崖,馮戰梁不顧一切把他救上來,民警把另外一個劫匪抓住,第三個劫匪趁機逃之夭夭。
馮戰梁讓公交車上的乘客一一上車,吳一平也在車上,一眼認出了馮戰梁是馮戰花的弟弟,對他感激涕零,馮戰梁答應盡快抓到劫匪。魯大英來醫院開中藥,無意中看到姚玉玲,她很同情姚玉玲的遭遇,勸姚玉玲做好思想準備,佟鐵軍這次闖大禍了,被定性為現行反革命,姚玉玲立刻驚呆了。
林海燕去給姚玉玲送飯,半路上偶遇唐美香,她們是一起插隊的知青,唐美香誤以為林海燕還沒找到工作,極力在她面前炫耀,自稱病退回來快一年了,現在是衛生系統的正式工,林海燕著急去看佟鐵軍,就和她匆匆告辭離開。
陶春梅和哥哥陶春根一起回家,他們說起弟弟陶春龍看押佟鐵軍的事,都罵陳要武不是東西,唐美香推著大糞車從此路過,陶春根趕忙跑過去打招呼,唐美香當初求著陶春根幫她找了這份清潔工,然后就把陶春根甩了,陶春梅對唐美香惡語相向,唐美香也不示弱,宣稱很快要去紅星機械廠上班了,陶春梅勸她趁早死心,還透露林海燕剛到廠里報到,唐美香頓時傻眼了,她去找陳要武算賬。
林海燕清楚地記得佟鐵軍寫了黑板報第二天就下了一場大雨,懷疑大雨把那個至關重要的“向”字沖沒了,她來黑板前仔細排查,陳要武突然趕來,明確講明那場大雨不會只把那一個字沖掉,勸林海燕另做打算,還把手里的一袋水果糖給林海燕,林海燕斷然拒絕。
唐美香質疑陳要武把她的進廠名額讓給林海燕,大罵他是騙子,陳要武很不耐煩,唐美香賭氣要和他分手,陳要武翻臉不認人,不承認和她談過戀愛,他們倆就是你情我愿,從此以后兩不相欠,然后就揚長而去,唐美香氣得破口大罵。